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至
绿柳轻浮,河水幽幽,波光涟漪,暖阳洒落,艳光招摇,好一派惬意之景。远处,云儿一身淡粉色衣裙,欢快的与飞舞的花蝶嬉戏。这景,这花,这树,伴随着这波光粼粼的水,好似诗一般的画卷,畅易非凡。
我拄着下巴,左手摆弄着茶碗,想着心里的小九九:在这里住了小半月,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眼下外面风声紧张,黑奴两次进府都被周启拦下。若是还不走,还真不光是只有黑奴来那么简单。
我深知黑奴的用意,可是我不能走,我怎么会留下父皇于不顾?身系重要之事,若是中途走漏风声,想必霍武连并黑奴一起收监,这不是我想要的。
正在沉思间,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我,我寻声而望。
周启摇着扇子,一身米黄色长衫,惬意的笑,如沐春风般,单手后附,从容俊美,仿似那九天下凡的谪仙,儒雅不凡。不禁间,我竟然看得直了眼。心理骂道:长这么美,还真是祸害!
“吕姑娘!”周启笑了笑,唤着我。
“呃,啊……”我知道我再看一会,嘴角都会有口水。
“还是唤我吕姑娘?”这个周启,告诉他很多次,叫我莫瑶,偏偏不听。至于,我为何想做吕瑶,只因我与她有着同根同命同缘,同样有黑奴!
“一时叫惯了口,却是,只有周某人一人唤,那也无妨了……”
我看着周启,你不搞这么暧昧能死吗,能死吗?什么叫只有你一个人叫无妨?我有意见的!这么想着,眼神不经意的深深的剜了他一眼,撇头不理他。
“吕姑娘,周某人近日闲来无事,不知可否陪周某人弹琴说词?”周启收拢扇子,抵着我的下巴,示意转头,看着他。
“拿开!”我拍掉了周启的手,皱了皱眉。想了想,周启你又要做什么?转瞬,眉头一挑,慢慢的贴近他的脸,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脸颊。
“周兄,可是爱慕小女子?若是,何不直接娶了便是?整日闲来找些无趣的玩意,不是小女子在意的,故此找来嫌弃。不如来个一举两得,趁了你的心,得了你得意……”我放低了声音,娇滴滴的说着甜滋滋的话。清扫睫毛,看着他的眼。哪怕,风一吹,吐气加重,都会脸贴脸,撞上那片湿热的唇畔!
“唰……”周启手中扇子铺展,搁在我俩之间,身子不自然的直愣愣的向后挪动,脸上的凝重之色,好似有人要追杀。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由低声浅笑,转会最后的大笑。周启,你还是太女敕了,我是奔三青年,你一个小我好几岁的跑江湖的,敢和我比暧昧,太女敕!
“成亲之事,要等等,我还有要事要处理,最多半年,可好?!”周启收了扇子,郑重其事的说着,挺直的腰板都闲的异常的挺拔俊秀,好似松柏。
“呃,咳咳咳!”我拍着胸口,这口茶还没咽肚。周启,你这招杀人于无形,太狠了!
“吕姑娘,你觉得可好?”周启凑近了我,问道。
“呃,那个,呵呵,你当真的?”我吓到了。
“是”周启重重的点头。
“可是,我要是和你成亲了,就是犯了重婚罪了,呃,不对,应该说,我现在仍然是霍武的妻子。”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还真是难办,一着急说错话,真想狠狠的敲自己。
“无妨,我自有办法!”周启一脸的胸有成竹。
天啦,周启,你这是闹哪样?我的小心肝在打颤。合着你三番五次的赶跑黑奴就是为了这个吗?玩笑不是这样开的。
“那个,可是,我心里面只有黑奴。”还是说明白的好,不然误会大了就不好玩了。
“我会处理”周启盯着我眼,似要寻求答案。
我看着他,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不是练功夫,脑子都锈到了,说的真是轻松呢。你处理的毛线啊!
“姐姐……”关键时刻云儿跑了来,两只细细的小手上尽是泥巴。
“云儿,何事?”我看向云儿,大救星啊。
“嗯?姐姐不是告诉云儿,若是大哥哥与姐姐在一起久了,就要立刻跑过来吗?”云儿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无辜的眼神里写满了疑惑。
“啊?呵呵呵呵呵……”我拽着云儿,急忙忙的出了亭子。
身后周启笑的很是欢唱,“吕姑娘夜间再此一聚,可好?”周启问道。
“……”混蛋周启,哼!这么想着,竟没有回答他,拉着云儿一路疾行,穿过长廊,绕过一处花园,走的累了才在一处回廊间停下。
“云儿,好累,我们休息下”这周启还真是浪费,这么大的院子,算上我们三个就只有四个下人,浪费至极。
“姐姐,你怎么了?”云儿抬眼望着我。
“姐姐没事啊,走的急了点!”
