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禀宫主,采采姑娘她回来了!”蓝月姬兴奋无比。
“你大清早闯进本宫主的卧房就是为了说这个?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姬金澜一脸的不爽,当然了,谁四更天才睡,天亮就被吵醒都不会痛快的吧?
蓝月姬碰了一鼻子灰,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心里还很纳闷儿,这两天采采失踪,他整天黑着一张脸,怎么听到采采回来的消息竟然一丝儿开心的样子都没有?男人心海底针,真是搞不懂啊!
为宫宫蓝。蓝月姬继续去纠缠采采,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反反复复问着她这两天的遭遇,当听到卫开颜引爆密道葬身其中时,忍不住唏嘘道:“哎呀呀!好痴情的男人啊,这辈子姐姐要是也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就算是为他粉身碎骨也甘愿啊!”
采采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她,所谓前车之辙后车之鉴,这女人怎么这么傻呀?明知道情爱这种东西毁人不倦,竟然还飞蛾扑火般心甘情愿?她脑子里是不是养金鱼了呀?
“蓝姐姐,你要不要来个素包子?”采采一边埋头苦吃,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桌上盛包子的碟子推到她眼前,蓝月姬飞快地摇摇头。她简直不明白,这丫头竟然能一边说着那么惨烈的事,一边对着满桌食物风卷残云,这得修炼多少年才能达到这种功力啊?看起来从小在佛门长大的姑娘真是不可小觑哪。Pxxf。
蓝月姬正纠结于采采和卫开颜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便听到小二来报说,雍王世子求见。蓝月姬一听就不高兴了,明明是他们金煞宫的人,怎么昨晚刚回来,这位小世子就追来了呢?哼!想跟她家主子抢人,门儿都没有!当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跟着小二走下楼梯,蓝月姬眼角眉梢都含着妩媚,一见花雨沛就用勾人魂魄的娇音道:“哎呦呦!是花世子来了,奴家可是好生想你呢!想那天第一次在擂台赛见面,奴家便牢牢将你记在心间了,奴家阅人无数,像花世子这般长相俊美的少年,实在是从未见过,真不愧是人中龙凤哪!”
花雨沛家中虽有美婢无数,但却都是些十几岁的小丫头,哪里能及得上蓝月姬的风韵,加上她诚心要魅惑他,自然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别说是十几岁的少年,便是那些久经风月的成年男子见了,也没有个不动心的。
花雨沛愣了一下,跟着脸上便泛起红晕,但他终究是见惯大场面的,只是稍稍呆了一下,立刻变调整好了心态。
“咳!蓝护法,听说采采回来了,我特意来看看她,这两天她失踪,我一直都很担心呢。”花雨沛轻咳一声用平常语调说。
“好小子,竟然能抵得住老娘的媚术,看来是个强大的情敌,主子危险了。”蓝月姬心中暗暗赞叹,忽然有种想要看热闹的心情了,她家那冰山主子这么多年从来也没开过半朵桃花,这一回面对这样家世人才年龄样样都强的对手,会不会败下阵来?
这么一想,她便收了媚术,恭恭敬敬请花雨沛上楼了,安顿他坐在外间客厅看着采采继续狼吞虎咽,自己则一溜烟儿跑到姬金澜房间报信儿去了。
“主子,禀主子!”蓝月姬慌慌张张闯进姬金澜房间。
“蓝护法,你三番两次打扰我睡觉,莫非忘记了金煞宫的规矩了么?”姬金澜眸色如墨,吓得蓝月姬打了个寒颤。
“主子,属下万死!不过属下确实有重要的事要禀报!”蓝月姬哆哆嗦嗦道。
“讲!”姬金澜吼出一个字来。
“那个,雍王世子来看采采姑娘了,现在正陪采采姑娘吃饭呢。”蓝月姬边说边看主子的脸色。
“花雨沛?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姬金澜的火噌地一下窜了上来,这臭小子,一见面就想替采采赎身,采采半夜才回来,他天一亮就跑来了,哼!还真把他这个金煞宫主没放在眼里呢!
蓝月姬点头如鸡啄米。看主子的怒气,就知道自己来得对了,没料到下一刻姬金澜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沉静起来。
“这也算得上大事?蓝护法你最近脑子里养金鱼了吧?出去!”姬金澜肚子里的火儿没处撒,顺便就撒到了蓝月姬身上。
蓝月姬万分委屈地退了出去,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管她家主子的烂桃花了,人家皇帝不急她这个太监瞎急什么,好吧,就让那如花似玉的小世子把采采拐走好了,哼!到时候看谁难受!
