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墨,偏有几颗调皮的小星子在眨眼,闪烁着一闪一闪的光,君非妾侧身靠在窗边,放眼远眺,万家灯火煌煌,映着云州特有的水色,满城如陷在仙境之中,梦幻浪漫。
沐浴之后,微生子珏侧卧在床,单衣松垮挂于肩头,衣襟大敞,蜜色肌肤上还有水珠点缀,分外的性感撩人,他两眼弯弯望着娇妻,魅声提醒道:“君儿,咱们现在已经回来了,你该好好收拾收拾我啦。”
被那骚包声音激得虎躯一抖,君非妾幽幽扭头,瞧见某狼一副求蹂躏的模样,嘴角抽了抽,不知是否是方才吃咸了的缘故,君非妾觉得嗓子有点干,嘴唇翕动,正欲说话,忽听敲门声起。
微生子珏狼眼一眯,揉了揉额角蹦起的青筋,沉了声音,明显不悦道:“谁?”
外头的人应道:“听落。”
估模着是有什么事儿,否则,绝对不会在这个点寻上门,杨听落一贯懂分寸,哪会无缘无故前来扰坏某绿眼狼求蹂躏的兴致?
果不其然,君非妾打开门,就见她神色古怪的立在跟前,不由问道:“怎么了?”Pxxf。
杨听落神色不太自然,眼里透露出一丝渴盼,道:“非妾,我想跟你说说话,今晚你能不能去我那睡?”
君非妾微愣,一边在想她究竟遇到什么事,除她之外不可对人言,一边毫不犹豫点头道:“行啊。”
这清清人。杨听落微微垂头,稍抬高了声音,冲房间里道:“十五爷,可以把非妾借我一晚吗?”
不清楚情况的,定以为某绿眼狼会周公去了,好半晌,才听到声音传出来,“可以。”一字一字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君非妾将门带上,往杨听落的房间走,杨听落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抱歉,会不会影响你们休息?”
“天天睡前醒后都面对同一张脸,再漂亮也看腻了,换换口味正好,嘻嘻嘻嘻……”君非妾没心没肺的笑,到达杨听落房间外边,见门是开着的,迈着虎步直接进去,哪知一抬头竟瞧见了微生子期,并且他正在宽衣解带。
“听落啊,我想我知道你要对我说些什么话了……”眼皮跳得厉害,君非妾抬手摁住,此时此刻,她心底猛地涌起一股揍人的冲动。
杨听落找她,说话聊天是假,解围才是真啊。
微生子期停下解衣的动作,奇怪道:“咦?君儿你没睡吗?”
上前绕着他转了两转,君非妾皮笑肉不笑,“十四爷你给解释一下,三更半夜的,你为何会在听落的房间里?”
微生子期可怜巴巴道:“我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所以就来陪落落。”
君非妾双掐腰,大笑三声,“吃得比猪多,长得比牛壮,也好意思说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
还冠冕堂皇的说来陪杨听落?十四爷你敢更不要脸一点么?元贞帝看起来挺正常一美大叔,为何会生了这么一帮儿子?!
“君儿,你骂我。”微生子期手里拿着外套,听了君非妾的话,低头咬在嘴里,甚为委屈。
“没骂你,我夸你饭量好力大如牛呢!”
“是咩?”
“嗯,忘了告诉你,今夜听落是我的,真抱歉,对了,你害怕是吧,正好,你十五哥也胆子小,你去陪他吧!花好月圆夜,良辰美景天,你们兄弟俩相亲相爱去吧。”君非妾虎爪揪住他的后领,拖到门口,一脚踹在他上,最后啪地关上门!
杨听落长长呼出一口气,无奈摇头道:“对付十四爷,还是你最有办法。”
君非妾径自到桌前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舒服叹息了一声,道:“对付耍赖的十四爷,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无赖,外加暴力。”蓦地,虎眉耸了两耸,流里流气笑道:“十四爷好像很喜欢你哟。”
杨听落淡淡一笑,反问道:“十四爷心性如孩童,难不成你觉得他懂男女之情?”
“唔,那倒也是。”
“与他相熟的女子,只有你我二人,十五爷时刻守着你,他只好与我亲近些了。”
君非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错,十四爷就是骨子里比较。”
杨听落扑哧笑了,打趣道:“说到,应该没人能及得过非妾你罢。”
“人不枉少年嘛。”君非妾不以为耻,反以为豪,龇牙笑。
“早就听闻过于桑仙子大名,今天去到玄女宫却没能一睹仙姿芳容,真是可惜了,非妾,不如你画出来,让我瞧瞧如何?”杨听落外表淡漠,其实心里住着一个与她本身年龄相符的少女,对于传说中的仙子,难免有几分好奇。
“于桑仙子那么有名,江湖中就没有流传出她的丹青画?”