“这位黑兄,小弟与你交手数次,都不曾伤与你,为何三番五次的来我府内?”周启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我心中一跳,心想不好,黑奴竟然又来了。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拉着云儿躲进附近一间房内。紧闭着门,示意云儿不要出声。静静的等着外面的动向。
“她在你这里”是黑奴的声音,这声音好近。
果然,我抬目,便见两个人影在门外徘徊。我望着黑奴的影,你可好?无声的问着,可会恨我?我很想你!
“呵呵,兄台说笑了,在下记挂吕兄的顾念,遂不曾与你计较,你倒是几次私闯我宅府,休怪周某人不客气!”周启突然转身,背对着门口。
“哼”黑奴冷哼。
“黑兄,休怪小弟不客气”隔着窗棱,只见两个忽而移动的身影。
周启的扇子招招奔着黑奴的身上招架。黑奴却只是躲闪而已。我心理骂道,周启,你要是伤了我的黑奴,小心我半夜爬你窗户,吓死你!
我捂着云儿的嘴,生怕她一点小小的动静便惊扰了黑奴。气氛紧张异常,周启攻击黑奴,逼退出了廊前,我才知周启的的用意,好小子算你有脑子。而在屋内的我仍旧心系黑奴,生怕这个周启伤到他,想到黑奴身上的伤痕,我便会跟着一阵钻心刺痛。
门外吵嚷的声音此起彼伏,过了不多时,一声惊叫,我急忙趴着门张望,却空无一人。
这时,“咯吱!”木门突然被打开。
周启抚额,扇子忽闪,“走了……”
“你有没有伤到他?”我瞪着周启,方才见你每一招都那么狠毒的。虽然不懂功夫,也能看出你咄咄逼人的气势。
周启看了我半晌,突然,“哎呀,心痛……”周启抚着胸,自顾自的转身出了门。
“呵呵……”我笑开了花……
夏夜,寂静无声,点点星光闪烁,悬挂夜空,似那张开的眼,似那开合的唇,勾勒着动人的线条。牵扯一旁弯月,独自孤赏,绚烂无比柔肠。
夜风轻飘,带起垂柳微动,搅动池水圈着涟漪一路嬉戏。池水之上是一座月行浮桥,荡漾在池水头顶,遮挡着月夜皎洁的白光。调皮的鱼儿,奈不住寂寞钻出水外,吐着撩人的水泡泡,羞涩于冷月美景,蹦跳着又缩回池内,一路蜿蜒。
旁边一座八角凉亭,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梅花,一路延展向下,窥探着亭内喝酒颜笑的我和周启。
身旁摇晃的夜灯,时而闪过,这才看清,周启身旁已经是七坛花酿空盏。却仍旧颜笑得体,语言清晰。
而我已经是歪歪斜斜,支愣着半个身子低垂着头。
“你骗人”我训斥道,扶着桌上的酒坛,睁着迷离的眼。
“周某人一喝便醉却是如此!”周启放下空杯,笑看着我。
“你还在骗人!”我有些思路混乱,难以跟上周启的话头。
“呵呵,自有酒不醉人,人自醉。涉及江湖,周某人有两点不沾。一是,二呢,便是酒!无论好坏!”
“可是你今天喝了,并且,这么,哈?”我开始舌头打结。
“因为是你……”周启说完,微笑着看着我,“遇到你,可算是我周某人两点不沾变成了处处都沾!”周启仰头持杯,顿时又是一杯下肚。
“胡说!”我的心可没糊涂,休要乱讲。
“周某人行走江湖,一剑一扇一生,试问,滚滚红尘中,奈何我周某人的却也只有你!”周启又是一杯酒,喝完自顾真慢,端详着我。
“呵呵,周兄,这,兄字,可是当何讲?”我蒙头一个响嗝,垂头靠在酒坛上。
“……”周启沉默了片刻,接着道,“我应允!”
“应允什么?”我诧异,抬目看着他的脸。
“心在我这里”他指了指左边,接着道“周某人随时等着你过来取便是。只是,何时取,如何取,要看你!”
“哎……”我叹了口气,尽量抬眼看着他,想必也是酒话七分醉,不要当真。望着望着,迷花了眼!“就因为当日,我亲了你吗?”我小声的问着。这个不会吧,你有那么容易就被亲的想以身相许了?
“你喝醉了!”周启说着。
“呵呵,呵呵!”我干笑着,是呀,喝醉了,都是酒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自当是我们自知吧!
许是,红灯染红霞,许是酒入肚中烧。周启的脸颊微微泛着红光。我笑了笑,却也说不清话。终于一头栽倒。美美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