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药在海棠苑洗漱之后,带着司南从小径悄悄的溜去了芳华楼。
吃了早饭,孟如药和司南两人便一直呆在厢房里,中饭也是叫人送了上去。
“啊~,不要嘛药儿,这简直就是极品毁灭武器,完全的将我英俊潇洒的脸蛋遮盖了,我可不可以不戴?”司南一脸苦相的看着手中的银色面具,撒娇般说到。
“可以啊,如果你想再被抓回地牢,把你当狗一样拴住,就不要带咯!”孟如药惬意的躺在在凉椅上,摘了一颗冰镇葡萄放进嘴里。
四月的天是最善变的天气。最近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而孟如药是最怕热的,所以一早就叫人储藏了冰块,好在天气热的时候消暑解乏。
司南哀怨的张张嘴,委屈得跟个什么似的。却又拿不出什么辩解的借口,只得将面具戴在脸上。
带上面具的一瞬,司南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恍若鬼魅,阴森邪佞。
看见司南如今的模样,孟如药撑着下巴,颇为得意的噙着笑意道,“要是你不说话的话,倒还有一份人样,呵呵……不对,是有几分鬼样!”
不得不说,这张面具和他的气质十分相称,无形中散发出一种迷离鬼魅的感觉。特别是独独露出的那双幽深眸子,和司空南倒是如出一辙。
“咦,怎么想起他了?”
孟如药眉头紧蹙,不经意的小声嘟囔着。甩甩头,想将这个念头抛开。
“你说什么?”司南疑惑的盯着碎碎念的孟如药。
“咳咳……多管闲事。”孟如药脸色有些窘迫,故意干咳一声,气场十足的大声说道:“要是想继续呆在我身边,你最好是装哑巴,甚至催眠你自己,你就是一个哑巴!尤其……尤其是在司空南面前。”
“哦。”司南点点头,傻啦吧唧的表情,直接把面具的美感破坏掉。
“恩?”孟如药挑眉冷看。
“嗯嗯……”司南一脸献媚的朝她笑着,哑巴似的用手语比划着“知道了”。
“所以有时间,你还不如钻研一下,怎么把电话给充好电吧。”
——伦家没有东西可以割啦——
今日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过了冷冷的冬天,如今的春日能有这样的光景,也着实让人欢喜。不过有些人,可就不那么高兴了。
司空景器宇轩昂的站在芳华楼的门口,暖暖的阳光照在他那暗金色的袍子上,仿若天神下凡般熠熠夺目,夺人心魄。过往行人,无论男女老少皆是侧目偷看,火辣辣的目光简直能把那袍子烧出个洞来。
不过司空景这脸色嘛,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看着矗立在门口,跟个雕像似的司空景,刘成心里顿时泪流满面。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六王爷终究是忍不住,上门来找麻烦了!等下一定要让人通知夫人,马上收拾包袱细软,跑路要紧!
“我让你叫孟如药下来,怎么还没反应?”司空景俊眉一挑,不悦的看着眼前的刘成。这人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像是死了全家似的?
刘成这才回过神来,背上顿时汗如雨下,连忙谄媚的点头哈腰笑道:“草民已经让人去请老板了。不如王爷先进来喝杯茶,润润喉咙?”
完了完了完了,看来王爷已经知道这芳华楼是孟家小姐买下的了!这下好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刘成已是欲哭无泪,心中暗自念叨:唉,该去刘记棺材铺,还是去李家棺材铺呢……
“也好。”司空景不悦的看了一眼外面的毒日,这才迈着步子走进了大堂。
眼下刚过晌午十分,不少吃了饭的小姐公子们都还坐在位置上品茶聊天。一听刘成叫了声王爷,纷纷好奇的将头伸出隔间的屏风外。
“哇,真的是六王爷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看见他!”小姐甲兴奋的捏着手绢,激动的小声呼道。
“对面不就是六王府开的酒楼吗,六王爷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陪着小姐甲的公子甲,眼神嫉妒无比的看着司空景。
邻桌小姐乙小声的说接话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听别人说啊,这芳华楼是被王爷休妻,孟如药盘下的。这芳华楼的名字,还是取自她以前住的园子——芳花园呢!”
