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豁出去了!一百两!谁在给我抢,老娘劈了她!”无端自三十两涨到了一百两,这已经是老鸨的底线了,一百两,她已经是大出血了,要是谁再抬价,她肯定会失血过多而亡的。要是谁还有那鼠胆,她真的会抽人!
果然,老鸨一发飙,全场再也没有人敢支声。倪妮手上的玉腰带,一百两敲定。
“接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接过老鸨递上的一百两银票,倪妮将手上的玉腰带扔给了她。“这是可有轩辕字样的玉佩,顶级好玉哦!起价五十两!”随即又自腰包里掏出玉佩,一一晃过大伙的眼。
“六十两!”这才开口抢先出价的,是站的离倪妮最近的粉红女郎,五官精致,优雅美丽,气质月兑俗的全然不见一般风尘女子的影子,而且出价的时候,脸色微红,一副很害羞的娇俏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那臭屁家伙的爱慕者。
“很好,六十两,大家踊跃出价吧!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可就没有了哦!”粉红女郎的出价让倪妮非常满意,笑烂的脸在此刻看起来特别的夸张,奸商,也不过如此了,就那老鸨与她比起来,都还略逊一筹呢。
“八十五两!”有人出了八十五两,直接将价钱抬高了二十五,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老鸨却咬牙没有做声。这刻了轩辕字样的玉佩,难道在她眼里还不值那六八十两?
“九十两!”
“一百一十两!”
“一百二十五两!”
拍卖会再次激烈进行的如火如荼,听着价钱一度飙升,倪妮觉得她的暴发户梦,已然尽在咫尺了。她的心怦怦跳的厉害,激动的都说不出话了。
“我出两百两!”一口喊出高价的是那缅甸的气质美女,粉红女郎,喊出这个价,她就低下了头,紧张的搅着手里的手帕。
看着这样的她,倪妮忽然动容了,就在她打算把玉佩两百两价格卖给她时,一直沉默一旁的老鸨却发话了。
“两百两很高了,公子就把玉佩卖给咱们的白璎姑娘吧?”这白璎对四王爷的那份情,老鸨再清楚不过的了,这也是她之所以没有抬价霸抢的原因。
见老鸨发话,其他人虽是心有不甘,却也不好有异议,一致的撅嘴,不满的保持了沉默。
“好,今儿个我就破财一回,两百两卖给你。”说着,倪妮将玉佩递到了白璎手里,那语气说的,好像是白送人家似的。
将钱递给倪妮,白璎捧着手里的玉佩,小心翼翼的,如珍宝般珍贵无价。看着这样的她,倪妮夸张的笑,难得的柔和了下来。
拍卖仍旧没有就此打住,一件件的物品不断的将拍卖会拉到了最高chao。模着鼓鼓的囊兜,倪妮这会儿美得心里都直冒金星,脑子里眼睛里闪着的全是金灿灿白花花的银子。嘿嘿……发了发了,发大财了我!
最后,倪妮掏出这次拍卖会的压轴之宝——轩辕和硕的真丝内裤!
“这是王爷的……内裤,起价三百两!”这东西可是宝贝中的经典,不上一千两不卖!开着价,倪妮暗自琢磨着,猥琐的不光是笑容,就连那眼神都……
除了这群花痴们,在场的所有男士皆张大嘴巴瞠大着眼,全然把倪妮当变态看。不过有一点大伙皆可确定,她是贼,而且还是偷人家内衣裤的变态贼。有的甚至惋惜摇头,很是咋舌。这人倒是长得人模人样的,可所干的勾当,啧啧……真是丢了咱男人的脸!
“五百两!”这次抢先出价的还是老鸨,哇塞,那声音堪比洪钟还洪亮。
啧啧……老!倪妮听罢,不禁不屑摇头。然而,她的表情很快便僵硬凝结住,出乎她预期的预料,除了老鸨,居然没有一人再肯出价。呃……这是虾米情况?
