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雄双雌 正文 第三十章 求助昆嵛 祖孙联手拯如雪

作者 : 三牛AA

柳飞看看天色已晚,霞口山山陡林密,且有低沉流动的雾霭款款下飘,直漫过脚上,肃杀之气凛然。她从来没有涉足攀登,且不知道何人啸聚于此,便生了恐惧与谨慎。

柳飞一跺脚,将手中的钉镖狠狠地朝那对面的松树射去,那钉镖稳稳地扎在树干,余下一指长,算是释了心中的愤激。

柳飞心想,如果那个慕容混蛋今天可以迷途知返,可以幡然悔悟,完全可以牵手登山问个究竟,即使是虎穴龙潭,凶恶难闯,柳飞都可以弃了性命,奋勇直前。

但柳飞马上暗自发笑,这样去要求一个敌对的人,岂不是太过稚女敕!但她对慕容的一片心思无论如何也难以释怀,开始为如雪担忧的同时,也为慕容的险恶处境而感到束手无策,她多么希望有个可心的朋友来助一臂之力!

找那个鞠开水?呵呵,那可是个玩杂耍的难民,即使赶来也只能给自己充充门面,壮壮胆子,真刀真枪地干未必是把手!况且安排了在柳屯照应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奔那蜃楼峰去求舅舅?舅舅那武功不知道这几年出息得如何?如果仅仅是飞镖制敌,那与自己没有多少差异!怕是无能为力……

跪求蜃楼峰上的蓝光师傅?可那是出家之人,再入红尘,未必肯当!况且他与舅舅都是路途遥远,没有两天的往返,是不能请到的,再说这霞口山上的如雪,多呆一天就危险一天!那真是时不我待,我问朋友,朋友无语!仰首问天,苍天无音!

还有姥爷,对!就是姥爷,那才是一根危急之时的稻草,抓住也算是一个心安,否则自己举目四望皆是路人!

但姥爷已经年逾七旬,且当年隐居在昆嵛山中,不问世事,怕是连照顾自己的能力都不足,还要老人家出手相帮,岂不是让知晓的人笑死我柳飞!

柳飞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多么希望出现一个侠客,即使是他要求自己出什么条件,她都可以一允而应,决不避让!但这蛮夷之地,天高路遥,不是被迫流浪至此,何人到得这样的天之尽头,不毛之地!

该不是天亡我也?她想起那段霸王别姬了……但不敢去细细琢磨那剧情,仿佛是如雪咿呀地在唱了,那种走投无路的大悲大怆实在令人难以卒恨!恨不该去那倒霉的天尽头?那名字的确不是吉利,莫非冥冥之中迎合了那名字的晦气?

万般无奈,她只能先到昆嵛山去跟姥爷陈敬天说说,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不,那可是唯一的选择!

登池小镇万家灯火,如星星眨眼,但却无语,柳飞少了心情去观赏那漫天的星斗,似乎往日的俏皮都跟了那星斗而去,飞入九天……

昆嵛山中的静寂就像是一个无人踏足的新大陆,荒凉得甚是可怕,柳飞少了如雪不敢如前那样放肆,便怀着小兔般,屏住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曾经肆无忌惮潇洒自如于墙壁果树之上的独居院落前,微弱的灯光预示了丝毫没有什么希望,她痛恨自己的那种不祥的思考,只能拿手狠劲地敲了脑门一下,算是给自己一个清醒。

如在往常,柳飞很想跃身擎起,上那熟悉的墙头,然后翻入墙内,站在窗户前学一声猫叫,让姥爷惊惧一下,可如今,她没有了那种洒月兑与兴致,只能举手迟疑,再举手再彷徨……

终于,柳飞闭上眼睛,叩开了姥爷的街门……

一重二轻响三下,叩门的信号柳飞依然铭记,陈敬天知道是柳飞夜归,便不去问询就开门迎接。

陈敬天拉进柳飞,再往外探头去看,无人,便急切道:“如雪呢?”

