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僵硬,迟迟的放不到耳畔,一张小脸更是沉闷的要紧。
一旁的室友突然喊了句:“辛若你怎么还不接?”
就像是一个催命符一样及时的提醒了她,她才怔怔的抬起眸,当想起什么,手机铃声已经停了。
心里竟然暗暗地松了口气,可是过了没两分钟,却又再次响了起来。
她又紧张起来,左右都不愿意接那个电话,不管是不是他,她都不想再接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起身,不愿多呆一秒,直径走出宿舍。
几个人开始互相对望,都在猜测以若到底怎么了,谁的电话让她那么左右为难。
手机依然在响,但是始终没人接。
她站在宿舍楼下来回的漫步,却始终没抬起头来,娇柔的身影在那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寂伤悲。
在犹豫,犹豫那个电话,犹豫他的到来,犹豫会再见到他。
可是他们的小宝宝……离开已经快两年,她这个不称职的老妈还有资格再去见他吗。
还有那个女人,她跟着冷睿霖出现在媒体面前,还不足够表明她跟冷睿霖现在的关系吗,她就算接了那个电话,就算是冷睿霖打来,又有什么意义。
算了算了!
她挥去烦躁的心思用力的吁了口气,转而又上了楼,大家还没睡,她却已经上床躺下睡觉。
手机没再响过,她也没再睁开眼睛,就那么一直到天亮,可是脑海却从未停止过运作。
一夜的梦,梦里下着大雨,他跟她对面站着,不算很远,可是谁都不肯往前走一步,就那么一直静静地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打湿了全身上下,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那个女人把他拉走,她才后悔,上前去追,他却已经消失不见。
在后来梦到果果喊着凌纷飞妈妈,见了她的时候不仅满不在乎,甚至还看不起她,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像极了冷睿霖,可是那种痛,却更铭心刻骨。
清晨,醒来时头疼欲裂,双手摁着太阳穴的位置用力的揉了揉,惆怅的转身,窗外,竟然阴沉沉的下着细雨。
有那么几秒钟的怔愣,似是因为这阴雨的天气跟心情不谋而合,又在不久后回过身起床去洗漱。
他来了这个城市,即使不见面,可是那种紧迫的感觉却还是那样的强烈。
上午又是在教室里一直闷着,阴雨的天气让她一点也不想走出去,是怕鞋子被染脏,更是这颗看似宁静的心,不想再经过什么风吹雨打。
就这么一直静静地呆在属于自己的地方,心安的做着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心情豁然明朗,不再多想,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书本。
这天手机没再接到陌生的电话,晚上跟小南在路边吃烧烤,小琳找了男人,已经几天不跟她们聚在一起,说好过两天让那个男人请吃饭。
小南说:“我打算找个报社或者杂志社写稿,你要不要一起,我来做文字编辑,你继续摄影,咱们做天生一对。”
以若刚喝进嘴里的啤酒不小心全喷了出来……天生一对……她们俩。
“不至于吧,这么大反应?”小南皱起眉,被以若的反应给打击。
“抱歉!”以若一边拿纸巾擦嘴一边道歉,她也不是有意,只是许久没被雷到。
“妈妈,我要吃鱿鱼!”斜对面一家三口和谐的聚着,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指着盘子里的鱿鱼喊道,看起来好像已经垂涎欲滴。
“好好好,吃鱿鱼吃鱿鱼,让你爸爸拿给你吃!”老妈还在忙着吃蛤蜊,指示坐在儿子另一旁的老公。
“嗯嗯,我来服侍我们的小王子吃鱿鱼!”老爸刚喝了一口啤酒,听到指示很快的放下了酒杯先给儿子把鱿鱼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让儿子自己拿着牙签插着吃。
就是这么简单的生活,对有些人来说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以若的眼角渐渐地泛着泪花,却没再说话,只是缓缓地转了头,深深地呼吸,看向别处。
这些,都没有瞒的住一向眼急手快的小南,小南四处看了下,也没什么熟人,第一次跟她谈起关于那个男人。
“小若,你跟那个冷总裁……!”她才刚说到这儿以若已经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还有种百感交集的表情,小南有点后怕,怕这些会让以若对她有所防范。
只是,转瞬以若却低下好看的眼眸静静地微笑,早该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像是小南这样聪明的女孩又怎么会一直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你问!”拿起旁边的烤串一边吃一边说,像是在聊着不关己的事情。
小南惊了下,只是不久后还是没忍住,然后两个人碰了碰酒杯,一大杯一口气喝掉之后小南才又问道:“那才是你老公是不是?”