“五百两一次!五百两两次!呃……这可是王爷的内裤哦!货真价实,大家真没兴趣吗?还有没有人出比这价钱更高的?”敲定五百两两次,在场仍然没有人肯出高的价钱,哪怕是她可以明显的提醒,大伙儿除了面红耳赤再无其他反应,这样的突发状况,让倪妮很是抓狂。我靠!妓女还害羞个鸟啊!我的一千两……泡汤了!“五百两第三次,成交。”无奈,她只得将价钱敲定,五折将内裤贱卖给了老鸨,心里那叫个纠结。
“还有呢?还有呢?”见内裤被老鸨买走,众女眼红的紧,却是闷骚的都装处着没啃声。半天,再也没等到倪妮掏宝的她们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了。”焉瘪瘪的,倪妮心情郁闷的全然底气不足。说罢,跳下桌子便要朝门外走去,没想却被老鸨给拦了下来。
“等等,到我这儿做买卖,总得有点表示才说的过去吧?”老鸨拦住她还会为了啥?当然是冲着她兜里的银子来的。自己出了那么多的血,不捞回点怎么成?摊着肥嘟嘟的大手掌,老鸨这话说的是理直气壮。
“你手上的内裤少说也值个上千两,给你打的折抵场费绰绰有余了吧?”笑话,她倪妮是谁?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敲竹杠?凑近老鸨的耳旁,倪妮笑的很阴,“像这样的内裤我随时都可能弄到手,你还想要吗?还是……以后我都去别的青楼,让她们也美哉美哉?”
“呵呵……瞧公子您这都是说的些什么话?咱们落樱居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只要你想来,随时欢迎。”一听倪妮这话,老鸨立即变了脸,那巴结谄媚的令人很是呕吐。
“好说好说,呵呵……妈妈,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强抑着心里强烈的恶心感,倪妮笑的牵强,抱拳一礼,也不等老鸨回话,风一阵的便溜之大吉。若是多逗留一秒,她真的会吐的!
有了金钱傍身,这倪妮走起路来也大摇大摆风生水起,昂首挺胸的很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样子。虽然这最后一件内裤卖价不如想象的理想,可怎么说也好歹换了五百两,想着兜里满满的好几千两银子银票的,倪妮心里是那叫个兴奋。
“嗯……也不知道那些钱加起来有没有上万两,要不,拿出来数数?”想着,倪妮的手随即伸向衣兜,可随即又克制了下来,“不行,这里是大街,要是被人抢了怎么办?那不就白忙活了吗?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我给你算着呢,差个几百两就是一万两了,你不用数了。”就在倪妮打算朝僻静的地方走去时,身后却突然冒出一道熟悉的男声,令她不禁当即僵硬当场。
呃……糟糕!被逮个现形儿……苦巴着脸,倪妮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身去。夏侯樊就站在她身后,此刻正一脸看怪物,无比鄙夷的神情看着她。
“真想不到呵,连男人贴身衣物也偷,你还真是贼中的败类。”夏侯樊刚刚正好就在落樱居,对于倪妮的伟绩全数未曾逃过他的眼。对于倪妮惊为天人的行为,他很是震撼不已,只差没下巴月兑臼。
“哼,同样身为男人,可是你的衣服本小姐却根本不屑去偷,唯恐会弄脏了咱这双芊芊玉手,你该不会是在嫉妒你家表哥的魅力值万两吧?”面对夏侯樊的刻意挑衅,倪妮毫不示弱,句句经典的直接将人损的是狗血喷头。
“呵,你说这话可真不要脸。”听罢,夏侯樊没来由的一阵憋气,语气不觉的重了起来。身为女人,她这什么不好偷,居然偷上男人的……内裤!可见,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羞耻心!
