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痛?难道是吃坏了?没理由啊,昨晚就吃了块蛋糕而已。月清玦安抚的亲了下初锦的鬓角,随即掏出电话来。
“先躺着,医生一会儿就来,我给你揉揉?”说话间,月清玦的大掌已经探入初锦的睡袍中,贴着她的下月复处开始轻揉。
其实说真的,一点用都没有,而且他的手一向冰凉,反而让她很不舒服,可初锦又不愿直说,怕伤了他的心,只好哼唧了一声,“要不你抱抱我吧?”
月清玦不疑有他,一见初锦那惨白的小脸,他竟发了慌。只能遵循她的意愿,绕到她身后,斜倚在床头,轻手轻脚的把她拥入怀中,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啄。
晨间的日光并不是很强烈,经过窗户玻璃的吸收,光线照到房内已是很弱了,斜斜的披散在两个人的身上,仿若罩上了一层薄透的轻纱,朦胧而又生动。
唔,如果生病可以让他时时刻刻这样守着自己,倒也不错。这样想来,那一点点痛,也就不在意了。
“昨晚,你,是不是说了件很重要的事?”想到自己昨夜被一块蛋糕给收服,初锦不觉赧然。
月清玦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弧度,眼角挑起,染上暖意,“嗯,原本,我今天要带你去选戒指的,可惜……不过不要紧,不急的,你的身体比较要紧。”说起来,他好像从来不曾亲手送过礼物给她,是不是很不像话?
“锦儿,等你好了,我带你去逛街吧,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好不好?”
这算是补偿?初锦扬起头,光洁的额头轻轻蹭着他的下巴,“我又不缺什么的,用不着。”她真的什么都不缺,在寮城,一切都有管家他们给她打理好。
“去吧,我想陪你逛逛街,不用替我省,咱不差钱。”月清玦捏捏她的小鼻子,温柔道。他很喜欢对她做这个动作,当他捏上她的俏鼻时,她会不自觉的将鼻子皱起来,像极了某种小动物。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医生到了。
初锦抬起头却被吓了一跳,这哪是请个医生来看看啊,分明是一个医疗团队!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共有6个人!只是肚子有点痛而已,用不用那么夸张啊?
两个中年的女医师走过来,颔首向月清玦打招呼,接着,一个给初锦把脉,一个询问症状。
初锦面带尴尬,这么多人,她怎好意思说?为难的看了一眼月清玦。
“你们几个先去外面候着吧。”看懂了初锦的意思,月清玦赶紧把人给遣开。
“请小姐说说,是怎么个症状?”
初锦双手互绞了一下,“就是今早我起床后,感觉小月复处不舒服,是那种坠痛,一阵阵的,难受,还有——”初锦咬着唇角,“好像有血丝……”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原本苍白的小脸,倒又开始泛红,脑袋也垂得低低的。
“那最近饮食上有什么特别的么?”看着初锦一脸的困惑,那医生又补充道:“比如,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最近突然想吃了,还有睡眠好不好?”
初锦想了下,摇了摇头,“没有啊,挺正常的。”
这时,月清玦插话进来,“什么正常啊,你这两天爱犯困,车上睡也就罢了,昨天你坐着都能睡着。”秀致的眉毛又开始紧蹙。
“我累嘛,睡觉你都要管啊,再说,这犯困和肚子疼有什么联系吗?”这人也未免太能联想了。
只听那把脉的医生笑了笑,“有时候呀,这犯困和肚子疼还是能够联系的上的。”说着,对着另一个医生点了点头,便放开了初锦的手。
“你们平时有做避孕措施吗?”那医生问起来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这种事他们平日里见多了。
可初锦脸皮薄呀,这样直白的话,叫她怎么回答呀?身子忸捏的动了动,不语。
月清玦的脸色也是一僵,颇有些尴尬,把头转向一边,硬生生的答道:“没有,麻烦!”
那医生也是不意外,点点头,“应该是早早孕,还未到三周,不是太明显,所以,等再过段时间,到医院去详查一下。”
月清玦当场愣住,想要再问问清楚,又问不出口,憋得脸色难看极了,这些医生就不能说的清楚一些么?
初锦实在没有听太懂,“你什么意思?”
那替她把脉的医生隐去笑意,正色道:“你怀孕了,才有半个多月,如果你们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呢,最近三个月最好不要有房事,避免碰撞,这两天最好待在床上不要动。”
怀孕?
