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关节曲起,一手捏紧手机,一手死死揪住座椅,郁凉晚怀着无比紧张的心情等待着,然而,几分钟过后,等来的,却是易瑶的一句:“晚真是抱歉,刚刚哥来找子正,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很忙,说是没时间接的电话
咬咬牙,易瑶硬着头皮胡乱掰着,说完也不等郁凉晚的回答,“啪的一下就将电话挂断
她偷拿牧子正的手机,又刻意制造她之间的暧昧,又恰好被郁凉晚逮个正着,根本无法再圆谎,只好随口掰出个理由,假意推月兑郁凉晚……
现如今,她只希望,这姑娘别太耿直,什话都去牧子正说,毕竟,牧子正是个大忙人,时间很少这极为正常,没时间接电话应该也是常有的事情吧她应该不会太当回事,连这种事情都去责问这样,兴许还瞒得住
打着如意算盘,易瑶如是想,然而,她却终究低估郁凉晚牧子正之间的关系
年下来,无论有多忙,无论是什时候,牧子正从来没有拒接过郁凉晚的电话,很多时候,牧子正在开会或者出席活动,石磊代接的电话,都会在忙完之后的第一时间回她电话,从来没有以“没有时间来堵过她,虽然在事实上,有的时候确实是没时间……
如此的重视,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子,牧子正的表现始终如一日,早已将郁凉晚的胃口养刁,在她的心中也早已刻下一个认知,即——牧子正是肯定会接郁凉晚电话的,即是没有时间,也会挤出来,哪怕只是她打声招呼,也不会嫌累,为的就是,抚平她心底的那一份牵挂担忧
红唇微微启开的看着手机,郁凉晚的心里就像是炸开锅,惊诧连连不断……
竟然说没有时间接她的电话这也太扯吧
怎可能易瑶姐姐肯定在骗人牧子正才不会这样对她
可是,可是万一是在生她的气,打定主意以后都不再搭理她呢
想来,这好像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她一定要打到接起电话为止,她倒是要问问清楚,到底是生她的气,还是易瑶在说谎
年轻的少女,心思单纯,性情耿直,不会像经历过许多凡尘俗世的大人一样,心思太重,考虑的太多,从来都是想什就做什,即使结果有可能会让她受伤,她依旧勇往直前,毫无畏惧,着实干净到让人……喜欢
就像此刻的郁凉晚,即使明知道存在牧子正当真不想理她的可能性,她依旧没有丝毫的胆怯,该问,还是照样问
然而,易瑶却是做贼心虚,电话才刚响一声,她就猛地摁下关机键,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竟、竟然给她关机就、就连易绪哥的,都关机
听着冰冷的播音声,内心深处各种揣测猜想交织在一起,眼神复杂无比,轻叹一口气,郁凉晚不甘不愿的收起电话,一颗脑袋耷拉着,直到车子抵达家门口……
找不到牧子正,现在她该怎办Pxxf
下车,双腿依旧疲软不堪,肩膀耷下,脑袋垂下,郁凉晚慢慢悠悠的往牧宅走去,回到己的阁楼内
好吧,好像又要麻烦石头哥……
“石头哥,找不到牧子正
坐在床上,抬头仰望着星空,郁凉晚的声音,明显比往常要低沉许多,听起来,很是失落……
“牧书记大概晚上八点钟的样子去找易师哥
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话间,石磊的嘴角都是上翘的……
听听晚姐的口气,哀怨无比,活像是被主人抛弃在半路的狗狗,简直可爱死而且牧书记这一次的别扭,持续的时间比想象中要短许多,果然心思单纯,连生气都持续不久
毕竟,从一个外人的角度看,今天牧书记的态度,着实有些太过恶劣,太凶,换成是,实在会觉尊严受损,会气好久的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究竟如何,就不是可以知道的……
“易绪哥也关机 ̄ ̄
“别着急,帮想想办法,把这件事情交给吧,去找
轻声安抚着,石磊的口气当真极好,很像是一个大哥哥在安慰家心情低落的妹妹……
“呜呜,石头哥,还是最好
不像牧子正,就知道凶她还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她心慌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石头哥,找到牧子正,告诉,今天晚上要是没在十一点之前赶回家,以后就都别回来用好吃的引诱都没用
只要一想到易瑶待在一个屋子里,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她的肚子里就一阵一阵的冒着酸气,堵的慌,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俩分开,即使中间横亘着一道银河都不为过