“哼,嫖客是没有资格说这话的。”然而,面对夏侯樊的斥责倪妮却是嗤之以鼻,“当你搂着那些人尽可夫的妓女寻欢作乐时,可曾想过自己的脸面?咱俩也就是半斤八两。”
“你……”
“好啦!大不了我做东,请你吃顿好的吧?”这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倪妮还就不信,请他搓一顿儿,那家伙还会好意思跑去揭发?
“不用了,我还有事。”对于倪妮的‘盛情’邀请,夏侯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罢,转身便走,见状,倪妮连忙死皮赖脸的拉住了他的手臂。
“哎哟,看在我是女人的份上,给点面子吧?”倪妮又开始卖弄起了她的美人计诱惑攻势,全然忘了之前的一次教训,人家对她根本就不感冒!
“女人?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听罢倪妮这话,夏侯樊随即转回身去,那表情震惊的,全然一副撞见大猩猩的夸张表情,这可惹恼了倪妮,严重伤人家女孩儿自尊了。
“得!你爱去不去!”嫌恶的用力甩开夏侯樊的手臂,倪妮冷颜的随即别开了脸,“你若敢把今天所见到的说出一个字,本姑娘就太监了你!让你一辈子碰不了女人!别怀疑我的能力。”撂下这句十足的威胁,倪妮径自越过他身旁,昂首阔步,大摇大摆去也。
“嘿!这,这是女人说的话么?”瞪着倪妮已然远去的背影,夏侯樊半天才回过神来,直恨得是咬牙切齿。
回去王府,倪妮走的依旧是后门。然而她这一出门晃荡半天,早就过了下午,老远便瞅见茉莉逃也似匆匆离去的身影,她还没进门就已经嗅到浓浓的硝烟味儿了。呃……屋里有人?会是谁呢?难道,是轩辕和硕?暗自揣测着,倪妮全然不当一回事儿。被发现了又怎样?顶多说是出门逛街,不小心迷路了,所以才回来晚了。至于东西,一口咬定不知道就是了,看他能奈我何?
思及此,倪妮也不鬼祟躲藏,自躲避的角落走出,大摇大摆便直接朝着房间走去。
然而,正当倪妮推开房门之际,却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房间里的,并不是轩辕和硕,而是一个中年美妇。
美妇一身华服雍容而不失庄重,从她那与某人十足相似的五官不难猜出,她就是轩辕和硕的老娘,已故先皇的第N任老婆,某某妃子,她儿子既然是王爷,那她自然也就是王太妃了。见倪妮进门,坐在桌前的她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那双直勾勾盯着倪妮的炯炯美眸似利箭一般摄人心魄,让人倪妮看得都不禁心生畏惧。
“你就是王爷,自外边儿带回来的女人?”见倪妮杵在门前,王太妃也不赐坐,任她那么傻站着就开始盘问开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倪妮刚想报出纳兰紫钰的名字,却突然警觉的顿了顿,“我叫,倪妮。”犹豫片刻,她最终还是报出了自己的真名,毕竟,纳兰紫钰是中部侍郎的女儿,而且很优秀,身为一代皇妃,她不可能没耳闻。纳兰紫钰是皇上指婚状元官的人,那身份可再用不得。
“倪妮?”听罢,王太妃不禁思索的微皱眉头,“我怎么看你很面熟?”
