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走到柜台前,每一件珠宝都拿到手中比照一下,看中后又爱不释手地将珠宝放回托盘里,那舍不得的神情宛如在她身上割了她一块肉似的。
一旁的小伙计看了她这副模样儿,不由地暗暗往他额头上抹了把虚汗,暗地里猜她,这位顾主,八成是个没钱的主,肯定不是来买珠宝的。
宁振琛姿势优雅地站在门口,锐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嘴角轻勾,对着许悠然说道:“夫人先挑选一款珠宝,为夫进去和掌柜谈些事情,过会儿再出来找你。”话音一落,他那高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口处。
他话里意思是不是她可以任意挑选一样珠宝,不论贵重与否?
许悠然愣了一会儿,唇边重复着他刚才说过的话,脸上瞬间焕发出异样神采,一双美丽的眸子闪烁着点点星芒,神情颇为激动地看着那名小伙计,语气欢快的不客气道:“小伙计,把你店里那些最贵重的也最值钱的珠宝全拿出来!”这话说得够爽快,敢情这些珠宝她全都要了!
“夫人请随便挑选,本店还有最新款的刚到货的珠钗宝饰,你看看满不满意?”小伙计偷偷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位女顾主的容貌,反正就是觉得她很好看!
许悠然点了点头,经过一番细看筛选,最终选择了两款,一个镯子和一个发簪,她将珠宝举高,左看右看的,就是不知该做何选择?
正当她拿着珠宝难以取舍的时候,宁振琛从里面出来了,伸手直接拿过她手中的镯子,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夫人喜欢这两款?为夫觉得这镯子更适合女人。”
许悠然欣喜万分,有人肯为她拿主意,她自是乐得闲在一旁,抬起头来望着他,脸上露出了如鲜花般灿烂的笑容。
“伙计,过会将这个镯子送到我府上来。”宁振琛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沙哑,道:“夫人,既然事情都办完了,为夫带你去一个地方。”
出了珠宝店,两人上了马车,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在一处僻静的风光怡人的山间小路上停了下来。
山上长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野草,许悠然望着处处盈满绿意盎然的美景,一阵山风吹来,带着泥土清新的气息以及花儿的芳香迎面扑鼻而来,那久违的大自然的秀丽风光让她心情十分欢畅,清脆如黄莺出谷的欢快的笑声荡漾在山间,久久未能散去。
两人一直往山上走去,来到一处铺满鲜花的草地上,他随性地躺在花丛中,两手托住后脑勺,半眯着眼睛,神态慵懒迷人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道浅弧,问:“这儿美吗?”
她缓缓地来到他身旁坐下,点点头,道:“我很喜欢,为何突然带我来这里?”
宁振琛睁开眼睛望向蔚蓝的天空,神情带着抹淡淡幽伤,低沉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自我爹战死沙场后,这是我娘经常来的地方,这儿有她美好的回忆……”
许悠然默默地听着他说起一些伤心往事,觉得他蛮可怜的,父母的早逝,童年的孤单在他的心里早已产生了阴影。虽然如此,可她还是不适时地问了一句,道:“夫君以前有带易姑娘来过么?”
闻言,宁振琛斜睨了她一眼,神色黯然,紧紧地抿着嘴唇,声音冰冷无比,道:“夫人如此关心这个问题,不如亲自向她问个究竟!”话音刚落,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裳上粘着的枯草,甩了甩手径自往山下走去。
许悠然无奈的耸耸肩,这男人,只不过是问了一句话而已,用得着生气不理人么!
这时候,突然一道晴天霹雳划空而来,山的东边忽然下起倾盆大雨来,豆大的雨点拼命地打在许悠然身上,不一会儿全身都湿透了。
她赶紧跟上宁振琛,快步往山下跑去。跑了没几步,脚下一滑,身体猛地被石头绊倒在地。她疼痛得哎哟一声,神情痛苦地爬起身来,坐在地上,手指轻轻地扭动脚踝。
“怎么了?”宁振琛迅速地奔回到她身边,一手托起她的脚,挽起她的脚踝便用力一扭,听她知痛的叫了起来,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这女人,总是这么不小心!
宁振琛背对着她,缓缓地将身子蹲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淡然,道:“上来吧,我背你下山。”
许悠然站直身子试着走几步,可那扭伤的脚踝还是很疼痛,她不想逞强了,趴在他宽厚的背上,任由他背着走下山去。
这一路上,两人身上尽湿透了,一阵凉意吹来,许悠然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许悠然搂着他的脖子,头轻轻地靠在他厚实的肩膀上,柔软的胸脯不可避免地紧贴在他背上,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上不断传来的温热,那一刻的她,身心同时感到十分温暖。
回到马车上,宁振琛把她抱坐在膝上,一边打坐,一边运功输送温暖给她,直到她身上的衣服完全干透为止,他才罢手。
许悠然离开他的怀抱,坐到他对面,神态带着一丝女子娇羞的模样儿,声音淡淡的,道:“谢谢你!”
每次听她说这句话,宁振琛没来由地觉得气闷,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心头忽然升起一种被人轻视的感觉,不管他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她都可以做到风轻云淡坦然相对,仿佛刚才为她所做过的事情都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想到这里,宁振琛冷冷地撇开头不再看她,自始自终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或许是习惯于他不吭声的样子,亦或许是她根本不在意,许悠然低垂着头,心中始终未能理清那有如杂草般乱作一团的思绪。
许悠然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他那如雕刻般刚毅的俊美脸庞,但见他浓眉深锁,薄唇紧抿,黯然地神情中带着抹愠怒,她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掀开帘子,抬眸往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