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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那个年代,学校老师生活条件非常艰苦,都是在学校食堂吃饭,有专门的炊事员给这十几个老师做饭。每人按月交粮,交伙食费。需要菜的饭,就是用一个盆子盛菜,放在地上,人们都以盆子为中心围在一起蹲在地上吃饭;雨天在屋里,睛天就在外边;咸饭不炒菜,每个人盛一碗饭,各自为阵,有站着的,有蹲着的,还有坐在地上的。星期天大部分老师回家,食堂就停伙,谁护校谁在食堂自己做饭。于志坚原来星期天还要在生产队劳动,时间长了,队长赵乐金也觉得不公平,不再安排于志坚下地干活了。这样,他星期天就呆在学校里学习,校长就安排他护校。
金秋十月的一个星期天,天气晴朗,秋高气爽,湛蓝湛蓝的天空,极明,极静,极宽广,田野里非常开阔。曾秀丽知道于志坚在学校,于是她吃过早饭,就向学校走去。她上穿一件军绿色的秋装,下穿一条米黄色裤子,脚穿一双白色运动鞋,十分整洁,在阳光照耀下,那漂亮的脸蛋儿和整洁的衣服都格外鲜艳。中午,曾秀丽和于志坚在学校食堂一起做饭,一同吃饭。这次,于志坚主动和曾秀丽谈起了学习,谈起了人生。于志坚:“曾老师,那天晚上你走后我也在深刻的思考着,最近我又收到了我的好老师田盾的来信,你们都得非常正确,对我帮助很大。一个人为了单纯地考大学而学习跟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和人类崇高的事业而学习是有很大区别的。前者,如果愿望实现不了,就不学习了吗?如果愿望实现了,就等于价值实现了吗?不,绝对不是,后者才是我们学习的目的。明确了这一点,我们就不会为考不上大学而失去信心;明确了这一点,我们才能在学习上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于志坚完这番话,曾秀丽顾不上客气地称于老师了,她激动地:“志坚,你真行,你一定会成功的。”
吃完饭,曾秀丽要去洗衣服,就问于志坚:“于老师,你有没有要洗的衣服拿来我帮你洗一洗?”“别客气,没有。”“真得没有啊!”“真得没有,不骗你。”然后,曾秀丽就去洗衣服,于志坚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他躺在□□还在想曾秀丽的话:“志坚,你真行,你一定会成功的。”
于志坚在教学过程中非常注意关心每一个学生,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他在课堂教学过程中,发现学生李雪梅老是打瞌睡,最近布置的作业也没交。另外,天冷了还穿得很薄,上衣两胳膊肘处各破了个洞,裤子短得腿杆子露多高,鞋子破得脚趾头露在外面。下课后,他把李雪梅叫到他跟前,问她:“你怎么上课老打瞌睡,作业也不交?”她低着头,不吭声。“你冷吗?”于志坚又问她。她放声大哭起来,一直哭,就什么也不。于志坚知道这孩子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埋在心里,一定要去家访。
于志坚越来越觉得他和曾秀丽很能到一块去,又访的是一个女生;于是就决定喊她一起去。他找到曾秀丽,把事情给她了。曾秀丽在想:你可找上门来了。她毫不推托,非常干脆地答应了。但是,她又提出来个问题,:“志坚,去之前我们还是要把这孩子的情况搞清楚,好对症下药呀。”“是这样,你把她喊到你的寝室里,好好和她谈一谈,让她打消顾虑,把真实情况出来。”于志坚。
经过曾秀丽的开导,李雪梅终于出了实情。她现在的母亲是她的继母,她的生母在她两岁时,正在生产队秧苗田里拔秧苗时一头栽倒在秧苗田里不省人世,猝死在秧苗田里。继母经常让她做饭,做家务,还经常打骂她,很难穿上一件新衣服。这孩子太累了,所以上课打瞌睡,回家根本没有时间做作业。
曾秀丽和于志坚针对这孩子的情况在一起进行了商量,决定从正面去引导家长来关心孩子,改变态度,不能向家长汇报孩子在校表现不佳的事情。这孩子太可怜了。
他们二人利用晚上的时间来到了李雪梅家。李雪梅正在喂猪,她父母都在家里。一进屋,于志坚就自我介绍:“我们是李雪梅的老师,来给你们汇报雪梅在校学习情况的。”她父亲:“谢谢你们的关心。”她母亲紧接着:“难为你们了,孩子给你们找麻烦了。”于志坚:“二位家长,你们孩子在学校表现很好,学习成绩也好,思想品德更好,是一个很有发展前途的孩子。现在不是”□□“时期了,国家开始重视知识了。你们知道,现在不论是读高中还是升大学,都需要考试了。她就是个上大学的好苗子,你们要好好地关心她,培养她。我们要相互配合,以后上了大学,明你们教子有方啊!”一席话,得李雪梅的父母喜笑颜开,夫妻俩异口同声地:“得对,得对,我们一定照办。”曾秀丽接着:“大嫂,你看天这么冷了,给姑娘添件衣服,另外,也要给孩子点儿在家学习的时间。”李雪梅母亲头点点,:“行。”于志坚:“大嫂,让孩子适当干点家务活也不是不可以,但还是要考虑孩子的承受能力,负担过重肯定会影响孩子的学习。做母亲的要多关心孩子,多给孩子点母爱,这样才有利于孩子的成长。”李雪梅母亲:“你们的我都记住。”曾秀丽:“大哥,大嫂,这次一来我们就成熟人了,以后我们还会经常来的,家访是我们的规矩。……
回校的路上,曾秀丽:“志坚,你可要给这孩子教好,不然家长我们骗人家。”“我们骗他们什么呀,这孩子本身就是不错的,主要是他们家庭原因造成的,这个问题解决了,这孩子成绩一定能上去。”于志坚。
夜,是多么的静呀!星星在湛蓝色的天空上眨着眼睛,弯弯的月亮挂在树稍间。他们二人走在月明星灿那深秋的夜里,走着谈着,多像一对恋人啊!
