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想被揍小屁屁!!!
“嗯,那个,我……我……”
咽了咽口水,安坐在牧子正的腿上,郁凉晚本来在刚开口之时还很有底气,觉得一定不要被牧子正的气势震慑到,自己率先就低了头,可是声音一发出,她就支支吾吾了起来。
郁凉晚很紧张,这一点,从她那两只紧紧绞在一起的小手就完全看得出来……
不得不说,牧子正这个人,当真是气场太足了,饶是一向在他面前能够可劲折腾的郁凉晚,在面对着他的正经和严肃之时,都是没有办法扛得住的。
最终,牧女圭女圭转还是变成了软弱小白兔,小脑袋猛地一个耷拉,她的气焰瞬间就消弭殆尽,简直毫无气势可言……
“我错了,牧子正 ̄”
瘪了下小嘴,郁凉晚很老实的主动承认着错误,声音很小,形同嘟嘟囔囔一般,还带着一丁点的不甘心……
对于郁凉晚的小坦白,牧子正多少是满意的,只不过,不甘心?
蹙了蹙眉,假意不高兴的冷冷一哼,牧子正的脸色有点冰,郁凉晚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因为她心虚?
确实,郁凉晚是心虚的,因为,她前几天才刚刚答应牧子正,假若杜莹再找她,她不会再傻乎乎的去赴约了,而且就算去赴约,她也一定会事先跟牧子正打个招呼的……
可是今天,她却接连着违背了两条约定,不仅去了,而且还瞒着他了,确实,很是该死啊!!
咬了咬嘴,郁凉晚忽而昂起了头,直面向了牧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颇有几分勇敢无畏的精神在里面……
“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去见女乃女乃的。”
很干脆的口气,郁凉晚直接承认着错误,虽然在事实上,她还是有一些事情没有说的,而这一点,正是牧子正最想要揪出来的!
牧子正从来都是这样,一旦他坚持要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挡,包括郁凉晚,尤其此事,还关乎着她……
“你确定就这些?”
凑下去,在距离郁凉晚不过咫尺之时停了下来,视线犀利的凝视着她,半晌过后,在她的闪烁眼神之中,牧子正忽而斜唇,冷声一笑,口气也很冷……
郁凉晚不明白,明明从面上看去,牧子正是在极为难得的展露笑容的,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很冷,就连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不停的往上冒?
这样子的牧子正,让她觉得好怕怕,可是她也是有骨气的人,有些事情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而且,那件事情只有自己和杜莹两个人知道,杜莹才不会傻兮兮的去撞牧子正的枪口,所以,只要她不说,大叔就根本不会知道的。
就算他产生怀疑了,可是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的,不能!!
“确、确定。”
思及此,就像是被注入了一剂镇定剂,眼睫毛轻轻的眨动着,郁凉晚掩饰着慌慌乱的心,将下颚高高昂起,状似很有底气的迎向了牧子正,甚至还略带着几分挑衅嫌疑……
眼底划过一丝惊诧,牧子正当真是有些不敢置信了,小丫头的翅膀真是长硬了?竟然在面对着他的冰冷怒容之时,还敢睁眼说瞎话?她是不是真以为,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定定的审度着郁凉晚,牧子正不说话,墨染瞳仁愈发的变幽暗了,一副讳莫深测的表情,让她越发觉得心慌了……
完了,为什么她觉得,牧子正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粉唇半咬着,郁凉晚微微偏头望向了牧子正的墨色瞳仁,明明心里已经在七上八下的打着鼓了,可是那张粉扑扑的小脸蛋,却依旧透出了淡淡的坚持,眼神倔强不已……
这一抹眼神,一直以来都是牧子正的最爱,很多时候,甚至都是他身处幽暗谷底的照明灯。
小丫头缺点不少,可是优点也很多,有一点尤为明显,就是对于她想要保护的,绝对会誓死坚持,瞧,就算是此刻面对着他,她明明都害怕了,却还是倔强着不肯服输,若非因为情境不对,他真想扑过去将她一口吞了!顺带,小小的赞许她一番!
只是,小家伙这一次的坚持,却不让他赞许,因为,她所保护的人,正是先前欺负过她的人,甚至还害的他和她,差点陷入了误会僵局……
有善心是好,只是,不可以盲目,即使那个人,是他牧子正的母亲,可从就事论事的角度来看,还是不对的,不应该坚持,牧子正甚至觉得,在一开始,郁凉晚就不应该选择以包庇,来保护她。
凝着郁凉晚,牧子正久久都没有开口,沉默,一直在彼此之间蔓延着,并且,持续扩散至了整个空间……
后车厢突然变的这么安静,竟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这让坐在前排的石磊和老张,心里都有些没了底,很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些什么,又或者是,是否正在上演些什么?
奈何,他们却是没胆子看的!!
偏眸相视了眼,他们两个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眼神,而后,十分有默契的回归了原位,继续保持着沉默,将自己的哑巴灯泡角色,进行到底……
◆
此刻,已是黄昏,车厢内,将近昏暗……
俊脸隐匿在黑暗中,男人的薄唇习惯性的抿起,静静的望进了女孩儿的眼中,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以及,愈发高涨的紧张和惊慌。
忽而,浅浅一个抿唇,他轻声一笑……
“我今天收到了你的录取通知书。”
就像是在配合着他的话语,牧子正在此同时,从车后座处取出了一个信封,对着郁凉晚轻轻晃了晃,很轻的动作,却莫名的让她的心,狠狠一沉!
录取通知书……
她怎么就,幸福的昏了头,把这件事情都抛之脑后了?还是说,在事实上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因为不愿意,所以总是在逃避?
然而,无论她是何种心态,只要录取通知书一来,那不就意味着,她要去遥远的R市上学,一年至少有八个月见不到牧子正了?