“没有,江湖中见过她的人甚少。”
“那种气质神韵,是活的,丹青画却是死的,况且我画技不佳,你怕是没有眼福咯!”关于画技,君非妾这是委婉的说法,实际上对于琴棋书画,她一窍不通。师傅下水道人倒是样样精通,可惜她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也就没学。
前世身体柔弱,一碰就会碎的那种,最后不到十八岁就病死,穿越重生后,也就更偏爱功夫拳脚。
“唉,于桑仙子真是美啊,本来吧我想,胆敢跟我抢男人,我就把你带上,让她瞅瞅什么是美人,让她自惭形秽!结果哪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美成那样……”
杨听落被她这些想法逗乐,掩嘴笑道:“于桑仙子似乎无意与你争抢十五爷,只不过是七大护法不服气而已。”
“嗯,约十五爷到玄女宫,也是七仙女搞的鬼。”喝完茶,把玩着空杯,往空中抛了抛,细想七护法做的一系列事,以及表现,君非妾不禁觉得好笑,“我发现玄女宫的姑娘们,心思都挺单纯的哈,要从我身边抢走十五爷,办法多得是,居然选了最直接的一种。”
她若是真的死在七仙女手里,微生十五更不会与于桑在一起了,那些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杨听落沉默须臾,若有所指的道:“玄女宫只是个开头,随后接踵而来的,只怕越来越麻烦。”
君非妾一愣,心思敏锐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杨听落摇头道:“我猜的,十五爷是当世鲜有的优秀男子,喜欢他的女子,绝对不在少数,所以你不可掉以轻心。”
君非妾默然不语,许久,嘴角方勾了一下,豁达道:“能被抢走的男人,迟早不是我的,守也守不住,他若移情,我就别恋,多简单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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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喜欢云州景致,经过一段小插曲之后,君非妾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催促着赶紧上路,微生子珏担心她身体吃不消,执意再多逗留一天,知道他是为她好,君非妾便妥协了。
清早,君非妾在客栈后园里活动筋骨,清雪偷偷模模凑过来,满脸讨好的笑,问她早餐想吃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君非妾斜眼瞅着他,“咱谁跟谁啊,有事说事,别玩儿这套!”
“娘娘……”
后头的话还未出口,光听到着称呼,君非妾鸡皮疙瘩瞬即抖了一地,强烈要求道:“换个称呼!”
“女主子?”
君非妾摇头摆手,“一听就是个附属品,再换!”
“君二小姐?”
“我现在一身男装,你这样称呼不觉得奇怪吗?”
清雪绞尽脑汁都被否决,犯难道:“那该如何称呼?”
君非妾龇牙:“叫哥。”
清雪黑了脸,“妾哥?”
君非妾狠狠地噗了,“君哥!”
喊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人哥哥?岂是‘别扭’二字能够形容的?况且那人还是个姑娘!清雪锁眉想了想,道:“君公子?”
君非妾拍掌决定:“君小爷!”
清雪腆着脸道:“好吧,君小爷,您昨儿个说好的,要给我于桑仙子的丹青图,不如趁着此刻有闲,给画了吧?”
君非妾:“我有说过吗?”嘿!当时为了给他解围而已,这厮居然当真!
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是清雪早就料到了的,因此,已经想好了对策,那就是用激将法,“君小爷,众目睽睽之下亲口说的话,您该不会不承认吧?还是真如主子所言,小爷您根本不会写字画画?”
君非妾笑:“激将法?”
清雪:“……”
见她笑得诡异阴森,清雪以为她又要做出什么惊人或是暴力的举动来,连忙往后避退了两步,哪料却听她道:“行啊,看你还是一条光棍的份儿上,就让你见识一下于桑仙子的绝世容光!”
清雪:“啊?”
“愣着作甚,先吃早饭,然后画美人!”君非妾潇洒挥手,朝大堂方向去了,清雪大喜,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听说君非妾要挥笔泼墨,众人都觉得意外,尤其是微生子珏和杨听落。
君非妾一副信心万仗藐视天下的模样,引得大家越发想见识一下,是以这顿饭结束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笔墨纸砚准备妥当,君非妾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的青年们,故作神秘的道:“我创作的时候,不喜有人围观,都离远点,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