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又呼鬼城,原来只是巴蜀地区的一座普通的城市,因为是人界通往冥界的唯一一条路而闻名于世。但是冥界为幽冥之地,不少生人进入冥后,阳气逐渐侵食阴气,因此整个酆都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受到了诅咒,从此便永远处于人界与冥界之间,而酆都里的人,一个个都都成了半人半鬼的不死之身。
燕悲乐和莫超林两人站在了酆都城门口,两人惊愕地打量着这个鬼城。
城里的建筑都很古老,但是又跟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场境明显不同,酆都里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建筑,但是颜色都是紫中带灰,一眼看去,给人有一种死亡的气息,但是街上去来来往往走着行人,虽然人数不多,却又把人拉回现实,这座城还有活人在。
燕悲乐在来到酆都之前,蜀山派长老都告诫过燕悲乐,如今在酆都里的人都是受到了诅咒,是半人半鬼的不死之身,但是酆都里的人个个都还把自己当成活人,与里面的人打交道时千万别说他们是半人半鬼的怪物。
莫超林第一次见到酆都,也惊诧不已,但是他竟然是修道之人,惊诧之后,片刻之间便恢复了常态,说道:“走吧,我们进去找间客栈。”说着,便迈出了步子。
“莫老师,等等。”
莫超林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道:“怎么啦?”
燕悲乐说:“听说鬼灵到了子时便会出来,在酆都里子时所看到的所有人,都很有可能是鬼灵幻化而成是,是不是真的?”
“的确如此,所以我们要尽快找间客栈落脚,天黑之后便不再出来了。”
燕悲乐咬了一下牙,半眯着一只大眼吞吞吐吐的说:“莫老师,我我我能不能跟你住同一间客房?”
“什么?”莫超林一愣,仿佛没有听清楚燕悲乐说什么。
燕悲乐咬咬牙,只好狠下决心说道:“我能不能跟你住在同一间客房,我怕……”
“只是……”莫超林脸一红,脸露难色。
燕悲乐生怕他不答应,连忙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可以效仿梁山伯和祝英台,在床的中间摆一排书籍……”燕悲乐说到这里,猛然想到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是情人关系,两情相悦,万一这个书呆子因此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那我堂堂的女儿清白,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燕悲乐念及如此,脸上一阵羞红:“我是说,我是说……哎,就是我怕那不干净的东西啦!”
莫超林自然明白燕悲乐的意思,见燕悲乐窘态毕现,也不敢多说,便道:“好的,放心,我不会冒犯你的,走吧。”
燕悲乐点了点头,和莫超林一起走进了酆都。
两人来之前,已经在蜀山换掉了身上的现代服饰,莫超林身穿的是一件灰衣长袍,一进酆都,就跟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很普通。燕悲乐穿着一件青衣罗衫,侠女打扮,只是燕悲乐相貌出众,再加上也不懂什么武功,一举一动,都女儿态十足,一点侠女风范也没有,但是惹得路人都忍不住朝她看来。
两人走进了一间客栈,莫超林跟客栈老板要了一间客房。
客栈老板是一个年龄约四十多岁的妇人,身材高大魁梧,生得熊腰虎背,一般女人到了这年龄段,大多数都已发福,但是这客栈老板却没有一点福态,四方脸宽大无肉,身子扁平,从背面看来,很容易把她当成一个男人。
老板很健谈,听到莫超林要一间房后,便笑眯眯地说:“两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
燕悲乐见老板也和蔼可亲,顿生亲近之意,笑道:“是呀,我们是第一次到酆都,老板娘,你这里的生意还不错嘛。”
燕悲乐初时听到酆都已处于人界与冥界之间,暗想这里跟外界不通,客栈应该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了,没想到进了客栈后,这才发现客栈里还三三两两坐有客人。
老板笑着说:“这里的人都叫我山婶,你们以后也这样叫我山婶行了。”
燕悲乐和莫超林跟着山婶正走上楼,听到山婶这话,都叫了一声“山婶”。
山婶继续说:“唉,现在的生意不比以前了,以前的酆都,天南地北的客人,络绎不绝,现在一年来的这些客人,也刚好只够混日子。”
燕悲乐心中暗暗好奇,竟然酆都都已经不在人界,这些客人是从何而来的?问道:“山婶,哪些客人是常客吗?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山婶笑了笑:“他们跟你们一样,你们来干什么,他们便来干什么。”说话间,三人便走到了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燕悲乐更加好奇:“山婶你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山婶笑道:“来鬼都的客人,都是想进冥界的。难道你们还有别的目的?”