柳飞一头扎进姥爷的怀抱,抽搐泣声悲恸,任凭姥爷推开就是不抬头,慌了姥爷,也惊了姥姥,搀扶着那柳飞泪人进屋一阵抚背抹胸,这才顺了气息。

柳飞只能将天尽头恶斗慕容,如雪受伤被掳上了霞口山的事情一一道出。

陈敬天听完,眉宇紧锁,半天没有了言语。

“我那如雪宝贝外孙,你命就怎么那么苦啊……”姥姥的念叨和悲泣更添了无奈的氛围,柳飞只能倒过来去安慰姥姥。

“飞儿,你可知道,我听说那霞口山是一伙京师的恶人盘踞,无人敢招惹他们的,如雪落入霞口便如掉进虎口,可怎生是好?”陈敬天为难地说。

柳飞无言。

陈敬天也陷入无计可施,只能低首叹息。

好像茅塞顿开一样,陈敬天也不商量,拉起柳飞说道:“现在就走!找那混混去!”

姥姥知道陈敬天所言的“混混”是自己的那个外孙王普雕,便回敬道:“那个死混混,找他何用?”

那王普雕现在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以前是游手好闲,几乎无恶不作,人称“霸王雕”,他习惯使用一根可伸缩的铁棍,身带一只犬,形影不离,那种招摇的样子令人可恶!自从结婚以后这才安分守己了。陈敬天当年曾经教习过他武艺,在昆嵛山周围还是很有武名的。

“多一个人总比单枪匹马的好,你说是么?”姥爷似乎是在征询姥姥的意见,姥姥便不再作声阻挠了。

祖孙二人连夜赶到西碾集,见了王普雕。

看那王普雕是虎背熊腰,肩周横肉暴突,膀阔黝黑,虽不是很高,但有虎虎生威的气势,只是那眼睛小了点,多少有点贼眉鼠眼的样子。

见了姥爷二更来找自己,王普雕鞠躬问道:“姥爷莫不是睡不着来外孙这里喝喝茶?”说完就拉住姥爷的手往屋里拉。

柳飞不认识王普雕,只能跟随而入。

姥爷说与王普雕知道所携女子是外孙,那王普雕便道:“那不就是俺妹子?”

柳飞忙点头施礼道:“大哥,夜半惊扰,不好意思!”说完点头微笑。

“什么话!既然是我妹子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那王普雕倒是痛快人。

姥爷也不等王普雕去说,就把柳飞求救如雪的事情跟他道出,那王普雕听了道:“头半夜姥爷妹子就在这里歇息,起早赶路去救就是!”

是夜无话,大家眯着眼打盹,很快便东方放了白,三人便开始上路。那王普雕还牵了那只随身的犬,姥爷气哼哼的,只是懒得跟他计较。

那王普雕带路,却直奔昆嵛山,姥爷道:“到昆嵛山可救谁?”

“姥爷有所不知。你刚才告诉我那如雪妹子在姥爷家住过,我牵了犬去闻闻妹子的味道……”那王普雕得意地说。

柳飞私下想,真是姥姥说得对,还是混混本性无改,结婚成亲了还那么不靠谱,心中便感觉那王普雕龌龊了,但不敢去阻止什么。

那犬犬在昔日姐妹所居屋子转悠了一阵,闻了如雪还放在屋里的衣裤,便跟随着王普雕走出……

一路上,柳飞因见那王普雕牵狗闻女人味儿的事情不去跟哥哥说话,只管随了姥爷去往那霞口山奔去……

远远而望,那霞口山的西峰少了陡峭,多了缓缓铺下的浪漫,如翡翠一样,直趋脚下,都是蔓延着的绿色。

太阳已经半挂在霞口山的头顶,少了初出时候的艳丽,多了一份暖融融的体验。正走着,前边一驾马车吱吱扭扭地往他们三人仰面而来,柳飞打起精神,担心此时出车不是正经人。

看那马车,二马并驱,一马居中驾辕,马车上搭一轿子,是明显的娶亲的设置,随车有四人,其中一人坐于车左前首,似乎是赶车的主儿。

王普雕那犬前窜数丈,直奔那马车而去,王普雕道一声:“飞儿拿下!”

