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哄——
一听到这个声音,季炎烯有了想撞墙的冲动。
这好不容易才和方漫舒说上句话,可这一句话都没说完,电灯泡就出现了。这还真是让人纠结啊!
“走吧,阿姨叫我们呢!”方漫舒好笑的看着季炎烯的表情。
就算再不情愿,季炎烯也只能跟着方漫舒的身后,走出卧室。
门口,萧惠阳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样子,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可这心里,早就乐翻了天。
儿子啊,你可别埋怨我。谁叫你以前欺负了漫漫呢?
暗暗的在心里忏悔了一声,萧惠阳上前拉住方漫舒的手,硬生生的把原本和季炎烯相握的手给分开了。
“妈——”季炎烯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不满的喊道。
“干嘛?”萧惠阳故意更加亲昵的挽着方漫舒。
这种犹如孩子般赌气的动作,让季炎烯真是哭笑不得。
“漫漫,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我们去书房说,王妈也在书房呢!”萧惠阳温柔的和方漫舒说话,然后,一个转头,看向季炎烯的时候,立即变成了凶恶的语气。“你也给我下来!”
前后差异之大,让方漫舒在惊诧的同时,也觉得好笑不已。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挺喜欢看季炎烯吃瘪的样子。那种有委屈却说不出的样子,真是有趣及了。
“知道了,知道了!”季炎烯摇着头回答,率先往书房走去。
知母莫若子。
萧惠阳的心思,季炎烯还是明白的。
总之,以往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所以,现在到了被惩罚的时候了。
对于惩罚季炎烯也不在意,他只希望,快点罚过去,以后都不要再打扰到他和方漫舒之间的相处就好。
然而,这个小小的愿望,却真的很难实现。谁叫这个家什么都不多,就是电灯泡多。一天一个,也够季炎烯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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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王妈一个人坐着,她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看向门口。她的眼睛,有些微肿,似乎刚刚哭过的样子。
“王妈,你在看什么?”第一个走进书房的季炎烯,在看到王妈不寻常的神态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直觉告诉他,王妈看的东西,一定和萧惠阳要说的话,是有联系的。
“你自己看吧。”王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季炎烯。
“这是……信?”而且还不止是一封。
季炎烯略微的数了数,发觉有五封信。而且,从信封的陈旧度来看,似乎已经好多年了。
就在季炎烯疑惑不已的时候,萧惠阳略显惆怅的声音传了进来。“这是你爸写的信。”
“爸?”也许是因为惊讶,季炎烯的声音听着似乎尖锐了不少。
而方漫舒,也跟着一愣。
她是知道萧惠阳去找季青豪的,只是,萧惠阳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提起季青豪的事情,因此,方漫舒也不好多问。
原本以为这次寻找,也是无功而返的。没想到,现在却出来了信的事情。
“你看看吧。”萧惠阳似乎有些疲倦了,她松开方漫舒的手,坐到了王妈的身边。
王妈担忧的搂了搂她的肩膀,神情里,也带着几分伤感。
这些表情,让季炎烯和方漫舒都明白,季青豪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炎烯……”方漫舒走到季炎烯的身边,轻轻的喊他。
“嗯。”季炎烯握了握方漫舒的手,然后,动手拆开信封。
从第一封到第五封,季青豪解释了当初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这些年来,他对这个家庭,对萧惠阳,对季炎烯的思念之情。字里行间,满满的记载了一个父亲的愧疚和想念。
然而,从始至终,信上面都没有写到自己这几年在哪里,是怎么过的,过的好不好?
方漫舒看着那些朴实的内容,眼里渐渐的梦上了一层雾水。
“爸他……在哪?”哑着声音,季炎烯的手,紧紧的抓着手里信纸。
“在一个小村庄里。他很惨……”萧惠阳消沉的垂着脸,声音里有很深的悲戚。“四年前,张晶芬为了逃月兑你们的追逐,就把他关在山里的一个小屋中,还注射了药物,让他不能逃走。平常都叫一个老伯送饭给他吃。后来,下了一场大暴雨,山体倒塌,断了这条上山的路,青豪他……”
低低的抽泣声,代替了话语。萧惠阳再也没办法讲下去。
谁能想到,那么一个风华意气的人,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季炎烯的手,紧紧的握着,骨骼因为他的用力,而发出一阵响声。他的眼睛红红的,眼中不仅仅有悲伤,更多的,是恨意。
如果此刻张晶芬在他的面前,那么,毫无疑问的,他一定会把她碎尸万段!
“炎烯……”方漫舒心疼的握住他的手。
温暖纤弱的手指,让季炎烯满怀悲愤的心,满满的平稳下来。他对着方漫舒点了下头,沉声说道。“那个女人呢?”
“死了。”顿了顿,萧惠阳又补充道。“是自杀死的。”
“倒是便宜了她!”季炎烯冷冷的哼了一声。
“炎烯,我和王妈商量过了,准备过些日子,把你爸的骨灰迁回老家。”
“好。”季炎烯沉沉的应道。
王妈见萧惠阳的神色不大好,于是就扶着她起来。“炎烯,我和惠阳先回房间了,你也别想太多,早点休息吧。”她说着,还特意看了方漫舒一眼。
季炎烯点了下头,看着萧惠阳和王妈走出去后,才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整理手里的信件。
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手里拿着的,并不是一些纸,而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而事实上,对季炎烯来说,这的确是最为宝贵的。因为这些信,是他的父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方漫舒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她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季炎烯并不需要安慰,他只要有个人陪在他的身边,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