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如今六礼过了四了,只差没选好婚期了,那世子又正发病了,靖宁侯府巴不得丽姐儿嫁过去冲喜才好呢?”林氏抹着泪,又哭了起来。
“娘,我去,我自己去跟那个病殃子说,告诉他,我不喜欢他,我不嫁他。”婉丽抬了裙就往外冲,林氏忙让王嬷嬷拦住她,将她拖了回来道:“你胡闹什么,哪有女儿家自己为了婚事闹的,你还嫌顾家的脸没丢尽吗?你且回去,大不了,大婚那天,把你三姐捆了塞花轿里就是。”
婉丽听得眼前一亮,那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吧,至于婉清嫁过去了怎么过,会不会被认出来是个赝品,她才不管呢,可是……婚书上是自己的名,自己就成了已嫁之人,……那个人的地位身份尊贵无比,想嫁给他,就得全须全尾,来不得半点瑕疵,又怎么会娶了个忆嫁之人,就算只是名义上也是不成的!
那个病殃子不是傲气得很吗?不是对她不屑一顾,只在乎三姐吗?哼,就是要亲口告诉他,她不喜欢他,她讨厌他,以他那性子,定然是受不了的吧,一时,这念头在心里扎了根,疯长起来,生出的腾蔓将她的心缠得死紧,让她快要疯狂了,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婉丽装作乖巧的从林氏屋里退走,回了自己屋子。
赵姨妈正要再说,就见淑媛的贴身丫头过来,说是赵淑媛突然病了,赵姨妈心中惦记,将捡来的帕子塞到林氏手里,又附在林氏耳边说了几句,就急急的走了。
大老爷下了衙就回来了,一进门就满脸笑容,林氏上前服侍他月兑官袍,大老爷就道:“太太这回的事情办得不错,寿昌伯已经同意,聘容儿为继室,先订婚,等他原配百年后,就行三媒六聘之礼。”
就是说,婉容日后就成了寿昌伯夫人了?比自己的身份还高?林氏心中涌起一股酸味,心中越发的烦闷,可怜的丽姐儿,那几个小妇养的都得了好处,凭什么丽姐儿要嫁个短命鬼,不由颤了声道:“老爷,靖宁侯世子……又发病了,听说,他……他没两年可活,我那苦命的丽姐儿啊……”
大老爷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当初只知他家世显赫,却不知竟是这般身子,唉,我也探过靖宁侯,他也是爱子心切啊,我就没好意思开那个口。”
“老爷,那世子爷的身子还在其次,主要是他的心思没在丽姐儿身上。”林氏看大老爷语气松了,眼睛骤然变亮,试探着说道。
“哦,若是如此,倒还有些办法,太太可知他对哪家的女儿有意?”大老爷也不想婉丽往火坑里跳。
“就是清丫头,他可是三番两次为清丫头出头,清丫头还送了亲手绣的香帕给他……”
“胡说,太太,我知道你心疼丽姐儿,但也没有因此就把清姐儿往火坑里推的道理,清姐儿已经没了寿昌伯府的亲事,如今又要她替丽姐儿嫁,你也太偏心了些。”大老爷勃然大怒,不等林氏说完,甩袖就走。
林氏忙拉住他道:“老爷,妾身岂不知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道理,如此说自然是有根据的,要不,您先到后堂歇息,三丫头一会就来,你且听我问她。”
婉清听闻林氏唤她,心中就起了警戒,果然林氏脸色很不好看,她行了个福礼,林氏半晌才冷冷地嗯了一声,婉清垂手立在一旁,低眉顺眼等林氏发话。
“清儿,这块帕子你可见过?”林氏不紧不慢的拿出一条绣着锦鲤戏莲的帕子递给婉清。
婉清看了一眼:“确实是女儿绣的帕子。”那帕子她绣过两条,一条放在身上,随身用着,另一条放在屋里的,怎么会到了林氏手里?