那话,其实问的小心翼翼,以若一边点头却又否定,苦笑着说起:“理论上来说只是曾经的老公,现在……是前夫了!”
说来也奇怪,现在在谈起他,竟然可以一笑而过,心里虽然也觉得很挖苦,很搞笑,仿佛曾经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切实际。
可是却又那么实实在在的发生过,有好似只是前一分钟才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在看向不远处那平凡的一家三口。
如果可以重来……后悔了吗?
她突然惶恐,难道真的后悔了,如果可以重头来过,就不会做那些让他厌烦的事情了吗?
还是,如果早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一切,绝不会去招惹他,见到他也会绕开道走?
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而且就算再重新来一次,也不一定就不会像是曾经那样重来一遍。
“原来这样……那么你以前就是叫左以若了?你们还有个孩子?”
小南一气问了两件事,像是早就想要从她嘴里知道这一切,确定她所知道的一切。
眼泪就那么突然的模糊,什么也不再说,只是拿起啤酒瓶子往杯子里灌满了酒,再拿起,继续一口气喝完。
不想再谈,平平淡淡的谈,从头到尾都心平气和,都当做只是一个故事,原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小南也不敢再问,两个人付账的时候都已经喝的差不多,街口打电话叫车后都懒散的坐在路旁的路牙子上托着腮犯傻。
小南一直看着以若那失魂落魄,似是有太多眼泪随时都可以掉下来却又一直不落一滴泪的样子发着呆。
“你很爱他吗?”小南很是怀疑的问,只当是以若曾是看中了他的钱,但是相处这么久之后发现以已经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势利。
“谁?你说伍优远?!”说完后缓缓地摇头,然后苦笑起来大喊一声:“啊!”似是已经烦躁到极点,明明不爱却还要努力爱上,明明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快要毕业了都没爱上,可是却一直纠缠着。
她的心情,不会比谁好受,当跟不爱的人硬要发生一段感情,就好像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
“那个富豪,姓冷的呢!”小南也摇了摇头,她的本意便是如此。
“冷睿霖吗?爱啊,怎么会不爱,从小到大我就只爱过他一个人,从他第一次救我,我就无法自拔,整天追在他身后,不管他怎么嫌弃,烦躁,怒骂,就算他把我从他六十六楼办公室丢出去,我也会爬起来拍拍再爬上去。
我想尽办法嫁给他,本来我会一直努力,直到他爱上我,我有的是勇气,可是直到那天,当一切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我才发现,原来,勇气也有用完的时候,我就只想着离开了。
硬是坚持着给他生孩子,本来以为有了宝宝他就会爱上我,我还是错了,他不喜欢我的宝宝,他也永远不会爱上我,他喜欢凌纷飞那样的女人,有涵养,有气质,婉约大方,懂他的女人。
父亲说没有人可以让我们离婚,可是,那天,我却亲自拟了离婚协议书,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再也不想看他因为我而愁眉苦脸,再也不想他被我父亲要挟。
小南,你有没有过那样的痛,明明很爱一个人,明明很想跟他在一起,却硬是要分开,不用别人逼你离开,你自己就得退出,那种痛,简直就是致命,仿佛被抽了筋……!”