嚷嚷着,郁凉晚一脸的孩子气,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又活像是苦守家中,迟迟等不到丈夫归来的怨妇,怨气十足,委屈满满,当然,也亲昵无比……
轻笑着,石磊连忙应答着,暗地里简直都快笑岔气,这两个人闹起别扭来,实在是太有意思,果然老配少,就是欢乐无穷,虽然牧书记其实还很年轻,可谁让晚姐还如此之女敕呢
挂电话,支腿坐在床上,郁凉晚气呼呼的,又担心又着急,为牧子正的态度,为牧子正的,不回家
用双手托着下巴,微微仰着头,郁凉晚朝着天空望去,月光洒进阁楼内,照在她所种植的水晶掌顶端,银泽闪闪,绿光幽幽,仿佛将她温柔的圈进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里……
只可惜,如此唯美的世界,太过阴柔,如果再增添一剂阳刚,才是完美
昨晚几乎没睡,被折腾的翻来覆去,上午又醒的太早,郁凉晚其实已经很累,却连半点的睡意都没有,因为让她牵挂的男子,还没有归家
郁凉晚想,如果今晚牧子正没有回来,她或许,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吧……
无论如何,她都要等下去,她倒要看看,是不是当真要易瑶呆一夜哼 ̄
◆
少女巴掌大的脸蛋上,嵌着一对灵动的眸子,月华照进她眼底,那晶亮的瞳仁,柔柔的反着光,似是镶进去两颗璀璨的夜明珠,很亮,很美,如果忽视她眸间隐隐荡漾的晦涩的话,这将会是一幅毫无瑕疵的天使图……
图画极美,月色也很美,然而,在这个世间上,总是存在不懂欣赏的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打破宁静,就像此时此刻出现在阁楼门口的,牧赫远
连门都没敲,牧赫远直接推门走进去,将陷入沉思之中的郁凉晚,吓一大跳
“找有事
定定神,收起所有的外泄情绪,郁凉晚神情极淡,仿若面前站立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而牧赫远,也同郁凉晚一样,并没有任何身为父亲应该有的慈爱温祥,眼神更是一派冰冷,真当郁凉晚是个陌生人,而非的女儿
“老爷子叫下去,有事问
粗声粗气的嚷嚷着,说话间,牧赫远竟然狠狠瞪眼郁凉晚,活像她欠五百万似的,说完也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走,可是才走没两步,就又回过头,这一次,口气更冲……
“给快点,别磨蹭惹怒老爷子,让吃不兜着走
抿抿嘴,郁凉晚很无辜,根本连什状况都模不清,却也不愿意多问,反正这牧宅子里的人,除牧子正,没有一个精神正常的,时不时就能抽风……
不,不对,其实牧子正,才是最不正常的活月兑月兑一个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臭大叔
可是怎办,她就是喜欢黏着,要是不理她,她会伤心而死的……
暗叹一口气,下床,郁凉晚跟随在牧赫远的身后,亦步亦趋,神情淡然,方才判若两人,更与在牧子正面前那个活泼的女女圭女圭,截然相反
步入客厅,见整个牧家,除牧子正,几乎都在场,郁凉晚有些诧然,尤其在与牧笛云那幸灾乐祸的视线相碰撞之后,她的心底,有几缕不安,隐隐滋生……
蹙蹙眉,迎着所有人那或仇视、或讥笑的眼神,郁凉晚踱步来到牧仲良面前,站立,身躯笔直,面色平静
“女乃女乃
其的人,权当看不见,郁凉晚只启唇唤杜莹一声,而后便保持着在牧家一贯的品性——静悄悄
杜莹出身名门,骨子里有一份优越感,虽然平常话很少,态度比较淡,可她是牧子正的母亲,郁凉晚是会对她多一分尊重,而且在牧家,除牧子正之外,也就她对她好点……
“给跪下
坐在沙发上,杵着拐杖,紧紧盯郁凉晚几眼,牧仲良忽而开口,严厉无比
这丫头从年前来到牧家,除牧子正杜莹之外,就没有叫过其任何一个人,连这个爷爷都没有叫过……
虽然她平常在家都很乖,不惹事也不说话,很安静,可牧仲良是个多精的人,怎会看不透她的这份淡漠只不过是表象而已又岂会不知道,她这样乖巧淡然,只不过是为保护她己罢
可是都到现在这种地步,她竟然还好意思给装她竟然还有脸皮顶着那副会骗人的乖巧面容站在面前
牧仲良是一家之主,表情一直都很严肃,不苟言笑的,而且脾气很差,一丁点事就会吹胡子瞪眼睛的,很凶,牧家几乎人人都怕,尤其此刻,只不过是简单一喝,那吼声,呵,中气十足的,怒气氤氲,就像是雄狮在怒吼,很是恐怖,着实是有些吓人……
可郁凉晚却不怕,至少现在不怕,就算她在牧家活的卑微,什都不多言,可也不代表她会向,卑躬屈膝