柳飞以为是哥哥跟自己说话,直愣愣地站在那发呆,不知道哥哥为什么此时要自己跟那伙人过不去。她不知道那犬的爱名就叫“飞儿”。

对面那驾马车的人立刻摆出架势,明显是警觉起来,但那“飞儿”并不忌讳什么,一个劲地狂吠。待王普雕追上,那犬一个跃起,便窜上那马车撕咬那轿子的布帘,此时被缚住在轿子里的如雪探出头来,只是嘴里塞了东西不能说话,柳飞一眼便看出,大喊一声:“如雪在轿子里!”

柳飞忙握住毒镖在手,舍弃钉镖不打,因为情势严重,必须一镖致命。再看那姥爷,则是双手持两把匕首,与那花白胡须相映成趣,一路颜色,寒光凛凛。那王普雕赶紧拉起虎步,把个铁棍拉长,做好了格斗的准备。

对面那马车突然受了犬的惊吓,那马跃起不肯往前,坐在车上的人赶紧跃下。

两个汉子手持朴刀站在车的两边,另一人则手握双镰刀怒目相向,从车上跃下之人则执一把长剑紧贴车身。

“把车上那女子留下!否则我荡平你霞口山!”姥爷先开口,尽管老声不高,但掷地有声,甚是震撼!

“何人敢拦住我去路,快来送死!”那个持双镰刀的家伙开口回应。

王普雕并不跟那几个人搭话,舞动那长棍直取那双镰刀家伙而去。不待双镰刀来迎战,那两个手握朴刀的人一齐顶上来,双战王普雕。

亮棍如毒蛇摆头直趋那二人,二人则朴刀双飞,欲夹起亮棍,柳飞不敢单独让王普雕一战二,便打出一钉镖,直击其中一人咽喉,顿时倒地毙命。剩下一人并未发觉,还在迎战,那王普雕棍起而不下砸,则是往那人使刀的胳肢窝戳去,那亮棍如长了眼睛一般,硬生生地将那人的朴刀戳飞,那腋下早被戳了一个穿堂,只听得“哎哟”一声倒地,打着滚,柳飞也不想让他干扰杀贼的场面,一镖飞出,击中脑袋,也呜呼毙命。

那王普雕也不跟那双镰刀说话,只挑那月牙双镰,铮铮铁器打斗声起,如乐曲铿锵……

那陈敬天等那持剑人来攻,则轻功跃起,飘逸在半空,只见那剑光凛凛,如白蛇吐须,在陈敬天的脚下卷着花儿跟进……

那柳飞顾不得去看那眼花缭乱分外生辉的格斗场面,一个跃身便登车揭开布帘,解开如雪被缚住的绳索,揪出塞口的污物,顾不得相拥而泣,抱起如雪跳出圈外。

那如雪受伤的腿似乎不是很痛,勉强可以站住,使了眼色要柳飞出镖。柳飞模出那毒镖,再模那绳镖在握。

柳飞怕姥爷年迈,不能长久酣战,便放出绳镖去勾那仗剑人的手臂,就在刹那间,柳飞的毒镖同时发出,击中那人左臂,这种绳镖毒镖双飞的战术是柳飞第一次使出,如果不是紧要时候,柳飞是不会那么歹毒的,且不要小看了柳飞这等功夫与毒手,都因他们掳去了姐姐,让她从未受此大辱,且说那持剑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是没有防备这种不同双镖的厉害。陈敬天见此,当即使出不胜则已,孤注一掷的刀法,在半空中将那匕首一时飞出,一只直取那仗剑人的头颅,一刀飞向那人的裆部,这种功夫不是一般人可以化解的,因为同时不同方向的飞刀,那是防不胜防,防了此刀,彼刀便不能设防了,又是绳镖,又是毒镖,还有这空中飞刀,那仗剑人早乱了阵法,一阵迎面舞剑试图扫除刀镖,但却是自顾不暇,一刀中在下路,那人只能仰面倒地,柳飞看准机会,在半空跃下,使出勾脚绕脖的断命技法,想一脚结果那人的性命。

但那人岂是柳飞所想的那样不堪一击,忍痛从小腿处拔出匕首去刺那柳飞的轻功脚,姥爷知道柳飞那脚已经近身,不能随机变形了,一看大事不好,便模出一枚弹丸,随着衣袖飘逸摆动,早就将那匕首打飞……

柳飞那轻功脚真的如陈敬天所料那样,在那仗剑人的脖颈处转了一圈,那人便一动不动地气绝身亡。死者便是那山副逢立宰,休言他功夫不够地道,只是没有见过如此战法,一身武艺做了山副,却是无功而亡!