她越说越来劲,站在路牙上开始大吼着,一边哭一边笑,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我……还没有!”小南也站了起来,傻笑着说道,只是就在两人正感伤着的时候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她们身边。
“啊,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然后车子迅速离开,路边刚空,的士就拐了进来,只是四处看了下都没看到人。
酒店是两个人所不陌生的,当都换上黑色的超短裙畏畏缩缩的站在领班面前的时候都沉默着。
“你们俩给我听好了,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给我干,咱们这工作可是不允许有一丁点马虎,你们俩要是敢给我出半点差错,哼……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领班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可是那表情却阴狠毒辣的要命。
后果她们自然是知道的,若不是因为几个黑种男人只穿着三角内裤在她们面前不过半米的距离站着,她们也不至于会这么快就乖乖投降。
竟然被绑到酒店当鸡,小南跟以若都忍不住在心里把那俩土匪诅咒了几千遍几万遍。
两个人已经沟通过,现在先从了,待会儿去包房的途中想办法逃跑。
只要逃掉一个,第二个就有救了。
于是两个人乖乖的顺从,点点头答应着,然后被两个高个子男人跟着往包房走去。
“怎么办?”小南低着头小声嘀咕,身后两个干瘦的大男人,想逃貌似并不是那么容易。
“见机行事!”以若眨了眨眼,也继续低着头走着,转头瞄了眼对面的两个男人,又悄然的回过头。
“不是说刚来了两个小妹,怎么还没过来?”包间里几个男人已经有些不耐烦,虽然怀里已经左拥右抱。
“已经到了!”里面的服务生打开门,以若跟小南已经幽灵般站在了门口。
然后被狠狠地一推,两个人均是被推了进去。
“果然好货色!”其中一个肥胖的男人先开了口,怀里一个美女,另一只手夹着一根昂贵的雪茄,看着以若跟小南的眼神仿佛在欣赏两个小尤物。
以若跟小南都怕了,站在边上也不敢动,一直战战兢兢。
“够女敕,希望他能喜欢!”另一个男人也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
“听说他以前的老婆就是个小姑娘,这俩应该合他的口味。”
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心里却一阵阵发毛,眉蹙的越来越紧,现在这情景,她自己也知道,逃已经难如登天了。
小南更是已经吓的要哭出来,这种情况,从未遇到过,尤其是生活的一直那么单纯的她。
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两个小女人都没抬头,只是两道黑影从跟前飘过。
“冷总,凌助理,快请快请!”说话间冷总已经坐在沙发当中的位置,凌助理却只是站在了他的身后。
那气场,自然是大的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卑躬屈膝。
“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伺候着!”那个胖子老总又吆喝到。
以若这才抬起头,只是,一抬头,她才后悔莫及。
宽大的沙发里那张阴霾的脸,心惊肉跳的赶紧,仿佛在等待判刑中,那种煎熬,让她仓惶的往后退去。
内敛深沉的眸子掀开,那一瞬间她再也待不住,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却被身后的男子一推,倒在了冰凉的木质地板。
小南也惊了,竟然是冷睿霖,这下……情不自禁看向低下瘫坐在的女人,马上上前去扶着她:“小若!”
以若却抬不起头,这一刻,她真的无地自容,连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她现在这个身份……。
冷睿霖的眸子越来越冰冷,到最后简直是冰冻三尺。
“冷总别介意,这是刚来的新人,还不太懂规矩!”另一黑色西装的男子也赶紧的附和到。
“还不快点,愣着干什么呢?”大胖子老总又开始发号施令,只是两个女人却没有一个起来。
深眸紧眯起来,胸口剧烈的浮动,在这里遇到她是他死都想不到的,前几天给她打过不知道多少遍电话,她却一直没接,几天后竟然在这种地方见到。
“你们俩怎么回事,还想不想混了?”胖子老总又大吼到,看着冷睿霖的脸越来越僵,已经吓的要死,本来是要谈单子,现在看来,似是不好谈了。
几个男人都露出担惊之色,却不知道冷睿霖冷下的脸是为何。
就在几个人都担惊受怕的时候冷睿霖却突然起了身,几步后停在以若的身边,几个男人想要上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助理却走了过去拦住众人。
于是多人面前,他微弯子,坚硬的手指扣住她的精巧的下巴,含泪的眸色全然被他收进眼底。
“那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跟他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在这种地方卖弄色相吗,这就是他对你的爱?”
