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似乎总是给人带来希望,好像是在四季中,它是最美好的季节。大地万物的苏醒,所有的东西都是充满活力与生机,是的,没错冬天后,人们于对于春天的来临总是满心欢喜。我想大概在个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文字都无法描述春天的美丽,美丽这个词在如今的社会中广泛使用,掩盖了它本身的意义。美包含了最可贵的一种品质那就是真实,很明显它现在在社会上的使用与它本身的意义背道而驰。看着这一片春意黯然的景象,我不可遏制的想起暮春。暮春也是在这样的美好季节出生,同样的她也选择在这样的时刻离去。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了暮春,那是在1980年的夏天,我是转校生。在我自我介绍完后,刚坐下,暮春就转过头来跟我说:何白果,你的名字真特别啊。我叫张暮春。”然后眼睛成绩笑成好看的月牙样子,我心里立刻对她充满了好感。暮春:“下课后,我们一起去踢毽子吧。”我点了点头说:“好啊。”,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班上同学都不喜欢暮春,原因很简单,暮春从小没有爸爸,她母亲是靠缝纫以生计,所以暮春总是穿的很破烂的衣服,成绩也是最差的,这样子的状况自然被班上同学所排斥。因此我也就成了班上唯一一个和暮春来往的人。
有一次,我对暮春说:“你为什么叫暮春啊?"暮春说因为我是在夜色降临的春天里生的所以叫暮春喽,暮春问我:你为什么叫何白果啊?我说因为我家门前有棵白果树所以就叫白果喽。后来我才知道,暮春的母亲是在一个暮色降临的晚上捡到暮春,而那年正好是春意黯然的季节。而暮春的生母未婚先孕,在那个保守的年代,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暮春的生母只有到不知名的小诊所里生暮春,结果难产而死。而暮春的养母是镇上一个丑陋又有点坡脚的女子,没有人愿意娶这样的女人,所以她就收养了暮春。关于这些,她从来不隐瞒暮春,在暮春开始懂些事情的时候就告诉暮春,并且不让暮春叫她妈妈,而是叫姑姑。暮春长的应该像她的生母,白白净净,一双丹凤眼细长而有神,配上鹅蛋脸,虽不说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但是也清秀月兑俗。因此有人说丑娘捡了个凤凰哦,也算是种安慰。其实丑娘在十岁以前也是白白净净的,那个时候丑娘也不叫丑娘,叫张晓白。可是家里太穷,在十岁那年染上麻风,结果脸上留了一脸麻子,在逃难的时候不幸摔伤了腿,于是就变成这样。幸好会缝纫手艺才过活到现在。在我印象中,丑娘平时总是沉默寡言,不喜笑脸迎人,喜欢穿一身钴蓝颜色为底大花的旗袍。但是丑娘的手艺活是非常精湛的,所以总会有人闻名她的手艺,来找她做衣服。暮春在家和丑娘很少说话,也从不亲热,在她们之间似乎永远只能听到那沉重的缝纫机的声音,那声音重重的压在她们生上,如同岁月的痕迹,不让人轻易察觉,同时也塑造了暮春和丑娘的隐忍性格。
在暮春上中学后,再也没有穿的破旧的衣服,相反地是暮春穿的衣服别致又新颖,把原本就长的清秀的暮春衬得更加亮丽和有气质些。正是处于女孩子知道爱美的年龄,班上的女孩子无不羡慕暮春的身上穿的衣服,纷纷都问暮春衣服哪里买的。暮春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反而引起更多人的好奇心。终于有天不知道是谁打听到,原来暮春的衣服是丑娘用别人的做衣服剩下的料子拼凑做出来的,所以有时候暮春的衣服的颜色会花哨些。于是班上羡慕的那些人也就转为鄙气。尽管如此,那些爱慕暮春的少年,却越发的大胆起来。更有甚者会偷偷的送裙子给暮春,因此在班上暮春显得更加孤立。面对这些,暮春只是说:“反正以前也是这样子,有你在就好。”我无法说什么,只是说:“你不在意那些就好."暮春笑了笑说:“习惯了。”然后小心翼翼收起那些裙子和炙热火辣的信。
尽管暮春隐藏的再好,还是被姑姑发现了。那一天,下着倾盆大雨,暮春刚回到家,准备上自己的阁楼,被姑姑叫住,暮春有些诧异,于是回过头来说:“有事吗?”接着姑姑把一个灰色的包裹扔在暮春面前,暮春知道那是自己小心藏好的包裹,暮春紧闭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啪”的一声,竹藤一下子抽在暮春的身上,火辣辣的疼痛随着神经的分布传遍全身,暮春倒吸了一口冷气,依旧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忍着疼痛。“啪”的又是下,“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才多大啊?你难道以后要变成像那你妈那样的人吗?”“啪,啪啪……"暮春抬起头,怨恨的看着姑姑,冷冷的问:“成为我妈那样的人?那么我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你说啊,我到是很想知道?”姑姑顿时怔住啦,暮春怨恨的看了丑娘,便头也不回的就跑出去,冲进大雨里,姑姑松了自己手中的藤条,看着暮春的背影消失在大雨的雾色之中,一种悲伤涌上心头。
暮春来到我家里时,已是深夜。她全身被雨淋得**的,一身冰冷,颤抖着。我不知道暮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想问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悄悄的把她领进我的房间,我拿来干的衣服给暮春换,但我帮暮春月兑下衣服时,我被她身上的伤口震惊了,红色条痕迹,周围的皮肤红肿裂开。我问她怎么了。“没什么”暮春轻声说道。我准备去拿药给她,她拒绝了,说:“早已不痛了,没有关系的,它会自己愈合的。”“可是,它真的不痛吗?”我心疼的说道。暮春惨淡的对我笑着说:“真的没有关系的,白果,你陪陪我就好。”我只好坐下帮她换好衣服,全身弄干。暮春侧身而睡,我知道肯定很痛,肯定是一种刺骨的痛。我看着暮春的背影,突然觉得她是如此孤独。那一夜我们什么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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