二人再去看那王普雕与双镰刀的恶斗,那真是胜负难解,百八十回合已过,不能止武。

柳飞手中没有别的凑手兵器配合哥哥的使招,只能再用那绳镖,来扰乱其战法。那柳飞一声呐喊,吼吼而来,虽为女声,却是犀利非常,听了无不胆寒,只因柳飞怒气未消,用了声嘶力竭底气,呐喊道:“看我绳镖!”

要知道那柳飞也是知道出其不意的制敌取胜之法,那为什么喊出呢?那是为了让哥哥配合,扰乱对方的神志。

那绳镖如单蛇出洞,摆了毒须,去取那人手中的双镰刀,那双镰刀无惧飞镖,早就将那镖绳斩为二段,柳飞一见如此,心中一惊,至今还没有人可以如此杀了我绳镖的锐气,便惊出一身冷汗。

姥爷陈敬天见此,便跟柳飞做了个手势,让她出飞镖,自己则握住那弹丸,示意同时打出,柳飞钉镖在握,也不说话,与姥爷的弹丸一起打出,只听得双镰刀早就将那钉镖“咣当”一声弹出,那人却没有防备身后的弹丸,一弹击中后背,那人向前一个趔趄,王普雕趁势一棍落下,将那双镰刀挑飞出数丈之远,然后一棍抵住那人的咽喉道:“何人敢强抢我妹子,从实道来!”

“好汉饶命!如若不杀,则小的就说!”那双镰刀没有了锐气,只剩下求饶保命的份儿。

“快说便罢!”姥爷陈敬天上前怒视道。

“我乃霞口山的虎色胆,今日奉命押解那女子进京,不想遇到好汉!”那虎色胆口实不差,只是不想全部道出秘密。

如雪跟进,道:“都是这个家伙要**我,还敢嘴硬!”

柳飞一听如此恶棍,便要结果那人的性命,那虎色胆连连摆手道:“姑娘不可过分了,本人是有那个想法,但并未施行,你却不能害我!”

“邪念也不可!我非要代我姐姐取了你狗命!”柳飞再把匕首握住,明晃晃地要去刺杀那虎色胆。

“且慢!好汉说话算数,我并非作恶多端,如若留下性命,小人甘愿奉献秘籍《双镰术谱》!”这是虎色胆最后求饶的资本了,只能毫不吝啬地全部奉献。

“拿来吧!”王普雕伸手去接,那虎色胆战战兢兢地从腰间模出一本用牛皮纸包住的书本,要递与王普雕,王普雕并不近前去取,示意他抛出。

那人领会了王普雕的意思,便向上一扬,那书便飞到半空……

柳飞岂是肯把胜利果实让与他人的人,早就凌空飞起,把那秘籍握在手中,那王普雕接了个空,但也不与妹妹争夺,微笑着道:“这等身手,哥哥岂是对手!”那王普雕明显是让了妹妹一招,给了柳飞一个脸子。

“好!老夫便饶你一条性命!哪来回哪吧!”陈敬天松口放行。

“不可!如此恶棍,不杀我心难平!”柳飞正要持匕首来刺,陈敬天便赶紧道:“杀人非我愿,得饶人处且饶人!”正说着,那弹丸也飞出,将柳飞手中那匕首弹出老远。

“滚吧!”王普雕发出命令,那虎色胆不敢怠慢,只能掉头便开步如风,奔那霞口山而去……

“给人生路,留己后路!”陈敬天拾起掉落于地下的匕首还与柳飞,深情说道,拍着柳飞肩膀,使个眼色,让那柳飞搀扶了如雪,头也无回地返程而去……

这正是:百般鏖战霞口山,化解惊惧无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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