燕悲乐见山婶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也不好隐瞒,但是见山婶如此谈得来,燕悲乐也想拉着她多聊一会,想从她口中多了解一下酆都的情况。便说:“山婶……”
山婶好像看穿了燕悲乐的心思一样,笑着打断了燕悲乐的话说道:“小姑娘,别问了,看你们风尘仆仆,想必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以后再问。记住,天黑以后,就再也不出来到处乱走了,也不要随便应答其他人的话。”山婶说完,便要转身往楼下走去。
燕悲乐听到山婶最后一两句话,吓得一阵毛骨悚然,待反应过来,正想问过清楚时,山婶已走到楼下了。
莫超林先走进了房间,把长剑轻轻放在桌面上。
燕悲乐也走了进去,见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床,想起刚才自己开口要跟莫超林同住一个房间,燕悲乐俏脸又一阵羞红,只好慢吞吞地移着小步走了进去,却也没有把房门关上,更没有像以前一样,一进门就把自己抛到床上,而是羞答答地坐在一张椅子上面,不敢正面看莫超林,宛如一个新婚的新娘子一样。
燕悲乐不好意思的同时,莫超林也尴尬得要命,见燕悲乐先坐在一张椅子上,还有一张空的椅子就在燕悲乐旁边,但是莫超林却也不敢上去坐,更不敢擅自坐到床上,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房里一下子静悄悄的,只听到两人很不自然的沉重呼吸声。
燕悲乐猛然省悟,莫超林不善言辞,木讷少言,自己如此一声不吭,那个书呆子还不窘死?燕悲乐咳嗽一声,连忙无话找话说:“莫老师,刚才山婶说天黑以后,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话,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呀,应该是吧。”
燕悲乐装作很自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把玩莫超林掉在桌子上的长剑,说:“我们怎么才能进去冥界?”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初来酆都,对这里的一切还不是很了解,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再到外面走走看吧。”
说到天色已晚,燕悲乐肚子一阵咕咕直叫,这才想起两人今天御剑走了一整天,到现在肚子还滴水未进,便说:“我饿了,不如先出去吃点东西吧。”
莫超林应了一声,走到燕悲乐旁边,两人便一起走出一房间,朝楼下走去了。
两人吃完晚饭后,黑夜已悄然来临。
燕悲乐在木床中间摆上四五个花瓶,莫超林在一旁尴尬的望着,等燕悲乐兴奋地拍拍小手说着:“好了,大功告成!”莫超林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还是坐在椅子上休息一晚算了。”
燕悲乐自然不依,如此让人家在一旁守护着自己,燕悲乐良心不安不说,就连两人在酆都能停上多少天也不知道,难道每天都让莫超林这样坐着?万一把人家坐成前列腺或脊椎病什么的,燕悲乐自问可赔不起,好歹人家也是堂堂的蜀山派掌门,燕悲乐拿什么来赔人家。就算想生一个孩子来赔,也未必能生出一个儿子,就算真的生出一个儿子,那个儿子也未必能做得上蜀山掌门,就算真的能做到蜀山掌门,那个儿子也不能一下子长这么大,就算那儿子真的能一下子长这么大,燕悲乐更不可能敢要这个儿子了。
燕悲乐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想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不是不是,我只是……”
燕悲乐爬上床上,躺在了最里面,打断莫超林的话说:“如果不是就上来吧,我一个女孩子人家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磨磨蹭蹭?”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莫超林沉思了一阵,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和衣躺下,背对着燕悲乐,抱着床框离床中间那五个花瓶远远的。
燕悲乐轻轻扭过头,面对着莫超林的背影,见他比自己还害羞,燕悲乐暗暗发笑,真是一个呆子。
燕悲乐转了一个身,与莫超林背对着背,此时跟另一个男人同床同眠,燕悲乐心中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另一个人,那就是王启树。
燕悲乐想起了她跟王启树算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应该是在老家外的一个山上,那时王启树时刻想着怎么占燕悲乐的便宜,但燕悲乐死守着身子,王启树也没有无可奈何。
燕悲乐想起了她以前跟王启树的种种,想到有趣的往事,忍不住嗤嗤地偷笑,但是笑过之后,却又忍不住暗暗流泪。
莫超林虽然背对着燕悲乐,但是莫超林却如坐针毡,用心倾听着身后燕悲乐的反应,这时听到她不知为何偷笑,莫超林以为燕悲乐是笑他自己,连忙又把自己往床外靠出一点,整个人都睡到床最前面的那块床板上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