“你们不会弄错了吧!”初锦被吓得不轻,声音都不禁提高了,急速的坐起身,却因为动作过大,小月复有隐隐作痛起来。
“看,叫你别动,乖乖躺着就是了,这么不让人省心。”月清玦见初锦又捧住肚子,不免揪心,赶紧制止。
“那你们是要留下这孩子了?”医生见月清玦这般紧张,便已知晓他的决定,又道,“打一针保胎吧,出了血,总是不大好的,一会儿我再给你配些药,维生素和叶酸什么的。”
这原本是该高兴的事,奈何两个当事人皆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叫人费疑猜。
初锦纠结的绞着小手,不安的用眼角偷看月清玦的表情,有这样巧么?可是他的脸色看上去好像不大好哦,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你好好躺着,我送两位医生出去。”月清玦从初锦的身后退出来,让她躺好,这才随着两位医生出了卧室。
轻轻合上门,月清玦的表情更加的怪异,其中一名医生到底是忍不住了,“覃少,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半个多月?那岂不是第一次就中了?可那次自己喝的烂醉,这样情况下有的孩子,不会有问题吗?
犹豫再三,他才从牙齿缝儿里蹦出来几句话:“如果不想要,是不是会对她以后受孕有影响?她还很小,我担心……”
那医生显然是不明就里,听到月清玦这样说,立即就摆开脸色,冷然道:“她是第一次怀孕吧?为她的身体着想,一般我们是不同意人为流产的。这样对她子宫伤害很大,有些女人就是因为不把怀孕当一回事儿,所以导致最后不孕,那岂不是终生的遗憾?”
“所以说,如果你们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就提前做好预防措施,不要图一时的快活省事儿,受伤害的,只会是我们女人。”另一个医生也叫入到说教的队伍中来,义正词严。
本来么,他们男人倒是爽了,可女人就倒了霉了,这不公平!
月清玦被她们俩一人一番说辞,给堵得词穷了,一时间竟忘了要怎么反驳,一张俊脸青白交加,最后又慢慢变红。
仿佛是自觉理亏,垮下肩膀,豁出去了,“那次我喝醉了,我想问的是,这样对宝宝会不会有影响?”她们当自己是什么人了,把他跟不负责任的男人放一起相比?
那俩医生哦了一声,相互对看了一眼,才面色缓和了一些,其中一个略微沉吟了下,“这样啊,那也不要这时候放弃,酒精虽然对胎儿有影响,可那是不确定因素。我建议,严格做好孕期的检查,在,孕14—19周做唐氏筛查,孕22—26周做四维彩超产前排畸,若是有必要16—20周做羊水穿刺及脐血分析,这样可以明确宝宝在宫内的发育情况。做好定期的孕检这一项非常重要,如果发现宝宝有异常,及时终止妊娠。”
虽然那些个检查项目都听不懂,可总算不是一下否定,月清玦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孕检当然是少不了的,那平时呢?除了刚刚在里面说的注意事项,还有其他么?比如饮食上?”
“这些我们一会儿都给您列个清单,然后就是孕妇自己,注意保持一个好心情。也不要太过紧张,这两天比较重要,我们会天天过来看一下情况的。”
既然医生都这样说,月清玦也只好按捺住心头的不安,转身回了房间。
初锦正半躺在床上发着呆,两眼瞪着窗外,脸色自是不太好,小手也一直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绞的骨节发白,让人有一种快要被绞断错觉。
“发什么呆呢,能允许我替你的手喊一下痛么?你在虐待它!”月清玦踏着大步向她走去,适时的制止了她自虐的行为。
估计她是被这突然的状况给吓坏了,还处在梦游状态呢!
“还痛不痛?这两天你只能待在床上,我一会儿让人把伊曼给接过来陪你,好不好?”月清玦话中略带抱歉,递过来一杯水。
初锦刚刚压下去的羞意,经他一提,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双颊微红,方才她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个,我才20岁。”
月清玦以为她的意思是还没有准备好,想了想,还是要尊重一下她的意愿,她还小,跟她差不多年纪的还都在学校读书呢。只是心中又有些伤感,表情一凛,连带说话也跟着失去了热情。
“你的意思,是不想要了?”这句话问出来,月清玦都觉得是在剜心似的。他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说不渴望是假的,但这孩子来的确实不是时候,正如这场爱情,那样的令他措手不及。
初锦知道他误会了,赶紧拉住他的衣袖解释:“谁不要了,我只是,只是,我才20岁,能生孩子么?不是说要到20周岁才能领结婚证,有了结婚证才能生育的么?”
看着初锦怯怯的表情,月清玦忍不住想发笑,“真搞不懂你的小脑袋在想些什么,瞎操什么心呀?你当我是谁啊,这些事问题么?”这妞儿,严重质疑他的各方面能力。
初锦被他这样一说,也松了口气,对呀,这对于月清玦来说,根本用不着去考虑,是她想多了。望着他憋笑的脸,很是不爽,直想着要扳回一点颜面,“人家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哪像某些人呀,视法律为无物。”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孩子他妈最大!”