“为什
娇的身躯站立的极为笔直,腰杆也挺得直直的,郁凉晚淡淡启唇,轻飘飘的问着话,传进众人的耳中,当真是有些不敢置信……
哟呵,这柔柔弱弱的卑贱杂草,竟然不仅没有吓到发抖,甚至还敢出言反驳老爷子
当真是不要命也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为什竟然还有脸问为什
双手杵着拐杖,“咚咚咚的敲打着地板,不得不说,牧仲良的气性也真是够大的,郁凉晚也只不过是追问个原因而已,这也不算为过吧
竟然就气的连胡子都要竖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郁凉晚是做何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说,己说,昨晚去哪都干些什竟然到今晚才回家打电话也打不通到底都在外面做些什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心一沉,一提及昨晚,郁凉晚的脸色,就悄然变变
原来,问的,竟然是有关于昨晚的事情……
昨晚,昨晚她牧子正在一起,做男女之间爱做的事情,还不止一次只是,这万万是不可告知于牧仲良的
可是这样问,口气还这差,看起来好生气好失望,甚至还气的迫她下跪,难道,难道是知道些什
内心深处焦灼万分,郁凉晚实在模不透,牧仲良到底是不是知道些什,可是又绝对什都不能表现,她不傻,才不会在什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主动招,虽然她此刻确实有些……做贼心虚
“成年,在外面住一晚,不算犯法吧
竭力按捺住心慌错乱,郁凉晚避重就轻的回答着,语气依旧很轻淡,表情也先前一样的平静,让在场之人,什端倪都看不出来
可是天知道,她的脑子早就已经炸开锅,嗡嗡直作响心里的肠子都纠结在一起,前所未有的慌乱,侵扰着她,让她心惊让她怕……
郁凉晚再在牧家人的面前善于掩饰,可她终归还只是个刚成年的女女圭女圭而已,牧仲良是谁,在官场上打滚翻爬这多年,早已精明的跟个老狐狸似的,她脸色一变,就看出不对劲,这就让更是生气
本来还只是略有怀疑而已,她如此一表现,不就正好坐实她的罪名
云说的还真是没错,这丫头果然在外面**放荡
“不许顶嘴一个女孩子,一天一夜不回家像什话还、还手机都打不通不是去做什肮脏之事,用得着这样避讳、竟然还敢用成年来堵就算成年,也还是牧家的人死都不能丢牧家人的脸
呵,到这种时候,从来都不承认她的牧仲良,反倒是认可起她在牧家的身份
真是荣幸啊竟然在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一句“是牧家的人
可是,那说的是什话凭什联系不上就是去做肮脏之事凭什总是这样看轻她、污蔑她
此刻,客厅的时钟已经指向十点半,以往这个点,牧家早已经灯光昏暗,睡觉的睡觉,龌龊的龌龊……各忙着己的事情,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灯火通明,更没有像方才这般,吼嚷阵阵……
真是的,声音那大,真怀疑再这样由着吼下去,估计连天花板,都要被震塌
“手机没电而已
“说郁凉晚,就不用再装,也用不着掩饰,昨晚刚开始还在一起,后来突然就消失不见,就连的朋友都找不到,着急的不得,难道,会什事情都没有发生
站起身,踱着步子走到郁凉晚的面前,双臂环着胸,牧笛云犹如女王一般,顶着一脸的得意笑容,斜眸睥睨着她……
下会会都“那可是在魅魅是什地方相信大家都听说过,无故消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被人掳劫,而后**,就像道消息报导的一样;二,就是己按捺不住寂寞,趁着们都在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溜走,找寻男人玩乐去以至于一天一夜没有归家
眼底有窃喜得意在闪现,牧笛云说起瞎话来,简直是一溜一溜的,口气顺畅的,仿若她就在现场一样……
不过牧笛云此话一出,反倒是让郁凉晚一直高高吊起的心,放下去
原来,们其实并不知道真实内幕……
呼,幸好幸好,幸好她刚才并没有傻兮兮的、一受惊吓就什都招
不过说实在话,郁凉晚都懒得搭理牧笛云,如此胡乱的瞎掰,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亏她还诩是名门望族之后
可是现在怎办,们摆明是在逼迫她,看她的笑话,她要是不好好表现,岂不是任由们肆意坐实她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