他看着她,眼神冷冷的射向她的眼,看着她的眼神那样安静。
这次见面,心情仿佛惊天动地,又仿佛是平静无波。
她不开口,什么也说不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冷漠的眼神入刀子一般的穿到她的心脏,差点就穿透,可是穿了几次却总是穿透不了。
几番哽咽,她却只是张了张嘴,欲要说出些什么,到最后,却全都咽了回去。
“你怎么不说话,嗯?”又似是愁苦难耐的模样,他冷淡的问道,仿佛她只是一个他曾经相识却已经陌生的人。
明明只是隔着如此近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几千几万的距离,明明触手可及,却又仿佛怎么都抓不住。
心又莫名的疼起来,可是眼泪却怎么都流不出一滴。
“你说啊,说你现在过的有多幸福,说你有多开心,你怎么不说?”
又好似很心疼她的眼神,她想,一定是幻觉,他怎么会心疼她呢。
心里一阵阵的如被要坏掉的搅拌机在迟钝的搅拌着,终于,两行热泪把持不住从眼眶强势夺出。
心好疼,疼到连喘息都觉得多余。
小南等人在旁边也看的傻了,都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甚至整个屋子里平静的让人惊恐。
只有音乐声响还在继续,却传不进他们的耳里。
“他不是很疼你吗,他历尽艰辛才好不容易把你从我手里夺走,可是现在呢,他的疼爱上哪儿去了!”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让她觉得千疮百孔,一颗心仿佛被穿透了很多个洞,可是终究,还是什么都不说。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下去,单薄的唇倾泄出一句又一句让她疼的无以复加的话。
他误会了,误会的那么彻底,伍优远是对她很好,他还不知道她被人给卖了,而且还卖在酒店,而且还……还遇上这个让她心疼的喘息不过的男子。
可是她却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什么解释都不做。
“贱人!”
然后再也受不了,受不了她的无动于衷,受不了她的平静无波,甩开她的下巴,让她差点倒在地上,若不是双手强力的撑在冰凉的地面。
转了身又坐了回去,再也不想与她那样对峙,再也不想看她的冷漠死静。
小南赶紧上前把以若从地上拉了起来,以若却不再抬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处置。
凌助理看了看总裁跟以若的脸,也是无奈的叹息,然后又站在他的身后。
“上酒!”
他终于沉不住气,心情烦躁的要死却又不愿意离开,就算她再贱,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她一眼。
哪怕她的心里再也没有他,可是就是放不下。
就算是看她的笑话,看她出尽洋相好提醒自己,这样的愤怒是多么的不值。
宛如帝王般威严的坐在宽大的沙发里,一切又恢复了刚刚的喧嚣,几个老总终于都坐在了他的旁边。
“还不快点给冷总倒酒!”胖子老总又开口,吩咐身边的女人,可是那女人明显已经被冷睿霖身上冷厉的气势给吓坏,畏畏缩缩的不愿意上前。
“呦,老板不要动怒嘛,来来来,先喝一杯消消火!”有个大胆的上了前,说着已经拿起高档酒瓶到了他身边眼看就要坐下。
“你来!”他的眼神却冷冷的扫过以若那一直低垂着的小脸。
以若吃惊的抬头,感觉应该就是叫她。
那女子识相的走了过去把酒交到以若手里。
眼泪不会轻易的流下,只是难过的哽咽,绝望的哽咽,他真的把她想成那种下贱的女人,一如她刚嫁给他的时候那样,把她看的那么下贱。
没有任何大的反应,她只是绝望了,因为不再对他抱有幻想,反而释怀了。
走到他身边坐下,把酒缓缓地倒进干净的玻璃杯里,又放下酒瓶拿起酒杯寄给他,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对他做过。
他接过酒杯,脸上的表情依然冷漠,璀璨的眼眸里多的是无情。
“小姐给自己也满上嘛!”其中一个男子似是有点大老粗的样子,说话也没个把门的。
以若一听那话乌溜溜的眼睛就顺着那声音瞪了过去,小姐……在这种地方被喊小姐,她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鸡了嘛。
双手紧紧地抓着黑色的短裙两侧,那如丝般几乎要透视的衣物,更是让她感到强大的耻辱。
“小姐……你是小姐?”冷睿霖听了后冷笑着看着手里杯子里的红色液体,不久后掂量着那句话转了头看向旁边已经气的要发狂的以若。
以若的眼神不可置信的往他看去,四目相对,她真的只剩哽咽,许久都憋不出一句话。
“冷总,我觉得这中间有误会,其实我们不是……!”
