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我知道你对我……那个……很久了……其实你可以直说的。”微生子珏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大掌在她腰间模索,温热的唇贴在她的颈间,舌头还不老实的在她耳垂上舌忝了舌忝。
君非妾禁不住的一阵战栗,曲腿狠狠一踢,微生子珏早料到她这一招,将她的纤腿夹在双腿之间,如此一来,两人的姿势愈发暧昧了。
“流氓!”
“是说我还是说你自己?”Pxxf。
“你!”
“我?我明明是被流氓的那个!”
“唔……”君非妾忽然痛苦了闷哼一声。
微生子珏停下不老实的动作,“怎么了?”
“头疼?”君非妾皱着脸,无力的任由他压在身上。
微生子珏翻身坐起,“别怕,我马上交傅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了,我就是身体虚弱,静静的躺会儿就好。”
微生子珏明白了,这丫头又在装模作样,不过,就算她不装,他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
仅是希望,她不要总想些不开心的事情,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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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不见,吃饭的时候很麻烦,一不小心就会戳翻碗碟,为此,君非妾感到十分沮丧,先前进食,要靠子隐来喂,如今身在瑾王府,又要麻烦微生子珏,她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太废物!
见她苦着脸紧皱眉头,微生子珏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怎么了?这粥不合胃口?”
“没有。”君非妾叹气道。
微生子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她此刻的心理,笑道:“怎么,不习惯被我侍候?”
“谁习惯做废人啊!”
微生子珏半天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捏着勺子,在粥碗里缓缓搅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外养伤的那段时日,子隐便是一直这样照顾你的吧?”
“嗯。”君非妾点头。
“看样子,我做的没他好。”微生子珏声音低低的,想着她与另一个男子朝夕相处的情景,心里是抑制不住的酸涩。
君非妾摇了摇头,想起刚醒来不久,与子隐相处的那段时间,嘴角不禁微微翘了起来,“他啊,有点笨手笨脚的,一看就知道从没有照顾过人,这点倒是不及你,嘿嘿,真没看出来,瑾王爷还有做保姆的天分!”
“你这是在夸我吗?”微生子珏轻轻的摇了摇头,仿佛是要把那些复杂的心绪全都甩掉,不愿再多想,举起一勺粥道:“张嘴。”
“当然!”说着,听话的张嘴吃东西,君非妾一边吃,一边道:“我还以为当王爷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想到瑾王爷还是个例外。”
“十四哥刚醒来的时候,就像个小婴孩,连筷子勺子都不会用,我给喂了几次,然后才慢慢的教会了他。”想着微生子期当时的模样,微生子珏既觉得心疼,又觉得有趣,不过总的说起来,很幸运,现在能够安然无恙。
原来如此,君非妾赞赏的点了点头,“你这个弟弟当得不错。”
“十五弟你是在说我坏话咩?我会用筷子,也会用勺子,我还会用刀子呢!”微生子期恰好在外面,听到这话,猛地推开门就冲了进来,他个头大力气也大,门被推得狠狠撞在壁上,连屋子都震了震。
微生子珏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道:“十四哥,怎么又忘了?进别人的屋子之前要敲门。”
微生子期啊呀一声,心虚的双手捂脸,咕哝道:“我一着急,就忘了。”
听到微生子期孩子气的声音,君非妾的心情豁然开朗,笑着朝他的方向挥挥手,“瑞王爷您好。”
“咦?你怎么认识我?”微生子期惊奇的瞪大了眼,颠颠的跑了过来。
“咱们之前见过呀,在君府,瑞王爷还记得吗?我叫方含君。”
“啊?!你是方含君?!”微生子期听后大吃一惊,看看君非妾,又看了看微生子珏,见微生子珏含笑点头,困惑道:“方含君是个男孩子,君儿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是方含君呢?咦?君儿?方含君?哦!”
微生子期好像有点明白了,但又不怎么明白。
君非妾略解释道:“君儿穿上男孩子的衣服,就是方含君了。”起就就珏。
“哦,我知道了,衣服是男孩子,君儿是个姑娘。”微生子期好似搞懂了一件大事,颇有成就感的拍掌大笑起来。
君非妾竖起大拇指,赞道:“王爷真聪明!”