“呵呵……我娘也说,我从小就长得很面善,所以好多人见我第一面都说很面熟。”倪妮笑的一脸僵硬,后脑勺却成串滴下好长的一串冷汗,满嘴瞎掰的很是不着边际。面熟?这女人是在试探自己呢,她肯定是有见过纳兰紫钰。
“是么?可是为何我却觉得你与那纳兰紫钰长得……是一模一样?”王太妃刻意放缓了语调,那双透析的眼眸犀利如刃。
“呵呵,是吗?”倪妮听的好不心虚的紧,却不得不双手捧脸强装出一副美滋滋的样子,殊不知她这脸红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心虚来的。“好多人,都这么说来着,只可惜,长得再像我终究却并非是她。”说着,她随即神情‘黯然’了下来。
听着倪妮胡诌的瞎话,王太妃却并未搭腔,浅含在唇角的笑意莫测高深,看着让人不禁心生忐忑。
“不知倪姑娘这是风尘仆仆上哪了?”说着,王太妃站起身来,语气虽低,眼底却不见一丝暖意。
“没上哪,也就是无聊,随便转了转。”看来这老女人不是什么善茬,得小心应对才是。暗自打量着她,倪妮的态度是少有的谨慎。
“哦?”听罢,老皇妃挑眉,但随即却眸色一闪,话锋一转道,“今晚的家宴,你也参加吧。”说完,也不等倪妮答复,径自便走出门去。
家宴?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我又不是她家的人,干嘛让我也参加?转身望着老皇妃离去的背影,倪妮很是狐疑。然而更为奇怪的是,这贵族女人上哪身边不都会跟着几个丫鬟随从的吗?可她居然只身一人。
晚上,经由茉莉之手草草打扮了一番,倪妮便赴约去了。虽然觉着这场家宴的邀请极不寻常,但她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哪怕是鸿门宴她也认了。
倪妮今晚的着装与往常并未有何分别,也就是新梳了个发鬓,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而已。一身玫瑰的浅粉色,远远的看着,她就像是一只流窜于丛芳中的粉蝶,月兑俗的恍如是遗落凡间的蝶仙。
家宴在王太妃所住的漪澜院举行,远远便见得几名夫人妆扮的女人结伴朝着此处而行,左右逢源,谈笑风生。然而,那笑声却是很假,不带一丝的情感,甚至,还夹杂着某些讽刺炫耀。
倪妮悄然的站在角落,并没有上前,待她们纷纷进去,她这才散漫的走了过去。可这越是走近漪澜院,倪妮的脚步却没来由的沉重起来,一股强烈不好的预感瞬息占据了她本就狐疑忐忑的心。
到底要不要进去呢?徘徊在院口,倪妮忽然犹豫了起来,一开始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子豁达劲儿眨眼全没了影。
“你来这里做什么?”倪妮正在犹豫不决之际,背后突然冒出一道惊诧的疑问。
不用转身倪妮也自然听出是谁,说话如此没礼貌,除了他夏侯樊还会有谁?
“这是人家的家宴,你这个外人来凑什么热闹啊?又来蹭饭么?”说着,倪妮这才转过身望着夏侯樊,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那你呢?这个名副其实的外人不也来蹭饭了么?”面对倪妮的恶言挑衅,夏侯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不羁的笑容非常的欠修理,一句话将倪妮给堵了个哑口无言。
“你……”
“好了,咱们这两个外人结伴进去如何?”见倪妮语塞,夏侯樊也不落井下石,随即话锋一转,第一次和倪妮说话这么心平气和。
对于他的提议,倪妮没有做声,倒也是默许了。反正一个人进去也尴尬,有个人做伴应该会好一些。
见罢,夏侯樊挑眉含笑,随即转身走在了前面。明知有人是把他当盾牌使,不过,他倒是不介意。
紧跟着夏侯樊的身后,倪妮忐忑的心情这会儿倒是踏实了许多,反正现在的外人也不止她一个,也没什么好觉得奇怪的了。
倪妮和夏侯樊一到宴厅大门,立即就成了众人聚焦的焦点。齐刷刷的,数道怪异的冷芒全数落在了他俩身上。就连坐在王太妃旁边的轩辕和硕,在看到倪妮时亦是一脸的震惊。
这夏侯樊是平王府的亲戚,他的到来固然出乎人的意料却也不足为奇,而倪妮不同,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外人。可是,这王府每月才有一次的家宴,怎么会让一个外人参加呢?霎时间,这个纠结的问题萦绕在了在座的每个人心中,当然,除了当家主母。
生硬的站在门口,倪妮的脚下就像是钉上了钢钉,就是无法迈进那道门槛。然而,相较于倪妮的别扭,夏侯樊却是相当的泰然自若,一点也不见拘谨。
“哇!姨母,才几日不见你怎又年轻了那么多了?”啪的一击掌,夏侯樊驾轻就熟的拍着马屁,咋呼着便直接跑到了王太妃另一边坐下,一点也不见得不好意思,“姨母,这朱钗和你这身红色的衣裳可真是绝配,可谓是画龙点睛,妙哉妙哉!”