“不要解释,就是他想的那样!”
似是再次被狠狠地捅了一刀,今晚,也许注定要葬身,她竟然不想给他一个解释,就那么任由他误会,看着他那嘲讽的眼神,她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拿起旁边的酒瓶给自己倒满酒:“先干为敬!”然后一饮而尽,豪爽的像个女中豪杰,但是她该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她就是个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小女子。
喝酒坏事,每次喝酒都会出尽洋相,一次比一次更恐怖,最后一次是被人贩子卖到酒店。
遇到他,或许本来是遇到了救星,可是她却不想求救,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她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这样微不足道的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那个事实。
而且,他会不知道吗,他不是万事通吗,似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的他,……如果他真的认为她会来这种地方工作,如果在他心里,她就是这么的下贱。
那么,没什么好再解释。
就那么固执的不肯低低头,明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些什么让她心痛的东西。
他又怎么会看不到她眸子里的执拗跟倔强,又是活生生的挑衅。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大怒的时候他却坦然一笑:“我想的是什么,你很清楚吗?敢问一声这位小姐,我们很熟吗,熟到让你这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众人面前把她压倒在修长的沙发里,一只手紧紧地摁着她的后背让她无法逃出他的掌控,那好看的眼眸却让她心慌。
心疼,是无法克制的,正如他这样轻巧的把她伤害,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他折磨?
众人诧异的看着中间那一对暧昧的身体,谁也不说话,似是都在等待。
“老板,我只是瞎说的!”于是她也学着刚刚那女孩子的叫法那么叫着他,没心没肺的笑着说了句。
可是那笑容,却让他的心刺刺的难受着。
另一只手不顾别人的存在,已经从她的小腿处往上,她这下是真的被吓到,双眼瞪的大大的,这么多人面前,他竟然也敢。
是啊,他有什么不敢,向来都是这么坦然生活的他。
这一刻,她想要撑过去。
“说句软话有那么难吗,你不是最擅长死缠烂打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不要说以前,一说起以前,眼泪就会无法克制,这是她的软肋,跟他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是她的最深,或痛或爱,很深很深的感觉。
“别这样!”可是最终还是求饶,她实在没信心在跟他这么对视下去,她不是他的对手,她一直是他的手下败将。
低沉的嗓音,她却已经用尽力气。
“那你想让我怎样,当满城风雨冷家少女乃女乃跟别的男人私奔,当你给我留下那么大一顶绿帽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觉得我还能对你怎样?”
众人已经张大了嘴吧说不出话,冷家少女乃女乃……眼前这个娇柔妖媚的小女人竟然就是冷总的老婆……。
同样低沉的嗓音,却显得更加沧桑,更有压迫感,她已经觉得快要窒息,他的眼神仿佛在诉说他有多痛,那样深那样深,她看不到底,可是心却更着痛了。
可是那件事情不是他做的吗?那些新闻不是出自他的手吗?
莫名的委屈,眼泪顺着眼角悄悄地滑落在黑色的发髻。
“你怎么做到的这么狠心,告诉我好不好?”
他低沉的嗓音一再的给她施加压力,看着她眼角不断的流出泪水坚硬的拇指轻轻的给她擦去,一次又一次,她流出一滴他便要擦掉一滴。
她狠心吗?