“君儿,你的眼睛疼不疼啊?”微生子期猫腰盯着她的脸,觉得她眼前缠着的白布条很碍事,很讨厌,很想一把扯开,又想起微生子珏曾说过,她的眼睛受伤了,很疼。于是,抬手轻轻模了模她的脸蛋,像是在模小猫小狗似的,“要不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嗄?”君非妾不理解他的话。
微生子期还以为她不相信,急道:“是真的,上次我胳膊摔破了,流了好多血,十五弟就是这么说的……十五弟给我呼呼,就真的不疼了。”
“嗄?”尊敬的十四爷,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微生子珏觉得,君非妾那一头雾水不知所踪的模样煞是可爱,但又不好破坏这种和谐的气氛,因此强自忍笑,以致那张极品俊脸有些扭曲变形。
微生子期捧着君非妾的脸,对着她的眼睛吹啊吹,一下一下极其认真。
登时,君非妾囧呆了。
“怎么样,不疼了吧?”微生子期停下来问,大有她若说疼,他立马卷土重来意思。
君非妾在他那一口的葱油饼味儿里深深的凌乱了,良久良久,大脑机能才恢复正常运行,紧赶着表示道:“不疼了!不疼了!经过十四爷的一番呼呼,别说眼睛不疼,连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就连腿脚抽筋的毛病都在一瞬间好了!此时此刻,只觉得通身舒畅,一点儿不适都没有了!真的!”
微生子珏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微生子期乐不可支,“哈哈哈,没骗你吧!以前只要我一疼,十五弟就给我呼呼。”
君非妾恨得咬牙切齿,含糊不清的骂道:“微生子珏,你肿么不去屎!”若不是这厮常常拿这招来哄瑞王,她今日又岂会在葱油饼味儿里煎熬?!
“君儿,你早餐只喝粥么?这样吃不饱的……”瞧着微生子珏手里拿着的粥碗,微生子期皱了眉头,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油纸包裹,从里面拿出两张葱油饼,在君非妾面前晃了晃,“我在外面买回来的煎饼,可好吃了,还剩两个,我分一个给你吧!”
君非妾闻到那股葱油饼味儿,脸都青了,虎躯往后缩了缩,“我不爱吃饼,瑞王爷您还是自个儿吃吧。”哎哟娘诶,十四爷您能别再提葱油饼这玩意儿了么?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微生子期:“呃……”
微生子珏笑:“十四哥最喜欢吃葱油饼了,一般都舍不得分给别人,君儿,莫要拂了十四哥一片好意啊。”
从瑾王同学的笑声里,她听到了幸灾乐祸。君非妾撸起袖子,站起身来,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病了这么久,都没有好好活动筋骨,瑾王殿下,不如这样,您陪我出去好好干一架吧?”
瑾王同学像是没有听见她的提议,反而拉着微生子期道:“十四哥,君儿大病初愈,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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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微生兄弟俩说说闹闹,时间过得很快,午饭后,君非妾坐在榻上休息,手指轻抚着眼前的白布带,心里想着后天就可以拆开,重见光明后,先回家,然后……
微生子珏进屋,来到身边问:“可要洗头发?”
“好啊!”君非妾连忙点头,都五六天没洗了,这样下去,脑袋上就要发霉长蘑菇了。
冷不防身体一轻,她落入了他的怀里,君非妾在他肩头捶了一拳,“喂,你做什么?”
微生子珏理所当然的道:“带你去洗头发。”
“我能走。”
“还是这样比较方便。”微生子珏抱着她,掂了掂分量,“君儿轻了好多。”
君非妾蹙眉,“你以前抱过我?”她怎么不记得!难道是那次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果然,他没少占她便宜!
看着怀中人儿生动的面部表情,微生子珏悄悄的弯了唇。
洗浴室里被弄得温暖如春,完全不用担心会受凉,君非妾眼前一片黑暗,呆呆的站在那,问道:“怎么洗?”
除了他们俩之外,这里再无第三人,君非妾想了想道:“叫个丫鬟进来帮我吧。”
哪料,微生子珏却道:“我帮你。”
“嗄?”君非妾一愣,亲自喂她吃饭喝药,还给她削水果,现在又要亲自给她洗头发?瑾王爷究竟想干嘛?
“十四哥的头发,一直都是由我来洗的,他学不会,别人给他洗他又嫌不舒服。”微生子珏何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就是想亲手为她做这些,先前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那位名叫子隐的男子替她做的,恐怕要比他现在做的这些要多得多。
君非妾略吃了一惊,另外,也不忘揶揄道:“先前真没看出来啊!原来瑾王爷不光有做保姆的天分,还有做保姆的命!”