“呵呵……你呀!”笑嗔着伸手点了夏侯樊的额头一记,那笑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宠溺,“就你这点花花心思姨母还不清楚?今儿宴席丰盛,尽管敞开肚皮吃吧!真是的,今年二十有二了吧?也老大不小的了,怎就老是没个正经呢?”说着,王太妃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瞧姨母说的,樊儿哪有不正经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那夏侯樊居然还撒起了娇来。那矫情的,直看得在场的人无不恶心巴拉的。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夏侯樊的矫情中,大闹恶心着。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杵在门前的倪妮,她就像是空气被人那么生生忽略了存在,弄的是进也不是走也不是,那叫个悲催滴!切,什么破朱钗?也就是一地摊货嘛!还是花人家儿子的钱买的。
“进来吧。”就在倪妮正打算离开之际,那王太妃终于是注意到了还有她的存在,随即正色道。
点了点头,倪妮浅笑着走了进去,在最下方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而这视线,刚好可以和那夏侯樊成直线。心里那叫个不爽,却也无可奈何,暂且看看这老女人究竟是要干嘛再说。
“倪妮是吧?来坐过来,坐到我身边来。”倪妮这屁屁刚挨到凳子还没热乎呢,王太妃却突然道,她这话劲爆全场。然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差点惊月兑了所有人的下巴,“樊儿,坐过去一点。”说着,她眸光凌厉朝着某处一扫,坐在夏侯樊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连忙便自觉的起身让位,走到了倪妮面前。
“倪姑娘,请吧。”心里固然有再多的不满,就算是恨得咬牙切齿,而表面上,那女人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
“我……”面对老皇妃的‘盛情’,倪妮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悚然,总觉得她不安好心。
“过来。”见倪妮犹豫,王太妃再次出声,脸上是一脸慈祥和蔼的笑容,就像……是一个母亲。
满怀疑惑着,倪妮乖顺的起身走了过去,她低着头,几乎不敢接收众人看她的目光,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被推上众之矢的的风口浪尖上。在夏侯樊旁边挨着坐下,她几乎能清晰的感受到夏侯樊鼻孔里喷出的浓烈火气,还有空气中,一股凝聚的醋酸味儿。
“今天,我有一件特别重要且严肃的事情要向大家公布。”说话的同时,王太妃拉起了倪妮冰凉的手紧握在手心,脸上是不容侵犯的严肃,“我已经决定收倪妮为义女,从此刻起,她就是咱们王府的一份子,和你们一样,是主子。”
王太妃一句话如五雷轰顶直轰的倪妮脑冒金星,浑浑噩噩的半天也没回过神。义,义女!这女人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呢?
