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我冤枉啊。”红叶怎么也没想到大老爷不分青红皂红就打她,反身一扑抱住大老爷的大腿,一对颤巍巍的双峰在大老爷的双腿上磨娑。
大老爷抬脚正要踹开,垂眸看见她娇花带雨的模样,心中又生怜爱,那抬起的脚就有点不舍踢下去。
玉姨娘适时的,隐忍地轻哼一声,蹙眉道:“老爷,妾身无能啊,怕是保不住老爷的骨肉了,还好有红叶妹妹为老爷开枝散叶,老爷不要太生气,红叶妹妹也许不是故意要撞倒妾身的,妾身……”
这话更是落实了红叶的罪行,大老爷到底心疼自己的骨肉,也恼红叶阴狠,一脚向红叶的心窝子踹去,红叶当时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玉姨娘娇怯的转过头去,似是不忍看红叶的惨相,大老爷心疼的一抄,将她抱到床上,扬声道:“把那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立即有两个粗使婆子进来,将红叶拖了出去,红叶厉声哀求:“老爷,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
这时,林氏匆匆赶来,红叶一见,忙大声呼救:“太太,太太,救救奴婢啊,太太……”
林氏早在外头便听见了大老爷的吼声,再闻到一屋子的血腥味,虽还不知为何红叶会败露,但至少玉姨娘肚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狠厉的讥笑,对那两个婆子道:“老爷发的话,你们还不快快执行?也想挨板子么?”
红叶听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太,疯狂的大叫起来,“太太,奴婢是依着您的……”
“堵了她的嘴,贱人,我抬举你,让你服侍老爷,哪知你嫉妒成性,连老爷的骨血也敢害,快快打死。”林氏大声喝道,原本就是一石三鸟之计,玉氏一出事,只要一查,那存孝就入了不祠堂,红叶败露,除了红叶这个骚蹄子也能解恨,如今看来计谋很成功啊。
红叶怨恨地看着林氏,拼命的挣扎着,奈何嘴巴被堵,也无力挣月兑两个婆子的桎梏,只能绝望的被拖走。
外面很快就响起板子打在血肉上的哔啪声,和红叶的闷哼,婉清站在屋中的角落里心中生寒,红叶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如一朵鲜女敕的花儿还未曾绽放,就已经调谢了。
她虽咎由自取,但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可在这吃人的大宅院里,太心软,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没多久,太医来了,诊出玉姨娘确实是被外力所撞,动了红,但胎儿还是保住了,多吃养胎保胎的药就行了,林氏听了这个结果,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太医说玉姨娘的吃食没有问题,她也不好再追究存孝的责任,只能怏怏作罢。
金嬷嬷跌坐在红叶的尸体边,泪如雨下,她是林氏的陪嫁嬷嬷,跟着林氏有几十年了,不可谓不忠心,林氏的禀性她也了解得彻底,把红叶送到婉清屋里当丫头就是不想她被林氏利用,可红叶还是没能逃出林氏的魔爪啊。
她方才在林氏面前磕了十几个头,才让林氏答应,让她来给红叶收尸,看着女儿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躯体,金嬷嬷的心都碎了,可她连哭都不敢大声,在林氏面前也只能痛骂红叶,不敢为女儿辨解半句……
整个府里,就只有三小姐送了二两银子过来,说是当红叶安葬费,其他人,全都避之不及。
第二日,林氏再不愿意,祠堂还是开了,婉清和婉容,存孝都入了宗谱。
族学里的先生对存孝的聪敏好学大加赞赏,大老爷觉得面上有光,很是勉励了存孝一番,亲自送存孝入了族学。
林氏气得胸口痛再犯了,开祠堂的当天就躺在了床上不肯起来见客,好在一应事宜早就备好,婆子们都只按着程序走就行了,又加之玉姨娘派了许嬷嬷过来帮衬,几桌席面还算办得有模有样,还不算得罪了族人。
