“抓紧抓好,”母亲用上了电视上领导的术语,“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没看县电视台呀,一个县才有几个书记呀,就让你轮上了一个,不是谁家儿子都有这个福气的,鑫呀,嘿嘿,难怪小时候人家给你看相都夸你长大了有福气,这不是么,俺们老俩口咋着都行,只要你好,比啥都强……
那一晚,肖子鑫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父母已经睡熟了,他的眼睛还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柏心钰这次来,的确比他这个儿子回来还让父母高兴,这他能看得出来,而他们晚饭前跟他掏心窝子的那些嘱咐,更是让肖子鑫感慨万端,眼前,不知不觉总是幻化出许许多多的情景来,其中最直接的一些画面,就是小时候的一些记忆了。
生在农家,长在农家,又是偏僻落后的大山里,前些年还在读小学时,家里穷得很,三分钱一支的香蕉冰棍是他童年的夏天,那时的他,穿着一双破凉鞋也是很快乐的。上身光着,一条短裤,任那阳光热烈地照着,夏季灸热的风吹着,每一个清晰的白天都仿佛是乐园搬来这尘世,而夜晚,在星星的点染之下,关于未来的童话和奇想,便从他家的农家小院竹篱笆里向夜空涌如银河之波,浮腾不息,飘流着短促而新奇的玄思。
如今想来,心里一阵阵温热,记忆犹新。
最让肖子鑫常常想起和难忘的是,小时候,玩伴们手里一把弹弓子拉开在茂密的红松枝叶间,寻觅那身着黄黑相间衣衫的老蜻蜓,还有小麻雀,以及两三只停歇的八哥的那些日子。
正午的气息被蝉鸣所覆盖,就是一群麻雀闲居枝上的好一阵老生常谈声,也将那一点钟的午睡时间,那几乎是处处凝固的寂寞,扯得七零八碎,任何一个午睡之梦也无法润饰,这干枯的时光河床。
如今夜里想起这些,墙角那湿润的苔藓好象就在眼前一样,干净的台阶,行走在墙沿的风,真真阴凉妙处的体会。
许多午后的大太阳地里,他们这些调皮的玩伴疯跑累了,屈蹲着,捏根草棍拨弄蚂蚁洞,或是聚在一起玩沙包游戏,聊学校新闻,家长里短,某小子的能为,不免也争论一番,攀比一下,惹出火气来。
一定是,忽然,某个侠肝义胆地横眉冷对,待留些怨怼,刻在印象里,等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时光的纤足重踏上碧青青的记忆,刹那里一场缘会,一些感慨,一份时光留恋,穿梭脑际,生发于面对……哈哈……
老了吧?不都说人一老才爱回忆吗?
那个时候,柏心钰在哪里呢?她是不是也象自己的童年一样度过的?他拿出一根烟,模黑点上,慢慢吸着,烟头一闪一闪地亮。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