同样震撼当场的还有在座的其他人,均是长大了嘴巴瞠大了眼,就连轩辕和硕和夏侯樊也不列外。
看来,这女人葫芦里卖的是蒙汗药呢。心里暗自嘀咕着,倪妮也不吭声,不露声色的静待下文。
“咦?傻孩子,愣着作何?快叫义母啊?”见倪妮没有反应,王太妃随即道,说着还装模作样宠溺的模了模她的头。
拜托!模什么头啊还?又不是三岁孩子,真是有够恶心人的!心里虽然反感至极,恶心的都快吐了,倪妮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自牙缝儿里蹦出了两个字,“义母。”
“呵呵……好!好好好!”倪妮一声义母,立即唤的王太妃笑逐颜开,大笑叫好,“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必拘谨,开动吧!”止住笑,这才一声令下。
经过这一出小插曲,整个饭局都笼罩在一层沉甸甸的低气压中进行。一顿饭下来,倪妮几乎都是梗咽下肚的,有谁能在接收着众多异样眼光,每个人看你就像是在看长江七号里面的外星人似的,还能泰然自若的保持淡定,那才是真正的牛人。
直到回到房间,倪妮紧张压抑的心情这才得到了纾解。然而,更悲惨的是,这一夜,她失眠了。
夜已深沉,倪妮躺在软乎乎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可就是大睁着双眼无法去和她那亲耐滴周公幽会。晚宴上所发生的一切久久萦绕心头,压抑得她脑袋闷闷沉沉的,像是被充了气的气球,似是一片空白,却又似装满了好多好多。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王太妃,至今她也没弄明白,那老女人之所以收她为义女,究竟是在打着什么损人的馊主意。
嗡嗡——
辗转N次后,倪妮闭上眼,打算强迫自己进入梦乡,可刚一闭上眼,耳旁却该死的响起了苍蝇的嗡嗡声。凭借声音,胡乱一阵挥赶,她气恼的陡然坐起身来。TNND!哪里来的苍蝇?!
“这人睡不着,连苍蝇也跑来欺负人!”嘟哝着嘴,倪妮真是有着满月复的怄气,“哼,是不是该给那始作俑者一点小小的教训才说的过去呢?反正都是义母了,拿个一两样东西应该也不为过吧?”嗯嗯,就这么办!打定主意,倪妮二话不说,当即便翻身下了床。
身上这身白衣太扎眼,还是换上工作服比较妥当!利索换上作案工服,倪妮随即便出了门,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义母那儿取礼物去也!
本已料定此刻这时辰,那老女人应该早已就寝睡下了,可当倪妮模进漪澜院才发现,房间里的烛光居然还亮着。就着紧闭的窗户上,一高一矮的两道黑影明显的透露着,房间里不止那女人一人。
嗯……看那颀长的身影,在他房间里的,应该是个男人。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咬着下唇蹙着眉头,倪妮不甚好奇,连忙躲身在了离房门最近的角落,这样的距离,刚好可以听清里边儿的人的谈话。嘿嘿……该不会是,情人吧?
只是自个儿瞎想着,倪妮就已经忍不住乐津津的笑眯了眼。那家伙,就好比是狗仔发现了劲爆八卦,贼乐癫的。
然而,任倪妮在墙角根儿蹲了半天,这脚都发麻了,屋内却是该死的一片静默,久久也没有动静。咋滴?难不成这两家伙正在进行着沉默定神马拉松比赛?算了!还是回去得了,瞧着状况,估计今晚是没戏的了。
思及此,倪妮随即便要起身打算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屋内却突然传出轩辕和硕愠怒的责问,听罢,倪妮赶紧又蹲了回去。
“母妃,今晚的事情,孩儿疑惑,还望母妃明示。”轩辕和硕言词虽然拿捏着该有的尊敬分寸,语气却明显的透着愠怒的生硬。
“什么事情?”老皇妃装起了糊涂,就连听墙的倪妮都明白轩辕和硕所指的是什么事。“时辰不早了,茶水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硕儿还是回去歇息吧。”不给轩辕和硕再次发话的机会,她随即下起了逐客令。
“母妃,就算孩儿求您了,别动她。”听罢,轩辕和硕的语气已然带着些许无奈的恳求。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听着两人的对话,倪妮的心不禁一时间很是忐忑起来。哼!那老女人收我做义女果然是个阴谋,听轩辕和硕那话,她显然是正对我居心叵测呢!