大老爷又把厨房里的一部分事宜交到玉姨娘手里,让许嬷嬷管着,林氏听了病又加重了几分。
林氏就是病得再重,寿昌伯夫人生日宴请那日,她还是起了床,带着婉清几个坐着马车往寿昌伯府去。
婉清和婉容同坐在一辆马车里,一路上婉容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婉清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小心提防着。
没多久就到了寿昌伯府,马车停好,碧草和翠环两个等在马车边,准备迎接自家主子下来,婉清自是先让婉容下,婉容却是笑得亲切:“妹妹先下也是一样的。”
婉清微笑着也不再推辞,掀了帘子,躬身提脚往下跨,谁知脚还没踩着车边的登子,婉容突然从后面一掌推了过来,婉清早有准行,回手死死地拽住车帘子,这才缓了一缓,一旁的翠玉见了冲过来用身子抵住了婉清,嫁清伏在她背上,还算安全的双脚着了地,虽说没受伤,可刚才那一下还是吓得不清,心口嘭嘭直跳,正要对翠玉道谢,翠玉却对她连连眨眼,故意将身子一让,使得婉清还是摔在了地上,不过,比起从马车上摔下来,轻多了。
碧草从另一边转了过来,恼怒骂道:“翠玉你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豆芽儿忙用力拽碧草的衣服,小声道:“你别怪她,她要不这样,二小姐又得为难她了。”
碧草这才作罢,只是拿眼珠子剜掀了帘子正要下车的婉容,婉容一脸无辜的惊道:“啊呀,三妹妹,没伤着脚吧,怎么下个马车也这么不小心啊。”
婉清真想拿把剪刀把婉容那张可恶的笑脸给划花了才好,但此时还不是跟婉容闹翻的时候,她只当不知道是婉容推了她,痛苦抱着脚哼哼起来,“脚好痛啊,怕是崴着了,我……我这个样子,又如何去见客人啊。”
“那你回去就是啊,阿贵,送三小姐回府。”婉容正中下怀,扬声对车夫说道。
“那就麻烦二姐姐向太太说明吧,我……我也怕丢了太太的脸呢。”婉清伤心的哭道。
“妹妹放心,太太不会怪你的,你就回去吧,要是寿昌伯夫人赏了好东西,姐姐一准儿分一份给你就是。”婉容只差没有笑出声来,施施然就往林氏身边去。
林氏没有发话,车夫也不敢真的回去,婉清只好在马车边等着,林氏已经带着婉丽下了车,寿昌伯府立即有一个穿戴体面的婆子迎了出来:“可是顾太太?我们夫人在府里等了好一歇了,就盼着太太和各位小姐大驾光临呢。”
说着,就把林氏往府里头引,婉容走过去,对林氏福了一福道:“母亲,三妹妹才下车时不慎崴了脚,不甚方便,她哭着要回府去。”
林氏听得眉头微皱,轻斥道:“好好儿的怎么会崴了脚,真是没用……让人送她回去吧。”若不是寿昌伯夫人指定,她还真不想让婉清过来,林氏如今一点也不想寿昌伯看见婉清,巴不得她忘了婉清才好。
谁知那寿昌伯府的婆子听了却道:“是府上的三小姐崴脚了么?既是来了,岂有不进府就回去的道理,我家夫人知道了,定是会怪罪奴才几个招待不周的,府上有坐堂的御医,奴才这就使人抬了轿来接三小姐去医治。”
林氏还要推托,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几个华服公子围着一名身穿三爪滚龙直袍的贵人纵马过来,在府门前停下,林氏看得一怔,忙带着婉丽几个,守礼的让到一边去。
几名公子潇洒地翻身下马,其中一位正是慕容凌云,他今天穿着一身黑,比起前次来看着稳生了一些,只是那黑袍上还是很骚包的绣了一朵大红色的金盏花,看着好生耀目,婉清真不敢苟同这位公子的穿衣品味,怎么都月兑不了暴发户的气质。
“王爷请!”往日嚣张的慕容凌云,却对中间的那位滚龙袍公子很是恭敬,林氏听得心中大震,寿昌伯府果然圣眷隆宠,寿昌伯夫人过个散生,连当今四皇子,寿王爷都亲临,可真是体面得紧呢。
不由抬头睃那年轻的寿王,只见他身材修长,虽说五官稍显阴柔,但举手投足间都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倒底是皇家儿郎,怎么看都比一般的贵公子要尊贵优雅一些。
似是感觉有人在偷看他,寿王狭长的眸子微抬了抬眼皮,目光淡淡的巡视过来,林氏忙低眉顺眼,不敢再看,衣袖却被人扯了扯,就听婉丽兴奋的小声道:“娘,那是寿王爷么?好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