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薇——,绫薇——,你怎么了?”一双男人的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双臂,“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看我能不能帮你?”
居然是那一天在二夫人院子里骗自己“眉”字石在竹丛后面的那个眉目清秀如画的年轻男子,正处在焦虑恐慌之中的绫薇,脑子中似乎“轰”一响,话已经月兑口而出,“文叙和?”
清秀男子似乎很惊讶,他脸上的表情有惊恐迷惑,还有欣喜和恼怒,而话语却十分的简洁,“你不是脑子摔坏了吗?”
你不是脑子摔坏了吗,怎么会还记得我呢?还是就算你失忆了,也依然记得我?那些事你是否还记得呢……
绫薇此时的心神全都在自己怀中的毒蛇身上,顾不得深究文叙和复杂表情背后的深意,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想一把将他推开,好尽快赶到揽月阁。
无奈,看似清秀温吞的文叙和却毫不示弱,他的手臂从她背后伸出紧紧的抱住了她,“绫薇——,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他似乎很感慨,下巴紧紧地抵着她的肩膀,声音也陡然变得暗沉起来,“不过,你这一招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糟了!
难道是律府里还有一个像律寒池这样的高人能看出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绫薇了?还是这个文叙和看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文叙和将手伸进了她的衣领里,纤秀修长的手指在她衣领下的肌肤上反复的摩挲着,“我上一次去看你,你装的可真像,我差点儿就以为你是真的摔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呢!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没有……”
绫薇终于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这个文叙和也只是自作聪明怀疑自己装失忆罢了,就算是没有锦屏已经给自己灌输过的文叙和是一个骗财骗色的吃软饭的小白脸的第一印象,她也对他没有什么好感,绫薇掉进池塘摔坏了脑子,已经是律府里人人皆知的事了,他不但一次也没有关心过她,还先反复试探自己,怀疑自己是装失忆,就算是做个骗财骗色的小白脸,这个文叙和也是不称职的!
她转过身去,狠狠地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我告诉你,我可是忙得很呢,你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听不懂什么意思!还有——,”她伸手一指被打懵了的文叙和,“你要是再敢纠缠我的话,我就立即回禀老爷,让他把你撵出府去!”
绫薇伸手打文叙和的时候,本来被她抱在怀中的毒蛇一不小心从她的怀中滑落在地,猩红的蛇血点点滴落在她的绣花鞋上,绫薇心疼得手足无措,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绫薇——,别怕,只是一条死蛇而已!”文叙和一边伸手把绫薇拉过来,一边想抬脚将毒蛇踢到旁边。
“不要啊!”绫薇惊叫着,俯身抱住了他已经踢出去的靴子,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文叙和虽然没有踢到小毒蛇,却一脚踩在了小毒蛇的身上。绫薇终于爆发了,她愤怒的打他骂他,“滚开,你这个混蛋!你把它给害死了……”
文叙和惊惧的看着她怜惜的将一条垂死的丑陋黑蛇抱在怀里,顾不得肮脏的蛇血将自己洁净的衣裙染脏,就迫不及待的跑远了。
“这怎么会是绫薇呢?”
文叙和清秀俊美的左脸上被绫薇的指甲抓出了两道血痕,刚才还不觉的,现在才觉得隐隐疼痛起来,他用手指轻轻抚了抚,唇角却泛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大少爷——,大少爷——,你快开门呀!”绫薇焦躁的拍打着揽月阁的门板。
此时虽然是艳阳高照的中午时分,揽月阁看起来却更像是一处废弃的宅院,门板破旧,砖瓦残缺,一丛丛的杂草生得格外茂盛,再加上门窗紧闭,怎么看都像是传说中藏着鬼怪的荒宅,实在是养蝎喂蛇杀人害命的好去处,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揽月阁会成为律府的禁地,律寒池会成为律府中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了。
好半天,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这是绫薇第一次在白天看到律寒池,就算是她已经习惯了夜里律寒池那张苍白阴森的脸,她还是被吓住了。
律寒池那一张脸苍白到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周身都是阴寒之气,他一开门,就迅速的躲进了阴影里,对于外面的阳光似乎极是畏惧,此刻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绫薇一见到律寒池脑子里瞬间就变成了空白,实在是不敢向他陈述自己的罪行,她哆哆嗦嗦的把抱在怀里的小yin蛇给律寒池看。
“想不到你这么的心狠手辣!”律寒池怒吼着,将绫薇拉进了揽月阁,“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了它不会咬你,你为什么还要对它下毒手?”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只顾着小毒蛇的安危,现在见到了律寒池,绫薇这才想到了自己的安危问题,“你先把小yin蛇救活吧,只要你把它救活了,我愿意喂它喝我的血,它想喝多少都成!”
“小yin蛇?”
“那个,呃,呵呵,我给它取得昵称,昵称……”
律寒池转身将小毒蛇放进了一只盛满黑乎乎粘液的浅盘子里,一边将粘液涂满它的全身,一边拿棉签小心的为它拭擦嘴边的血迹,小毒蛇静静地躺着,任由律寒池摆布。
“你是不是趁它进食的时候虐待它了?”律寒池一向阴森的脸色此刻更显凝重。
戏弄还称得上,这个虐待也用得太严重了吧?
绫薇嗫嚅着,“没、没有,我只是……”
律寒池冷冷的盯着她,“你知不知道蛇是很羞涩文静的?它肯吃你给它的食物就代表它信任你,蛇吃食物的时候是最虚弱的,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可是你呢,竟然趁机虐待它,你有没有良心呀?”
绫薇打死也不敢承认自己趁小毒蛇进食的时候,把它提起来进行批评教育,害它把吸食了一半的鸡蛋呕吐了出来的事,“我只是看它吃饭的时候太可爱了,实在没忍住,模了模它的头而已!”
她还真敢把自己当傻子啊?
律寒池冷笑一声,“那它身上的伤痕哪来的?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是它跟着你过得太幸福了,故意自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