她只是想还他自由,她已经缠着他那么多年。
她只是不想在看到他为了她而愁眉苦脸。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的脸上,还是依然这样愁眉不展。
似是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他们一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继续说继续做。
“那个整天缠我烦我的小丫头呢,伍优远就有那么好,让你为他沦落到这种地步都可以?你就真的那么下贱?”
这一次,这一句,他却也是用尽了力气的,否则根本说不出,这么长的时间都不能让他把她给忘掉,他又何尝不是败给她。
感情里两个人竟然都是失败者,说出去谁会相信,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一个虽不说是什么豪门里的金枝玉叶,好歹也是豪门里的大小姐。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都被感情给打败了。
他怎么会愿意相信她会在这种地方上班,刚开始看到她,他又何尝不是震惊的无以复加,可是这就是事实,站在他冷睿霖面前的就是他那个小妻子左以若。
于是他说了那么多,在心情糟透之前,他努力隐忍,他以为他可以做到,是她要自己堕落,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他根本容不得她在这种地方以这种身份出现,听别人喊她小姐,他更恨,看以若那愤怒的表情,他根本就想上前把那个男人的嘴给撕烂了。
可是他没那么做,因为他想看她发怒,想看她向他求饶。
可是最后,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她明明那么生气,可是最后……她变的这么执拗,她再也不是他的小妻子,再也不是缠在他左右的小丫头。
竟然害怕抓不住她,明明也知道她已经不是他的。
他希望听到她的否定,她并不是那么下贱,她是一个好女人,至少在他心里,她已经是无可替代。
可是她却一次次的让他失望,当她狠心的对他说:是,他就是那么好,好到可以让我为他做一切!
天知道,可以让她付出一切的,只有他冷睿霖,若不然她当年又怎么会离开。
他的手在她的背后紧了紧,近到她紧抓着他的衣袖,却又缓缓地松开:“我会杀了他!”
对他而言,那话绝对是一种赤条条的侮辱,他怎么能受得了他的女人说可以为别的男人付出一切,她难道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小气吗,尤其是在她身上,小气这两个字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她却不知道,因为从不敢自作多情,因为他没有一刻不在提醒她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离婚,只是迟早的事情,若不是她坚持,孩子他们都不会有。
有了又如何?
多的是对自己的煎熬,对孩子的思念。
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可是她仍然不后悔,因为她爱他,给他生孩子是她想做的事情。
“我们走吧!”
他不想再多呆,多呆一分钟都是对自己的侮辱,她已经说的那么清楚,而且不止一次的说的那么清楚。
“冷总,我们……!”
可是正事还没谈,几个老总都站了起来,心有不甘的追上去。
他却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站在众人身后,挽留……那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所以他转头大步的离开,再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等等,冷总裁,请不要丢下我们!”
只是一旁的小南却慌了,看以若的架势根本不可能跟冷睿霖说出真相,但是如果不说出真相,她们俩要在这儿待多久,她可不想真的当鸡。
就算以若赌气不肯跟他低头求饶,但是她不是以若,她跟冷睿霖关系没那么复杂。
她就是冷睿霖前妻的一个同学,她可以轻易开口。
冷睿霖的步子没有停下,仿佛没听到那句话一样。
“冷总求你不要丢下我们,我们是被挟持来的,就在前天晚上……!”
众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南却已经追了上去,门口,她大喊着,看着冷睿霖的身影终于停下。
阴冷的脸转了过来,盯着小南那已经惶恐不安的小脸,似是想求证什么。
以若还是站在里面,其实,一点都不想被他救,当初若不是他救她于水火,她怎么会爱上他到无法自拔。
可是再也不想,不想继续陷下去,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他却在不久后又折了回来,什么都不说,只是从众人之间穿过,当她水眸渐渐地抬起,他已经抓住她的手。
一个字都不需要说,他牵着她离开,继续保护她一程。
那一刻,她泪流满面,无法克制,他虽然一个字都不说,她却感觉到他的真心实意。
他这样帮她,就算是离婚后,就算是她那么离开了他,让他丢进了颜面之后,她还能说什么,于是默默地跟着他离开。
而他,却不再管她的倔强,现在不是该斗气的时候。
门口小南被凌助理拦在一旁,他已经拉着以若上了车,没问她愿不愿意,就那么从容不迫的给她开了车门把她塞进去。
她老实巴交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直到他上了车在她身边坐定,她也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纠缠着的十指。
“爱他比爱我来的深吗?”