微生子珏思索了好一阵,不耻下问道:“保姆是什么意思?”
“女乃娘!”君非妾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然后越想越好笑,终于忍不住,仰起脑袋,掐腰站在那里放声大笑。
微生子珏的极品俊脸抽了一下,看着她那得瑟样儿,长眉一扬,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腰,飞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唇边温软的感觉,再加上那熟悉好闻的气息,令君非妾心头一窒,笑声戛然而止,抬起手狠狠擦了擦嘴。
微生子珏仿佛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奇怪道:“咦?这么快就笑完了?”
“微生子珏你大爷的!”君非妾眉头一拧,抬腿就踹了过去!微生子珏早料到她会恼羞成怒使用暴力,身法极快的闪到她身侧,狗胆包天的伸出长臂揽着她的肩,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声音魅惑到了极致,“怎么了,君儿害羞了?”
殊不知,君非妾压根就没打算这一击能中,在他闪到身侧之际,她的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抓住了他的腰带,此时,微生子珏话音一落,腰带也为之解开,君非妾的手灵活的探入他的衣内,顺着小月复往下模去。
微生子珏被激得身子一颤,下意识向后跳开。
但是,刚跳开他便后悔了……应该让她模的,他又不会吃亏!
“怎么了,瑾王害羞了?”君非妾歪着脑袋,面朝他的方向,嘴角挂着一丝邪恶的笑意。
“流氓!”
“说你自己还是说我呢?”
“你!”
君非妾得意的哼了一声,双臂环抱,“现在知道还不晚!”
忽然腰间一紧,被腾空抱起,君非妾一手揪住他的衣襟,一手握拳,正要打下去,便听到微生子珏压抑不住的笑道:“说你流氓你还真流氓啊?啊哈?脑子里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少儿不宜的东西,我是要给你洗头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嗯哼?”
最后一个音兜转缠绵,哼得极其**,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君非妾忍不住爆粗口,“放屁!洗头用得着抱吗?”
“噢要放屁呀,要不要我帮你月兑裤子?”微生子珏问得极其认真,好像准备来真的。
君非妾再不犹豫,也不管会不会毁了他的绝世容貌,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微生子珏也不躲,任她虎拳砸下,疼得直抽冷气。
“少装,我没使劲,疼不死你!”君非妾鄙夷道。
“好啦好啦,不闹了,咱们洗头发,不然水要冷了。”将她抱到水盆边放下,微生子珏坐在小凳子上,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另一只手拉着她蹲子,“来,趴在我的腿上。”
君非妾听话照做。
水温刚好,不冷不热,他拿着小瓢,一点点的淋湿她的发,然后再抹上香气馥郁的猪苓,修长的手指在乌发间穿梭,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
君非妾趴在他的腿上,舒服的叹了口气,嘀咕道:“喂,微生子珏,你这手艺,不去开个理发店什么的实在太可惜了!”
“理发店?做什么的?”
话到嘴边,才想到古代人根本不用剪头发,君非妾便改口道:“专门给人洗头发的。”
“喔。”
“干嘛?不屑啊?给人洗头发洗出名堂来,也可以赚大钱的!”
微生子珏对待手中的青丝,极是温柔耐心,“我只给两个人洗过头发。”
“我和瑞王爷?”君非妾像个小朋友似的,乖乖伏在他膝前,笑道:“那我还真是荣幸。”
微生子珏没有说话,专心的做着手中的事情,就在君非妾打了个哈欠,舒服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开口道:“除了君儿和十四哥,我再不会帮其他人洗头发。”
“为什么?”君非妾愣了愣,话一出口,连忙又道:“哦!也对,你可是金贵的天之骄子,当然不用干这种事情……嘿嘿嘿嘿,我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能让瑾王爷纡尊降贵的侍候我……啊哈哈哈哈,这种感觉真不错。”
君非妾惬意的在趴在那儿,享受着青丝间的温柔,自个儿傻乐,当然不知道,这一幕若是落在旁人眼里,又是怎样一副温馨动人的画面。
微生子珏在她头上轻敲了敲,“傻瓜。”
君非妾还以为他说她笑得傻,或者是想法傻气,大声驳道:“你才傻瓜!”