短暂的时日还好,可是接连四年,叫她如何忍受的了?
只是去“墨草”的短暂分离,思念,就已经深入骨髓的纠扰着她了,这若是接连四年,叫她如何,承受的起思念的负荷?
思念很沉重,更会随着时间的迁延而不断加重,郁凉晚敢打赌,以她的造诣,是断断不可能承受的起的!
或许,她在一踏入那没有牧子正味道的世界,就会因为太过疼痛,而仓皇返逃,直奔牧子正的怀抱中;也或许,她根本连离开的步伐都迈不动。
因为,就在此刻,分离还没有到来,她就已经觉得双腿沉重至无力,呼吸艰难了;因为,还未开始分别,她就已经踏上了思念牧子正的不归路了……
好难过,怎么办,她不想离开牧子正,是真的一点都不想!
洁白牙齿犹如贝壳一般的,紧紧咬着下唇瓣,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男人脸庞,郁凉晚的眼眶,蓦然泛起了红,思念,已在她的心底,无声蔓延……
这样子的女孩儿,生生是惹人怜惜的,心尖蓦地一软,牧子正差一点就绷不住了,直恨不得立刻展臂将她揽入怀中,吻着她,将她的眼泪拭去,不让她再承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和难过。
然而,不行,这一次坚决不行,他再心疼她,也得在教会了她道理之后,再去好好的怜惜她!
“明天你就要去军训了,今晚,就当为你践行。”
捏住盛装着录取通知书的信封,幽暗之中,牧子正缓缓启唇,很轻淡的话语,却犹如一颗水雷弹,猝然扔进了郁凉晚的心湖正中央,而后,猛然炸裂,威力是那般的猛烈,饶是她的魂魄,都被炸至碎裂成片了……
“明、明天?”
这、这也着实是来的太快了些吧?
并没有出声,牧子正只是用那对锐利的鹰眸,淡淡的睥睨着她,答案,已经在他的眼神之中,彻底袒露……
“不要,我不要去!”
小脑袋猛烈的摇晃着,扑过去一把抱住牧子正,郁凉晚赖在他的怀里,开始闹腾了起来,嘟嘟囔囔个不停,虽说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可是嗓音,已然接近哽咽……
“牧子正,我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我不要去……呜呜……我不想离开你,一点都不想。”
不对,是连半点都不想!!
“自己做的选择,后果自己承受。”
懒懒的半倚在车座上,也不去回抱住郁凉晚,牧子正就连丝毫的怜悯心都没有,犹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地狱撒旦一般,冷着声音,他面无表情的砸着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带着锋利威力的利刃,划在了郁凉晚的心尖上,难过,刺激的她越发难过了,而且,很疼……
“不是我做的,明明就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这莫须有的罪责?!”
不停的摇晃着小脑袋,几如辩驳一般的嚷嚷出声,郁凉晚睁着那一对迷蒙大眼睛,就连一眨都不敢眨的盯着牧子正,虽然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可是他的面容,她早已镌刻至心,依旧看的极为真切……
他瞳孔的颜色很漂亮,极为纯粹的黑,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郁凉晚最喜欢的,就是牧子正用他这一对墨色瞳仁盯着自己瞧,那种专注,仿若她是世间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他很珍惜,而且,极为宠爱。
可是怎么办,一旦她去了学校,她就再也见不到这双眼睛了,她就再也感受不到,他的专注眸光了,这个专门为她打造的怀抱,她也不能再拥着了,呜呜,光是想想就觉得好难过,犹如针扎一般的疼,很疼!
果然真是个心思太过单纯的孩子,而牧子正又太过深沉,对付人的手段有千千万,轻浅一语,就将郁凉晚方才还在固执力守着秘密,和盘托出,他甚至于,就连半个字的逼迫都没有,当然,不能否认的是,他如此转换手段,其实也只是为了去诱她承认,主动承认……
可怜我们的小牧女圭女圭,明明就是被牧子正耍坏心眼的挑出了秘密,却不仅浑然不觉,甚至还兀自沉陷在惊慌失措中。
不能怪郁凉晚傻,只能说,她太过在乎牧子正了,在乎到,连离开他的念头都觉害怕……
“牧子正,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式离开你的,从来都没有,我不想离开你,是真的不想。”后我我凉。
泪光闪烁的紧盯着牧子正,郁凉晚简直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嫣红小嘴儿一瘪再瘪,一向清脆的嗓音,此刻也哽咽如沙,任何一个字拆开来,都卷裹着无上的委屈……
“而且你明明答应过我,想办法帮我把志愿改回来的,你是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大眼睛扑闪出了委屈的亮芒,郁凉晚嗓音哽咽的小声抱怨着,委委屈屈的哼哼间,她的藕臂继续收紧,缠在牧子正的背后,将他抱的越来越紧,两只小腿儿也死死的缠在了他的精壮虎腰上,不停的往他身上蹭去,简短几秒钟的时间,她的小小身子,便几乎是整个彻底陷在了牧子正的怀中,犹如一棵蔓藤,缠缠绕绕,直至天涯的尽头,自此后,再也不分开了……Pxxf。
郁凉晚这个样子,牧子正饶是铁打的心,也不可能再继续沉定下去了。
紧锁着的眉头微松下几分,长躯轻动间,牧子正终于是伸手抱住了郁凉晚……
托住郁凉晚的小屁屁,将她的身子小小的做了下调整,让她以最为舒适的姿态赖在自己的怀中,牧子正的心里,忍不住喟叹出声……
果然,还是抱着她自己的心里才最满足,方才,若非为了将她的话逼出来,他也不必忍的这么辛苦了。
只是女圭女圭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一味的放任带来的,只有更大的疼痛和折磨,若是到最后,她因此而出了事,他恐怕要追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