……
陆伊曼是傍晚时分过来的,顶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可两只眼却放着莫名的光,兴冲冲的跑进初锦的卧室。
“我说呢,这两天跑哪去了,原来,你们两个暗度陈仓啊!把我这个贡献最大的和事佬都给晾一边了,忒没道德了你们俩!”她甚至兴奋的门都不敲,直接就闯了进去。
月清玦正在床边给初锦削水果,对她这样风风火火的脾气大皱其眉,“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收敛收敛?吵着锦儿了你。她现在需要静养!受不起你这惊吓!”这女人这是够呛,他现在怀疑,叫她来陪初锦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陆伊曼横了他一眼,自顾的坐到初锦身边,拉起她的小手,心疼无比,“要说收敛,我看是你该收敛吧?也不知是谁把小锦弄成这样的,还连床都下不了,太夸张了吧你!”需不需要那么卖力呀?
月清玦凉凉的哼,“我家锦儿乐意,她就喜欢。”怎样?
陆伊曼简直气得要吐血,“都差点弄出人命来了,还喜欢?美得你!”这男人就是自信过度。
一只红艳艳的进口富士,在月清玦手下干净利落的成了小片小片的苹果花,看着好看又勾人食欲。
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捻起一片,递到初锦的嘴边,还不忘跟陆伊曼抬杠:“那是,我要不努力,哪能弄出人命来的?”
“咳、咳、咳……”初锦终于知道食不知味是什么意思了,在这样的谈话气氛中,她能吃得进去吗?
月清玦赶忙拍着背替她顺气,“你就不能慢点吃?”紧张多过责怪。
初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还好意思说?你们要是能好好说话,她至于呛到吗?她就不懂了,这样暧昧的话,是不是说起来特爽啊?否则为什么他们能正大光明的放在嘴边说?还有没有点羞耻之心了?
陆伊曼那双,因为这两天瘦下去而突显的特别大的眼睛,滴溜溜的在初锦脸上转,“我说小锦,这这样的男人身边,你的抵抗力按说也应该有所增强啊,怎么还是那么怕羞?”说完,一脸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初锦嗔怪的睨了她一眼,“我还没审你呢,这才几天没见呀,怎么就憔悴成这样子?看看,眼睛都凹下去了。”
“我可不像你,有人疼有人爱的,缺少滋养浇灌的花,就是恢复力再强,也是要有时间段的,抱歉啊,最近正在调适。”
陆伊曼说话间的落寞,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眉间的哀伤仍然清晰可见。却因为要来陪她,而不得不强颜欢笑。
初锦不免动容,扣住她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温暖,也想要传递给她。
月清玦对于陆伊曼和江烈阳之间的事,并不是很清楚,那是他们的私事,并不想插手,感情的事,不是身在其中,又怎么有话语权呢?
“你们聊吧,我有些事情要去忙,伊曼,帮我照顾好锦儿。”他接下来应该会很忙了吧。
“这个是自然,你就放心吧。”陆伊曼胸脯拍的响当当,很是仗义的向他保证。
月清玦又俯身在初锦身边腻歪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出了门。
他一走,初锦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陆伊曼和江烈阳谈的如何。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和烈阳哥哥,谈得不好么?”
陆伊曼苦笑了下,偏过头,不想让初锦看到自己眼中的悲伤,“还能好的了么?其实,在没来北京之前,我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自己不死心,非得巴巴的来做个了断。结果,还不是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我也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所以,并不怪他。可是,当我真正的意识到,我们之间就算是彻底的完蛋了,为什么还是会难过?我的痛他又知道么……”
这是陆伊曼第二次在自己面前哭,一次是为了安可,一次是为了江烈阳。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他有多久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石头一样的男人,没情趣到了极点;心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见到女人像是见到鬼一样的退避三舍,难不成他是和尚投胎?可我深信他对我是不同的,他偶尔会在出差时,心血来潮的给我带礼物,只要在寮城,每个星期总会到星光三次,每一次都会默默在旁守到我去休息……如果他不是对我有心,为什么要做出这样让我误会的举动?招惹了我,又不肯承认,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我至今仍不得而知,可悲吧?”
陆伊曼狠狠的抹了一把泪,又哭又笑,“小锦,我也有累的时候,出猜来猜去的多麻烦,今天,我保证,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在你面前哭,真的,你相信吗?”
初锦了解的点点头,抱住她的肩头,轻轻叹息,“那你今天就哭个够吧,以后,要是还敢在我面前哭,我就不让我家宝宝喊你阿姨!”
陆伊曼破涕为笑,喉咙沙沙的,“讨厌,我才不要当阿姨呢,我要当干妈!”
“嗯,好,干妈就干妈,我们一言为定!”
……
知道老爷子会有所行动,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这边刚出会所大门的月清玦,还没开出一百米,就被好几辆军用吉普给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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