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还不知道巧儿的事,大老爷骂她,她也只能听着,一边的王嬷嬷就道:“老爷,这也怪不得太太,太太为了今日的宴请,都两天没睡好觉了,怪只怪孙妈妈那废物自作主张,坏了太太的事,太太已经惩罚了她了,如今与郡主娘娘已经解释清楚,老爷您就熄熄怒,太太给您备了燕窝,奴才这就给您端来。”
大老爷听了脸色仍是不好,不肯坐下,这时,玉姨娘身边的丫头莲心过来禀道:“老爷,姨娘肚子不舒服,派了奴婢请太太示下,求太太快些个请太医过去瞧瞧。”
大老爷听了抬脚就要去看玉姨娘,林氏不好留他,却是气得直咬后牙槽,一抬眼,就看到红叶在外头探头探脑的,红叶已经十五岁,长得眉清目秀,体态妖娆,林氏眼珠子一转,笑容满面挽留大老爷:
“老爷,您也累一天了,先歇着,妾身还有些事情要和您商量,玉妹妹那边我这就去请太医,包准不会让她有半点差子。”又扬声对红叶道:“还不快进来给老爷斟茶。”
红叶听了移步进来,林氏这招用旧了的,大老爷也乐得享受,一抬眼看红叶娇颜如花,心里原先那点子火顿时就消了,又窜起另一股火来,红叶犹自不知,听话的给大老爷斟茶,大老爷接茶时就握住了红叶的手。
要说起,大老爷虽然年过四十,却生得儒雅俊朗,放在现代也是中年美大叔一名,最具成熟魅力,红叶也已知事,被大老爷**的眼光看得面红心跳,抬眸胆战的看林氏,却见林氏对她使了个眼色,清了清嗓子道:“红叶,我看你也是个好的,才把你给了老爷,以后可要好生服侍老爷,若是能给顾家添枝散叶,我就做主抬了你做姨娘。”
红叶半推半就的应了,大老爷高兴地搂着她去了西厢房,早忘了玉姨娘那摊子事了。
莲心回屋将事情禀给玉姨娘听,玉姨娘气得拿帕子捂住脸哭,莲心在一旁劝道:“姨娘何必伤心,男人有几个是那专心专情的,到了这分上,您要紧的就是怎么保着肚子里的小主子,安全生下来才是正经呢。”
玉姨娘听了便抬起脸来,恨恨道:“我就是气她怎么也忍得下,明明就是个心狭嫉妒的,偏还要一个一个的人往老爷床上送,装贤惠大方,若换了是我,就明枪明刀的把大老爷给看好了,一个人也不让他沾,这才是有胆气有本事呢,只会暗地里耍阴绊子,送一个,就弄死一个,也不知道她手上沾了多少个人的血呢。”
莲心听了就叹气道:“姨娘快别乱说了,隔墙有耳呢,奴婢方才见了那红叶,长得狐媚得很,她是金嬷嬷的女儿,真要让她得了宠,对姨娘可就不好了。您现在怀着身子,大老爷近不得身,您在府里头没根没底,要没有了大老爷的宠爱,您还拿什么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玉姨娘止了哭,秀眉紧蹙着,叹了口气道:“你觉着府里有谁能帮我?她那个人这般霸道,我就不信,人人个个都对她口服心服。”
“要说起来,大女乃女乃是最不对她的心的,不过,如今大女乃女乃去了通州,又怀了孕,大爷跟前就只有一个大姐儿,定是把这个看得重的,这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她您就不用考虑了,二姑娘看着在太太跟前有体面,比起三姑娘受宠,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太面上宠她,实里呢,大姑娘都十六了,还没说人家,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是宠着她让她欺负三姑娘和二爷罢了。
奴才倒是觉得三姑娘不是池中之物,听说她今儿被二姑娘推着差点就扑进表少爷的怀里,可她宁愿受伤,也不愿意逾矩,难得是个既聪明,又明白的人,没像表姑娘和二姑娘一样,对着表少爷发花痴,前儿若不是她生急智,拉了您一把,这会子您还真怕是……”
玉姨娘听了莲心的话沉默半晌道:“听说三姑娘和二姑娘都被关进佛堂了,今儿晚上看看吧,若是那个人不给她饭吃,你就帮我悄悄地送一些过去吧,没亲娘的孩子总是可怜一些啊。”
林氏把大老爷哄好后,返身就收了笑,一张脸变得狰狞了起来,对王嬷嬷吼道:“把二小姐三小姐该做的活计送到佛堂里去,让她们在佛祖面前为大姑女乃女乃祈佛,做出来的小衣小帽也能沾上佛光,不做起三套,不许吃饭,不许出来。”
婉清跪在蒲坛上绣花,对面跪着婉容,已经三个时辰了,晚饭也没得吃,婉容全忘了先前怎么对婉清了,跪在蒲坛上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又拿话套婉清:“三妹妹,你今儿可是受了伤的呢,先前轩哥哥还说要请太医给你诊治,太太却罚了咱们在佛堂里,你说,轩哥哥若是找不到你,会不会急呢。”
婉清只当没听见,装聋作哑,沉默着一个字也不说,顾婉容想怎么说都行,可只要她说错半点话头,婉容立马就会报了林氏,只会遭来更大的惩罚。所以,沉默是金。
半夜时,玉姨娘偷偷使了人来送了些吃的进来,可东西才一进佛堂,就被婉容抢了去,看那架式是半点也不想分给婉清吃,婉清笑道:“大姐姐胆子真大,见了东西就吃,若是有人想拿咱们两个的小命作伐,你死了也白死。”
婉容刚吃进嘴里的一口饭就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憋得半天透不过气来,婉清淡淡地走过去,夺过食盒,从容吃了起来。
婉容看着她一阵发呆,却没有再过来抢婉清的食盒,只在一边道:“你不是说怕有问题么,怎么你还敢吃。”
“我不怕呀,怕的是二姐姐你。我可没说这饭里有毒。”一碗米饭,两个小菜,其实两姐妹分一分,还是可以挨过一夜的,怪只怪婉容太过自私,所以现在婉清也没打算再剩些给她。
“玉姨娘如今正与太太闹得凶,你就真不怕她毒死了你,好嫁祸给太太去?”婉容疑心疑鬼的问。
“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啊。”婉清继续吃,刚才送饭的婆子明说是玉姨娘送来的,那就证明,玉姨娘是想让自己承她的情,既是如此,又怎么会害自己呢?
婉容正要再说话时,突然眼珠子不动了,下一秒,人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婉容看得目瞪口呆,不会……真有毒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腰间突然就是一紧,紧接着,人便像坐过山车一样的飞腾了起来,从佛堂的窗子里穿了出去,就像前世电视里穿越时光遂道的镜头一样。
“喂,你……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婉清半倚着身后之人站着,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想压服胸口那一阵欲呕的翻涌。
“你好像不害怕,就不怕我拐了你卖掉么?”身后男子的声音似曾相识,带着一分惊讶,两分好奇,还有七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