“这帕子,你是送给了靖宁侯世子了吧,若不是你姨妈去靖宁侯府,还真不知道,原来你是喜欢靖宁侯世子的。”
又来了,又来了,想要自己替嫁就直说就是,非要给自己栽顶私情的帽子,逼自己就范,就算自己要替嫁,也得清清白白的嫁过去,不能给把柄别人拿着,更不能坏了名声,让人瞧不起。
“母亲,女儿不知你在说什么,帕子确实是女儿的,但女儿从未将它送人。”
“清丫头,为娘一直拿你当亲生待着,也想你嫁个好人家,从此一世无忧,容丫头作下那等下作的事情,毁了你一门好亲,为娘心里也难受,如今得知你心有所属,为娘打心眼里为你高兴,既然你与靖宁侯世子两情相悦,那为娘就成全了你们,便是拼却这张脸面不要,也要去靖宁侯府为你争上一争,你且回去好生绣嫁妆,等着为娘的好消息吧。”
林氏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掏心掏肺,一副一心为婉清好,为了婉清可以牺牲婉丽的幸福,可以牺牲自己的颜面的样子,若非知道内情,婉清真该感动流涕,以死相报了。
可惜,早就看清她的面目,婉清直视着林氏,清澈的眸光冷冽如霜,“母亲,女儿再说一遍,我这帕子并未送给靖宁侯世子,我与靖宁侯世子清清白白,从无私情。”
素来柔顺木呐的小丫头突然变得刚坚强硬起来,还敢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林氏气得心火一冒,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证物都在,你还狡辩,你说没有送人,为何你姨妈能得了这块帕子?你做错事,为娘的一力帮你遮掩,为你着想,你却是此等态度,真真伤透了我的心。”
“母亲,帕子兴许是我掉在何处了,但着实并未送给别人,姨妈从何而来,我不得而知,女儿只知,我那屋里的丫头婆子原是母亲一手指派,莫说是少块帕子,便是女儿贴身之物也有可能被拿去作伐,母亲若再逼迫,女儿就只能以死明志了。”婉清说罢,迅速从头上取下银簪,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住手。”大老爷再也听不下去,从后堂走了出来,愤怒的对林氏道:“你就是要我听这些么?听你如何逼迫女儿承认与人有私?听你如何毁了她的名节!”
又转头柔声对婉清道:“孩子,委屈你了。”
婉清的泪水顿时夺目而出,簪子仍抵在喉间,勇敢地直视着大老爷道:“父亲,女儿头可断,名节不能毁。”
大老爷听得心头一热,一股自豪感涌上心头,这才是顾家的女儿应有的风范,他这两日因婉容的事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若婉清再出类事的丑事,顾家在京城的名声就毁得干干净净了,可恨林氏不思为顾家解忧,还逼女儿自毁名节……大老爷越想越怒,抬手就是一巴掌向林氏打去。
“败家的贱人!”
林氏白净的脸上顿时浮五个清晰的指印,大老爷还是第一次当着晚辈的面子如此不给她脸面,她又气又委屈,赤红着眼冲着大老爷耍泼:
“好,好,好,老爷不分青红皂白为个庶女打我,这事不弄个一清二白,我也死给你看,来人,请赵姨妈来。”
但赵姨妈人还没请来,就见婉丽身边的丫头白霜急急的进来禀道:“老爷,太太,不好了,四小姐坐了马车往靖宁侯府去了。”
大老爷听得大怒,指着林氏骂道:“你看看,你看看,你把丽儿娇纵成什么样了。”
林氏也顾不得委屈了,六神无主的扯住大老爷的衣袖道:“怎么办,她这一去肯定出闹出事来,老爷,快派人她追回来。”
大老爷心中也急,气得一甩袖就往外赶,林氏抬脚也要跟过去,眼波一转,又回过头一巴掌打在婉清脸上:“小贱人,敢拾掇着你父亲打我,勾搭了妹夫还不承认,走,去靖宁侯府,看我不当面戳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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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决不会虐,以宠为主,小离怎么舍得委屈我们的女主名不正言不顺的替嫁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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