傻瓜,他的意思是,他只会为在乎的人,做这些生活中最寻常、而又繁琐的事情。至于其他人,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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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君非妾盘腿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座石雕。
微生子珏坐在对面,一手撑在桌面上托着脑袋,一手曲指敲打着膝盖,目不转睛盯着她。
原本因她眼睛不方便,做不了什么,怕她会无聊,特来陪她,哪里知道她耐力惊人,照这样下去,恐怕她能静坐三天三夜。
“君儿,你在外养伤期间,也是如此打发时间的吗?”
过了好半天,君非妾才出声答道:“不光养伤时如此,从前隐居的十几年里,每天大半时间都这样度过。”
“佩服佩服。”
“佩服我有耐力?”
“你的确如此。”
“比起瑾王你冒着严寒,三更半夜里偷偷模模偷窥人家,我这点耐力,可谓逊得很。”
“偷窥?”
“那夜其实你比我早到西门山庄吧,我放火的时候,你已经在朱颜的院子里了对不对?”除了嘴皮子,君非妾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动也不动。
微生子珏点头,“嗯。”
“那个时候,西门三少和朱颜正在做某些少儿不宜的激烈运动哦,瑾王爷一定看得很过瘾吧?”
微生子珏却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君非妾眉头微蹙了一下,不明所以。
“莫非你以为,朱颜和西门三少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是夜夜缠绵**?”
“难道不是么?我可是亲耳听见声音了的。”
“亲眼所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只是听到声音。”
君非妾想不明白,眉头蹙得紧了,“朱颜的幻术?声音可是很真实的呢,也能作假?”
“那时候,你听到的声音是真的。”微生子珏欲言又止,唇角微微翘起。
“嗄?”
“西门三少以为他正在和姚氏缠绵,其实,只有他一个人……”
“噗!”想象着西门三少一个人在那荡漾的画面,终于还是忍不住,君非妾破功了。
忽然间,好同情西门阿三。
“诶,给我倒杯茶。”君非妾招了招手,像是在叫服务生。
微生子珏倒了杯茶送过去,趁机提出要求,“君儿,不如唱首歌给我听吧?上次在潇湘馆里,你唱的那两首歌,都很好听。”
君非妾刚呷了一口茶,听了这话,一下子喷了出来!什么?!那次醉酒之后不但被他占了便宜,她居然还唱了歌?!并且还唱了两首歌?!除了这些之外,她究竟还做了些什么惊悚的举动?!
“我唱什么了?”
“凡眼看世间,流水落花烟雨里,且醉且放舟,笑我痴情只为你……唱得含糊,只听清楚了这么两句。”微生子珏几乎是不用思考,很快便说出了从她那听到的歌词,“另外还有一首……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敢这样,把脆弱当成了坚强,那一夜急来的风和雨,吹落了满园的芬芳……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敢这样,把血泪还给世间的儿郎,繁华一梦化作长河岸,千红一窟万艳同悲的绝唱。寸心炼成了钢,百媚千娇下火场……后面还有几句,可我实在没听清楚,君儿不妨再唱一遍。”
“你的记性倒真是好。”君非妾嘴角扯了扯。
“歌词写得好。”
君非妾挑了挑眉,“我都已经唱了两首给你听,不如这样,你唱首歌给我听听呗?”
微生子珏忙拒绝,“我不会唱歌,真的。”
“会说话的人就会唱歌,别找借口,堂堂男子汉,爽快点!”君非妾不依不饶。
微生子珏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你这不是为难我么,这样吧,我弹琴给你听如何?”
君非妾今儿是打算坚持到底了,“我就要听你唱歌!”推三阻四,难道他唱歌很难听?若真如此,那她还非要听一听了,不然憋在胸中的那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吞吐不出来的了。
“君儿,我怕吓着你。”微生子珏郁闷,他是自个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我在山里待了十几年,虎啸狼嚎声都不觉有什么,你的区区歌声又算得了什么!”
“呃……”
“扭扭捏捏不像是瑾王的风格啊。”
拗不过,最后微生子珏决定豁出去了,提了口气,唱道:“浮梦几时休?一杆钓东流。一只箫,一壶酒,江边渔夫莫言愁。且看烟水渺渺,孤帆近,那人眼波柔,欲问前生事,一江水,能探源头?有时潇潇暮雨,也打阁楼。有时脉脉无眠,也叹寂秋。有人隔江相望,那一回眸。此间心事君知否?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谪仙此语谁解道,莫登楼。”
唱完回首,发现君非妾倒在榻上,两手各拿一只软枕,紧紧捂住耳朵,面上带有惶恐惊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