她转头,意外的看着他低着头沉闷的坐在那里,没看她。
似是发觉到她异样的目光投来,竟然转头望着窗外的黑夜,不知道在逃避什么,或许是怕被她发现他的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心?
跟以前已经不一样,其实早就该发现自己的这一变化,可是直到今天都不愿意承认。
那样深沉的话,可是却不像是现在的他可以说出来的。
“听说凌纷飞跟你一起来的!”不想在谈她跟伍优远。
她也低了头,说起凌纷飞,心里的个中滋味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受。
“你在意吗?”
车窗缓缓地打开,他从前面拿了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烟很快的点燃,抽了一口后拿着烟的手伸出了窗外。
她在意吗,在意凌纷飞的出现,其实,带凌纷飞出现,不就是为了看到她有所动容。
可是一切会如他所愿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很大压力,怕她说不在乎,怕她只是笑笑就转身离去。
这次见面,他竟然感觉两个人的距离又远了一些,并且,越来越猜不透她的心。
她是长大了还是改变了吗?
这种感觉让他惧怕,心里忍不住又烦躁起来,又抽了一口烟,很用力的。
然后缓缓地吐出,像是在感伤着什么。
“不是离婚了嘛,还在乎什么?”她低着头轻巧的说着,说的很轻很涩,可是给人的感觉好像真的已经不在意。
只是自己的心里那么的难过。在不在乎的根本就瞒不过自己的心。
两个人都没再谈关于她被卖的事情,那一页仿佛被轻轻地揭了过去。
“那果果呢,也不在乎?”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值得她在乎?
那么他们的儿子呢,曾经她拼命都要保住的孩子呢?
已经过了这么久,是不是就连那个小家伙,她也已经不在意,她真的已经把以前的人和事都给放下了,她真的那么狠心?
他不相信。
果然,听到果果两个字,她的眼睛已经又看不清,她若是连果果都不在乎,她还算是人吗?
可是她能说在乎吗,尽管她想儿子想的发疯。
于是脑袋更沉,简直埋到胸口再也不愿意抬起,那种羞愧让她不敢在面对他,他那双凌厉敏锐的眼睛,能轻易把她看穿。
她害怕,就像刚刚在里面他问她那些话的时候,其实她怕的要死,强装镇静是因为久违却是这样的相见,是因为想他却不能再拥抱他,是因为他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就如现在,就算外人感觉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她却已经疲惫的没了力气。
“他跟纷飞很合得来!”
以若抬了头,望着他的眼神里多的是惊慌。
其实早就想过儿子跟凌纷飞的关系有可能会很好,但是这一刻,他给她肯定的答案了,她却受不了了。
突然之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过,她的双手用力的纠结着,紧咬着一丝唇肉,几番隐忍,最终失败:“今晚多谢你解救,明天还有课,我先走了!”
说着就要打开车门离开,她真的受不了了,用别的女人来伤害她,他赢了。
“左以若!”他却不准,大吼着,修长的手臂一伸,她已经被他固定在座位里,再抬头,他与她的距离仅剩零点零一毫米。
凶狠的眼神似是在抗议,不准她有任何的违背。
他一直在忍,但是能忍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比如现在,他就一点也不想忍,可是她那样冷漠的眼神,着实让他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没了办法。
她推他,却根本使不上力,他只是两个手指头就能把她牢牢地固定住在他的怀里。
“老实呆着,我带你去个地方!”声音很轻,却有足够大的威力。
然后放开她,车子迅速出发。
小南等人站在那里全都傻了,小南甚至惊恐,以若会不会就这样被那个男人给卖了啊,总不是刚从狼窝里出来就又掉进虎口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