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天堂锦,沈凤瞳和侯夫人正要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却率先从里面步出,一见沈凤瞳,丹凤眼里溢满惊诧:“是你?又在这碰见你了,沈凤瞳。不,应该叫皇后娘娘才对。”
侯夫人看了看眼前俊朗非凡的男子,揪了揪她的衣袖,小声问道:“瞳儿,他是谁?”
“景王,二娘,你先进去,我找这位故人叙叙旧。”
“瞳儿……”侯夫人即便鲜少出府,她这个女儿与景王的事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当下不免有些担心。
沈凤瞳柔声道:“二娘,没事的,我马上就来。你先去挑着,那白掌柜我认识,让他先带你去看看,白掌柜!”
原本见她进来而赶到门口相迎的白掌柜一脸笑容:“夫人,沈小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您先随我进去。”
“好吧,那你快点进来。”说完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墨灼一眼。
见侯夫人进去,她随即扬起一抹讥诮,“真是巧,又碰上你了,怎么你总是这般跟我过不去呢?”她知道,他已经认出那日白衣少年装扮的她。
“皇后言重了,看来这回该是本王给皇后让过才是,皇后请了。”他笑得如沐春风,在沈凤瞳看来,却十分欠扁。
刚走两步,她蓦地回头:“王爷真是率性风流,体贴入心呐,哪家千金有这福气得王爷青睐,真是可喜可贺呀!不妨告诉本宫是哪个女子,好歹你也是皇上的弟弟,本宫代你提亲去?”
墨灼的脸瞬时就青了:“皇后多心了,本王并无中意之人。”
“哦?”她神情诡异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没心上人,那买脂粉不会是自己用吧?
像是看穿了她眼神里的含义,墨灼一张俊脸唰地一下黑了:“沈凤瞳!”
“嗯?”她抬头微笑,一点也不怕惹怒他。
看着这样一双桀骜的眸子,墨灼突然就生不起气来,半晌,只低低道:“你……还在生本王的气?”
她微怔,旋即笑了:“王爷多心了,本宫与你不熟,何来生气一说。”说完,步入铺子,再也不理身后那一道复杂的目光。
铺子里眼花缭绕各式各样的脂粉清香扑鼻,不入俗套,很得性子温雅的侯夫人的喜爱,一时间她差点看花了眼。
沈凤瞳向白掌柜道:“看我二娘看中哪几款,都给我包起来,记到我账上。”
白掌柜连忙答应,笑话,他敢不照办吗,这可是老大她娘,她就是把整个铺子的脂粉都要全了他还得笑眯眯地供上。
“二娘,我和飞灵到对面买点东西,你先在这慢慢看,让白掌柜给你介绍介绍,我去去就回。”沈凤瞳用目光示意白掌柜看着侯夫人。
“嗯,你快去快回。”
飞灵跟在沈凤瞳身后出了天堂锦,两人穿过大街步入一条偏僻的小巷,确定周围无人时,她才冷冷地抬头看着小巷两侧的墙头:“出来吧。”
一时间,墙头上冒出数十个黑衣人,形如鬼魅,一闪身便将二人呈合围之势包了起来。
“什么人?”飞灵冷眼厉喝。
“死人!”一声嘶哑粗厉的低笑声响起,像枯树老鸦的叫声,刺耳难听。身形却快如闪电,一道道黑影如跗骨之蛆攀附上来,那领头人长剑一刺,欲挑开飞灵刺向她。
飞灵一声冷笑,小看她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不知何时,她已从腰间模出一把软剑,剑身寒凉,闪烁着幽幽的光,仿佛地狱里收割生命的九幽寒光,凛冽逼人。
是把好剑,稀世之作!
沈凤瞳微微眯了眼,立于飞灵身后,无良地想,有个免费保镖好啊,可以省去不少力气。
不想,这些黑衣人的武功倒是不弱的,其中更有几个竟然拥有低级幻气!
飞灵将软剑舞得轻灵美妙,却招招夺人性命,不多时已有几个黑衣人命丧剑下。
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用在眼前这个武艺高强的小丫鬟身上时,几条虚淡的黑影缓缓从墙上浮现,诡异莫名,一双双犹如枯木般的手爪从墙上探出,无声无息,一点一点向靠近墙根的沈凤瞳挪去……
喀嚓!一声枯枝断裂的轻响晕开,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哗响,喀嚓声不断,在小巷里回响。
先前的黑衣领头人瞪大眼睛,望着武功高绝的丫鬟身后那满脸笑意的女子,这个视生死如草芥的人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当然知道要杀的目标有个武功不弱的丫鬟保护着,便想着先转移她的注意力,让鬼影们去杀真正的目标。即便他们没有轻敌,可杀手最忌讳的便是情报有误,那个人告诉他们,那女子有些武功,但女子会武在武风盛行的九洲域并不是稀罕事,可是,没人告诉他们,她是个幻者!
一招爆了数名灵幻鬼影的头,折了那双号称无影鬼爪的手!而他们,甚至人看清那女子的动作。
然而接下来,眼前那名少女嘴角浮起一抹冷诮,方才还散发出幽幽寒气的软剑上不知何时镀上一层肉眼可见的清气,刷地一抖,剑身笔直,身子一掠,直直滑入黑衣人中。
只这么一瞬,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涌上一抹惊异,互视着对方心脏处多出的一个血洞,然后,脑子里浮现的最后一个意识便是:她也是幻者!可怕的幻者!
“飞灵,你真残忍,要杀人也杀得好看些,你看我,血都不流一滴的。”咱们的沈皇后不满抱怨。
飞灵满脸黑线刷刷滚落,寒剑一抖,光亮如初:“我这叫招叫万花从中过……”
“片叶不沾身?”沈皇后试探地接道。
飞灵挑眉:“小姐你知道?很拉风吧,这招式。”
唔,沈凤瞳想起方才她一剑划过,鲜血瀑飞的“壮丽”景观,脸不由一阵白,话说不论前世今生,她见过的死人不少,但这样鲜血淋漓充满血腥味的场景却没见过,一时间胃中一阵翻涌。
飞灵瞪大眼睛看了她半晌,彪悍地说了一句:“没事,多看几次就习惯了,把那些个白浆鲜血当成花儿来看就成了。”沈凤瞳哗啦啦吐了一地。
“那现在一地尸体怎么收拾?”两人有些犯愁,这条巷子虽然没什么人走,但偶尔一两个路过的见了这满地鲜血尸骨岂不要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