“那女人肯定是因爱生恨,才盘下这芳华楼的!。不过她也太不自量力了,这么傻,居然和咱们英武的王爷对着干,简直是自找死路啊!”小姐甲顿时恍然大悟,不屑的附和道。
“闭嘴。”听着众人堂而皇之的贬低孟如药,司空景没来由的怒火中烧,冷冷一喝。右手用力一拍桌子,可怜的桌子刹那粉身碎骨,成了一堆碎木头。
原本窃窃私语的几人吓了一跳,连忙将头收了回去。噤声不语,脸大气都不敢再出。
“六王爷,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芳华楼哪里照顾不周呢?”孟如药红唇带笑,迈着盈盈的碎步,慢慢的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
司空景闻声望去,只见今日孟如药穿了身绣着点点梅花的湛蓝色衣裙,从楼梯上翩然而下。
飘然出尘的姿态,恍若画中仙子一般优雅淡然,差点迷醉了他的眼睛!
原本奚落嘲讽的众人,看见如此云容月貌,皓齿蛾眉的孟如药,猛地将眼睛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司空景自觉失态,赶紧定了定神。随即不悦的看着已经走下楼梯的女子,“孟如药,你可让本王好等!你可知罪?”
“民女何罪之有?”孟如药抿嘴轻笑,仿佛没看见他脸上的怒气,朱唇缓缓亲启道:“这客人来了芳华楼,自会找位置坐下。只是如药不知,王爷宁愿晒太阳,也要我亲自迎接您才肯进来。实在是如药失礼了。”
况且,不就是让他在太阳下等了半个时辰吗,有什么好生气的。孟如药含笑春风,有的只是无辜神色,哪里来的半点悔意。
看见孟如药事不关己的模样,司空景恨不得将她扔到外面,让他也晒晒这毒辣的阳光。不过看到她脸上淡淡的笑意,竟然将怒气渐渐压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后,司空景暗道,不要跟她一般计较,便开口道:“明日是司空王朝一年一次的才情会,若有时间,就跟本王一起去吧。”
这才情会,可是皇朝中有头有脸的才子才女们,才有资格参加的。而往年这个时候,孟如药总是眼巴巴的求着他带上自己。
如今如了她的愿,这女人肯定是高兴得不得了!想到这里,司空景脸色带着些许得意的看着她。
谁知孟如药莫名其妙的看着司空景,疑惑道:“那才情会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去参加?”
才情会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才情会……东西……
堂中之人无不张嘴瞪目,她她她……居然说才情会是个什么东西?
“你…。”司空景原本得意的俊脸,顿时错愕不已。
“而且,你也看见了,我的生意很大的。这一分钟就几十两上下,我可没时间参加那个什么才情会,又没有钱拿。”孟如药慢条斯理回答后,兀自整理起耳鬓的青丝来,根本就不把司空景放在眼里。
什么,还居然拿人人都艳羡不已的才情会名额和银两相比,简直是粗俗不堪之极!众人无不捏紧拳头,愤愤的瞪着那不知所谓的女人。
孟如药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木屑,一脸惋惜的接着说道:“对了,刚才王爷你打坏的那张桌子,是我专门找人定做的百年柳木桌。值一千两银子的。刘成,等会结账别忘了加上啊。”
“你!……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司空景俊脸黑得如同锅底,冷哼一声,甩出银票丢在地上。怒气冲冲,快步出了芳华楼。
“以前丢休书,现在又丢银票。这个男人啊,就是爱乱扔东西。”孟如药神色如常的将银票捡了起来,再自然不过的揣进袖中。
不过这个习惯虽然不好,但是她很支持啦。
司空景一踏出大门,大堂里顿时像炸了锅似的,各个面目或兴奋激动,或恼羞成怒的交头接耳起来。
没想到六王爷来找孟如药,根本就不是来找麻烦,而是请她参加才情会!
更加不敢相信的是,孟如药景断然拒绝了,那可是只有达官贵人的公子小姐们才有机会参加的啊。在她心中,才情会居然还比不上她芳华楼的生意,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早已大汗淋漓的掌柜刘成,心中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要是六王爷再不走,他就要去找个风水宝地,好来做墓穴了。
为免再生事端,刘成连忙小跑过去,点头哈腰的送司空景出了芳华楼。
此时,司南听见大厅喧哗不已,终究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从楼梯走了下来,站在她的身旁。
“我不是叫你不要下来的吗?”孟如药冷冷的眸子一瞥,看得司南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司南正要开口解释,却又看到那双如夜叉般万恶的毒眼。赶紧咽下想要说出的话,用杀手之间独特的手语比着,“我以为你遇上了麻烦,所以下来帮你嘛。”嘴唇一瘪,神色委屈至极。
“算了吧,你不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孟如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懒得理他。
而此时,刘成佝偻着背,腿脚打颤的走了过来,老脸惨白无色,“老……老板,三……三王爷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