蓝月姬溜到了住在采采房间对面的华一良那里,一进门就小声道:“神医,我在你这儿悄悄坐着看个热闹,别撵我走啊!”
华一良白了她一眼:“这里有什么热闹好看,你要热闹去大街上看去。”
“神医,你不知道,咱家主子有情敌了,咱隔着窗子就能看到对面的战争,你就等着瞧好儿吧!”蓝月姬完全不理会主人的冷漠,一坐在窗前,华一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就看到姬金澜急匆匆往采采房间走去,一向对八卦毫无兴趣的他,也破天荒地坐在蓝月姬身旁看起了热闹。
姬金澜大力推开采采的房门,一脸冰冷道:“还知道回来啊?一下子就失踪几天,回来了就在这里大吃大喝,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主子?”
“对,对不起,宫主,我实在是太饿了,想着如果这时候过去给您请安,肚子不停地叫,也太无礼了些,所以打算先填饱肚子,再去伺候您。”采采满心委屈,她这几天九死一生,好容易回来了,作为主子的他不安慰她受伤的小心肝儿,竟然一见面就是斥责。
“姬宫主,采采这几天过得一定是极为艰险,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责怪她了,瞧她吃的这么急,不知道饿了多久了呢。”
姬金澜自然知道这丫头饿得狠了,昨晚不是还拿着他的手指啃么?但会他的人自然归他疼,这个臭小子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花世子面子好大呢,连本宫管教自家婢女也要干涉,要不要本宫将这宫主之位也让出来给你呢?”姬金澜面带讥讽道。
“是我一时失言了,还请宫主赎罪。既然采采安然无恙,我就先告辞了,等过些时候再来看她。”花雨沛被他的话噎得面色紫涨。
“依本宫看花世子就不必再来了,三日后我们就启程回金煞宫了。”姬金澜一脸冰冷道。
“什么?三天后就要走了?采采,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花雨沛被姬金澜这句话激怒了,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般冷脸,如今为了采采才强忍姬金澜的白眼,没想到他竟这样公然驱逐他。
采采被这两人的争斗弄糊涂了,实在不明白大清早的他们不去吃顿热乎乎香喷喷的早餐,偏生要在这里莫名其妙地斗气究竟是为了什么,等到她回过神儿来,花雨沛早已不见影子了。
看到那臭小子走了,姬金澜心情顿时大好,忽然觉得肚子也饿了,便也坐在采采对面,开始跟她抢早餐吃了。
坐在对面的蓝月姬忽然没了兴致,这一回合很显然花世子败北了,看看主子那张得意的脸,再看他面对一桌子素食,吃得好像是面对着山珍海味一般的样子,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了自己房间,华一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继续埋头配他的药去了。
见采采终于不懂筷子了,姬金澜命人收拾了桌子,这才温吞吞道:“丫头,以后就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没事儿别乱跑,你看,这一次差点儿连小命儿都弄丢了。”
采采以为他要质问她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松愉快地放过了她,一时间心头的委屈再度袭来。
“宫主,为什么人们不能和平相处,大家一起平安度日呢?有什么事值得人以命相搏呢?师傅死了,雪护法死了,红衣护法死了,卫公子也死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采采喃喃地诉说着,眼前又浮现出这些人鲜活的影子,不由得悲从中来,轻声低泣。
姬金澜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起来,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扶着她的后背,用低沉而柔和的音调说:“丫头,世人为情为利争斗,他们不懂得平安喜乐才是最大的幸福。以后你不要再离开我身边,我会护你一生周全。”
“宫主你是认真的么?”采采抬起含泪的眼问道。
“我姬金澜一言九鼎,只要我活着一天,这个承诺便有效,纵然我死了,也会提前安排好人照顾你的。”姬金澜说着这些,忽然间就觉得心神荡漾起来,自从鸢儿死后,他还从未将谁放在心里这般在意过。眼下,他却只想能够拥着怀里的人,直到地老天荒。
这个念头吓到了姬金澜,同时也让他觉得空虚了多年的心一下子被填的满满当当了,这种连灵魂都被充盈的感觉,让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