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许悠然拖着快要散架的骨络慢慢地走回屋子里,舒服地趴在床上让两丫头为她月兑去长靴,这样趴着睡觉都好几天了,脖子也快扭成内伤了,可那两团圆溜溜的到现在仍能感觉到疼。偏偏那两丫头还每天都要笑话她,敢情她们被罚惯了,所以已被打成麻痹了?
睡醒过来时,两丫头不知跑哪了,叫了两声都没回应。她两手叠起搁在下巴下,趴在床上不想动,感觉有些口渴了,懒懒地望了眼桌上的茶杯,心里想着,如果她能有隔空取物这一本事就好了!
她抿着嘴微笑,学着电视剧里的魔法师,装出一副自信满满地样子,仿佛世间所有的物体只要她想得到的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想到此,她探出一只手往杯子方向左右用力拂了几下,似乎真有一股劲力被掌握在手指间一般,她没有多想,继续用力摆动手指头。
突然听见安静的屋子里发出一声‘嘭’的脆响,杯子猛地掉落在离桌子近半米远的地面上。
看着这一奇怪现象忽然发生在她眼前,许悠然并没有感到兴奋,反而被吓破胆了,脑海里渗透着某些恐怖的东西,全身不禁毛骨悚然。她微微颤抖着身子不敢乱动,两眼珠儿不停地四下张望,屋子里的寂静透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浑身血液似乎也越来越冷。
“你、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托梦告之我,别在这装神弄鬼的,最好给我快点出来!我、我不怕你,我可是从小被吓大的。”她颤抖着声音诚惶诚恐地说道,眼睛定神地望着前面,心脏咚咚狂跳,害怕已不能完全代表她此刻难以形容的心情!
“师妹,你这雕虫小技就别在师兄面前表演了,简直是难登大雅之堂!”话音刚落,但见一名白衣男子从屋内的梁上翩然落下,唇瓣带着浅浅笑意,目光柔和地望着她,神情里闪过一丝爱怜疼惜的柔情。
许悠然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有点眼熟的俊秀温和的男子,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他就是那日在市集上所遇到的那位白衣公子,原来他就是梦里出现的师兄。如此看来,前女主定是想要托她向这位师兄传达她心中的某些情感吧?
想到此处,她羞愧地低下了头,两脸蛋儿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小嘴轻启对着白衣男子微微笑道:“师兄可否先移步前厅坐会儿,悠然过会儿就到那。”
“好。”白衣师兄唇角勾起,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背转身眨眼间便消失了。
许悠然出神地看着他消失在房间里,眼里崇拜地闪着亮光,待她回过神来时,赶紧调转身子,双脚往外慢慢退到床边,下床后穿上靴子随便整理了一下,缓步踱到前厅,见到白衣师兄正站在窗边回转身看着她,眉宇间散发着点点忧伤,神情里有着某些她看不懂的情绪,虽然如此,可此刻面对着不知情的一直宠爱着前女主的师兄,她心里莫名地感到难过。
她缓缓踱到他身前,抬起眼眸望着他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有些不解地轻声询问道:“不知师兄所为何事而烦恼?”
张宇轩神情凝重地看着她,唇角的笑意隐含着一丝淡漠,挑了挑眉头,问:“师妹可记得那年端午曾许诺为师兄绣一个荷包袋?”
许悠然心咯噔一下,师兄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如今,她已非他真正的师妹,曾经他俩人发生过的事情她如何得知?如此蹊跷的问题,叫她该如何作答?若说无,他又岂会旧事重提;若说有,她连针线都不曾拿过,如何绣荷包?不管了,暂时先将此事稳下来再说,日后让小翠小枝那两丫头随即绣一个便了事了。
“嗯,悠然记得。”她点点头,暗暗吐了下舌头,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眼眸,厚着脸皮问道:“如何?”
张宇轩眼神黯然,唇角轻抿成了一条直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怨言,“师妹怎么就独独忘了师兄并不喜欢荷花而是喜欢那水仙呢?”
闻言,许悠然咬着唇,细细地想了一会儿,猜测他话里到底存有几分真意,亦或是他在向她试探些什么?莫非他已察觉出她并非他真正的师妹?这不可能!因为从一开始她都十分谨慎地,而且一直表现得好好的,他怎么可能会突然识穿呢?除非,他早已察觉出来了!
啊呀,糟了!肯定是那天在市集里请他帮忙的时候,他一定有所察觉了,不然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她强作镇定试探性的对着他笑了笑,柳眉轻展,笑着说道:“师兄既然不满意之前那个荷包,悠然为师兄再重新绣一个,如何?”
“再重新绣一个?”张宇轩双眸锐利地紧盯住她,喉间发出一声冷哼,脚下往前一步,身子往她身前倾去,“老实说来,你究竟是谁?”
此话一出,许悠然感觉到一股来自于他身上那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正包围着她,心中不禁骇然地退后几步,却不及他动作极快地伸出手,一下子箍住了她的脖子,神情冷厉地喝道:“说!你到底是谁!”他一只大手箍住她的脖子高高抬起,渐渐地加重手上力道,迫使她两手不停地挣扎着。
许悠然感觉到全身呼吸被阻塞住,脖子被箍得紧紧地,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救命!”话刚说完,就在她有些悲观地等待着第二次生命的结束时,屋子里突然闯出了四名高大的黑衣男子,分别于东南西北四方位地将她和白衣师兄包围住了。
张宇轩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松开手将她轻轻抛在地上,目光锋锐地扫视着四名黑衣男子。
许悠然认得这四名男子衣上的标记,那是经过宁振琛亲自训练出来的黑衣骑士,听说他们武艺高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出来的,除非在某些紧急情况之下,难道宁振琛一直都有派人守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