那个时候,他们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哪个老师家里遇到婚丧嫁娶的事,所有老师都要去。花钱很少,每个人拿出两元钱,凑在一起买点礼品。但宴席也很简单,主要是喝酒,不管酒的好坏,有喝的就行。
学校一个年轻教师叫刘义军。农历冬月二十八日这天,是刘义军大婚的日子,学校的领导、老师晚上都去祝贺。饭前,先要去洞房热闹一番,和新娘子开开玩笑,要一要喜糖,叫闹房;然后开始入席。这样的场合,喝酒是主要的,吃饭是次要的。一开始先相互喝,你给我敬酒,我给你敬酒;然后新娘新郎还给每个人敬酒;最后是伸手指头划拳。这一场儿下来,时间就到晚上九点以后。到了月底,没有月光,漆黑的夜空连房屋树木朦胧的轮廓也看不清。这天晚上大部分老师都喝多了,于志坚和曾秀丽喝的酒不多,一路上,曾秀丽选在于志坚的后边走,把喜糖悄悄地塞到于志坚手中,于志坚也不敢吭声,不好推让,就只好接受。
曾秀丽这天晚上的做法,给于志坚壮了胆。回到寝室,于志坚在想:女同志爱面子,是不是在等我开口。他趁着今天晚上老师们都喝酒了,又这么晚了,大家肯定要呼呼大睡。他就鼓足勇气去敲曾秀丽寝室的门。曾秀丽还没休息,把门一开,一看是于志坚,就什么话没让他进屋里。于志坚:“秀丽,我们出去走走行吗?”曾秀丽:“行,这就走。”
他们两个来到离学校不远的一块麦田里,在田埂上坐了下来。于志坚开门见山地问:“秀丽,你现在有意中人吗?”曾秀丽心里在想:傻瓜,不就是你吗,只不过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她:“你怎么现在才问这个?”“以前不敢问。”“为什么?”“因为你太漂亮了,不敢接触你。”曾秀丽笑着给于志坚推了一下:“你胡些什么呀!”身子和头都倒向了于志坚。又:“其实,我心里很早就喜欢你了。”于志坚有点担心地问:“秀丽,我们两人结合合适吗?你们家里会不会同意呢?”“怎么不合适?只要我们俩心心相印,志同道合,就会幸福。你放心,我相信我们家里也会尊重我的选择,我的父母都是很开明的。哎,你今天晚上怎么胆大了?”“不是你给我壮地胆吗?”……
他们两个初次幽会,只是在一起依偎着低低细语的叙各自的相思之情。
夜,黑得像一个无底的深渊。田野里没有一点亮光,四周一片沉寂,只有路边那落光了叶子的树枝在北风中发出呜呜地响声。冬夜的寒冷在他们身上几乎不存在了。这天晚上,他们一直谈到快十二点才回到学校,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寝室。
学校就一个大办公室,所有老师都在这一个办公室里办公。前面过,于志坚的半间房在办公室一旁,门一开和办公室相通,等同于同一个办公室。办公时间以外,老师们习惯用开玩笑的方式来解除疲劳,丰富一下生活。那时尽管条件艰苦,都还挺乐观的。一周后,刘义军婚假到了,来到了学校。办公之余,老师们对准刘义军开起了玩笑。校长李春明:“义军,假期够用吗,不够用再批你几天。”老师们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张明利老师接着:“身体适应能力怎么样.”刘义军毫不谦虚地:“没问题,很适应.”老师们又是一阵大笑。女老师们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但还是不好意思。只有曾秀丽没有笑,她把头埋下去,脸胀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