“你的母妃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可怕的人么?我有说要对她怎么样了么?”轩辕和硕的请求,明显的触怒惹恼了老皇妃,语气虽低柔,却难掩怒气,“倪妮现在是我的义女,自也是你的妹妹,你也毋须担心有人与她为难而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了,兄妹之间,熟络熟络感情总是好的。”然而,她接下来的这段话,是让人捉模不透的深奥。
“母妃……”
“想成大事者,须不拘小节,儿女私情更是忌讳。”轩辕和硕想要说什么,老皇妃却冷冷打断了他,“回去吧,母妃累了,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老皇妃此话一出,屋内再也未闻声响,再次陷入了沉默。
倪妮站起了身子,早已发麻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不过还好勉强可以挪动。紧咬着牙,她艰难的走出了漪澜院,今晚她虽然什么也没拿到,不过也算是小有收获,至少,她确定了心底的一些疑惑,那老皇妃绝非好人!倒是轩辕和硕,他似乎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坏。原来……他这半月不见人影,不是因为忙的抽不开身,而是,有意疏远不见。
当倪妮回到房间,重新躺到床上,更是清醒的睡意全无了。哎……看来这地方不能呆了呢,半个月过去了,那场赐婚风波应该是过去了。那,就明天吧?天一亮就走。与其在这里像个橡皮泥似的被人拿捏手心,捏扁就扁搓圆就圆,还不如快意江湖来的惬意。
嗯!就这么着!打定主意,倪妮这才闭上眼,安心的进入了梦想。
翌日,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倪妮便草草打包了下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劳动成果,带上几套换洗衣服便悄然溜出了王府的后门。
掂了掂手上沉甸甸的包袱,学着古装剧里那些人的样子,就着包袱往肩上一甩,倪妮随即便昂首阔步朝前而去,头也不回的没有一丝的留恋。嘿嘿……反正只要有钱,走到哪里都可以过那**惬意的神仙日子!不过,倒是去哪里好呢?哎,管他呢,总之出圣京城就对了!
当她走到市集,天已然大亮,大街上川流不息的早已集聚了拥挤的人群,各种摊贩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还有满大街琳琅满目的商品玩意儿简直让人目不暇接,一一蹦跳在各摊位前,倪妮对每一件稀奇物什都爱不释手。
“啊——!”正当倪妮这满大街蹦跳的不亦乐乎之际,却突然被人自身后揪住了后衣领,惊得她,差一点就扔掉了手上刚自胭脂摊上拿起的一盒精美胭脂。“哪个王八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姑女乃女乃我的包袱,简直胆大包天活腻歪了!”一个反手,她阴狠准的快速插上来人腋窝。
“哎哟!你……”
趁着对方呼痛之际,倪妮一个漂亮的旋身,随即挣月兑开去。想她倪妮好歹也是练家子的干活,要是没个两下子,怎么在江湖上混啊?早就蹲监狱了,哪还轮得到穿越这档子倒霉事儿啊?
“夏侯樊?是你?!”站稳脚步,一个抬头惊叫对方身份,倪妮震骇的猛的瞪大了双瞳。我靠!这家伙是沙粒尘埃吗?哪里都能见到他的踪影!
“又溜出来销赃吗?这么大个包袱,你的野心可真有够小的呵。”揉着仍旧隐隐作痛的腋窝,夏侯樊瞥了眼倪妮肩上挂着的大包袱,轻蔑的撇撇嘴角,语气里尽是讥讽和不屑,“如今捉贼拿脏,你说是把你送官府查办好呢,还是直接揪你去表哥哪儿呢?”
“呵呵……”一听夏侯樊这话,倪妮立即换上一张谄媚的嬉皮笑脸,蹦跶着就黏糊着挽上了他的手肘,“樊哥哥,樊……”
“别!”然而,面对倪妮的突然一百八十度惊人转变,夏侯樊却着实吓得不轻,就像是刺猬沾上身似的,嫌恶的一把便推开了她,“可别这么寒碜我,我可受不了,真是寒噤得掉牙。”
“得,你爱怎么着吧?随便你,去官府就去官府,走吧。”说着,倪妮亦是一脸嫌恶的使劲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好像这夏侯樊身上有多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