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来到姬金澜房间,某男正愤怒着呢,一见她进来,一脸阴阳怪气道:“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呀?走错门儿了吧?”
“宫主息怒,我只是去看了看哥哥,然后在那里意外地见到了纯子姨妈,这才多耽搁了一会儿。”采采早已学会看他颜色,一见他这般模样,赶忙软语解释。
“姨妈?你是说藤原平那海寇头子的亲娘来了?”姬金澜问。
“正是。”采采点头,心道这人反应果然快,竟然一下子就能想到这层关系,要是换了她,这会儿还迷糊着呢。
“既是你家亲戚,难道就不知道回来说一声儿?害得蓝护法担心了半天,不知道藤原平那些属下又给你灌什么迷糊汤呢。”姬金澜怒气稍稍平息,不好意思说他担心,只能假借蓝月姬的名儿。
另一边,蓝月姬凭空打了个喷嚏。
“蓝姐姐怎么会担心我呢?我哥哥那几个属下对我都很恭敬呢,再说他们现在还指着师傅给我哥看病呢,又怎会对我不利?”采采又有些想不明白了。
“总之你一个姑娘家,在男人房间里一呆就是好半天,这于理不合,就算是亲哥哥,也是不妥。”姬金澜含混道。
“宫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了?要是照你的说法,我此刻呆在你房间也是于理不合吧?夫子不是说了么?男女授受不亲!”采采月兑口道。
“你是我的贴身侍婢,我们怎么做都是合理的,别说是呆在一间屋子里,就是赤身**坦诚相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姬金澜十分暧昧地说。
采采望着那张绝美的脸,心里忽然就狂跳起来。想到刚才纯子姨妈的话,又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他轻贱了,当下又羞又气。
“宫主你净欺负人,不理你了!”采采面上一红,跺了跺脚就往出跑,跑了几步,就看到蓝月姬往姬金澜房间走来,她也顾不上搭理,继续向前跑,跑着跑着就一头撞在了一堵人墙上。
“采采,你走路怎么不小心些儿?撞痛了没有?”乔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乔,乔盟主,采采失礼了,请原谅!”采采赶忙施礼闪在一旁。Pxxf。
“采采,我有话问你。”乔逸见她想要开溜的样子便赶紧没话找话。
“乔盟主请说。”采采低下头,心里只盼他赶紧说完,她实在是没有底气跟他单独相处。
“那天听姬宫主说你是个孤儿,那你可知你的生辰八字?”乔逸终于鼓足勇气问道。
“乙巳年,呃,正月十五,不知盟主问这个干嘛?”采采故意将自己的生日往后说了七个月。她想这样一来,乔逸总不会再怀疑她是他的女儿了。
“哦,不过随口问问,我有个世交之女与你年纪相仿,想着你若是无聊,可以去和她玩。”乔逸随口编造了一个借口。
采采发现他的面上立刻显出失望之色,但是她也懒得管他失望不失望,只是冷淡地接口道:“我不会觉得无聊,宫主时刻要我侍奉,蓝姐姐也会常常陪我玩。”
俩人相顾无言,正尴尬呢,采采一抬头便看到纯子姨妈从三楼楼梯往下走,虽然她带着帷帽,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采采,姨妈正要去见你师傅,你带我去好么?”纯子身形袅娜仪态万方走下来。
采采正在盘算着该如何摆月兑乔逸的纠缠,只见眼前身影一闪,下一刻,乔逸已经飞掠到纯子面前,十分莽撞地便要伸手去掀她的面纱。
纯子身边的一个丫头见此情景大喝一声道:“哪里来的莽夫,敢对我家夫人如此无礼?
她身边的侍卫也都是经验丰富的,不等主人吩咐,早已动手拦住了乔逸,但是乔逸此刻状若疯癫,竟是拼了命要去掀纯子的面纱,而纯子隔着面纱看清乔逸的脸时,竟然是呆住了。
不过三招,两个侍卫已经被乔逸打飞,若非不愿意伤人,他们恐怕早已变成两具尸体了。
“住手,退下!”纯子吩咐一声,两个侍卫狼狈退下。
“这位先生,因何这般无礼?久闻盘龙国乃礼仪之邦,看先生仪态想必也是有身份的人,如此做法,恐怕有违礼数吧?”纯子强压住心头的激动道。
“纯子,你果然已经忘记了乔逸哥哥么?”乔逸颤抖着声音问。
“先生想必是认错人了,我是第一次来盘龙国,根本不认得什么乔逸,更没有见过先生。”纯子终于稳住了心神,冷漠地说。
“纯子,你不声不响走了之后,我一直惦记着你,整整十五年了,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每天每夜我都会模着它入睡,你瞧,这个人偶身上的漆皮已经掉光了,就连它的五官都被我磨平了,你难道就真的这么狠心?”乔逸说的字字泣血,令站在一旁进退维谷的采采都忍不住可怜起他来。
“我说过了,先生,你认错人了。”纯子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我不会认错人的,你的声音刻在我的骨血中,就算再过一万年,我也不会认错。”乔逸大声吼道。
“先生,请让开,你再要如此纠缠,我可要喊人了,到时候恐怕先生你的脸面也下不来。”纯子亦提高了声音。
“你尽管喊,我不会放你走的,我的心都千疮百孔了,我还要脸面做什么?”乔逸此时全然没有了一代大师的风范,腆着脸厚颜道。
俩人正纠缠不休,姬金澜闻声走了出来。
“乔盟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位夫人既然说不认识你,想必你是认错了人,何不就此道歉放手,让这位夫人过去呢?她好歹也是藤原先生的母亲,藤原先生是我家采采的哥哥,又是华神医的病人,你这样子不是让我家采采为难么?”姬金澜虽然也猜出几分,但既然在他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他也实在不好意思龟缩起来,假作看不见。
“怪不得我先前就看着藤原平面熟,看到采采更是觉得她像故人,却原来采采果真是藤原家的人,既如此,我就更加不可能认错人了,纯子,你敢掀开面纱让我看看么?若果真是乔逸认错了人,乔逸愿意当着大家的面自戳双目,还你一个公道。”乔逸激动得早已没了理智。
“乔先生,不管你将我当做了谁,那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象,我不会揭开面纱的,而且我也确实不认得你。”纯子十分决绝道。
“既如此,就休怪我得罪了。”乔逸说罢,挥手便要去揭纯子面纱,纯子却也丝毫不惧,随手从腰间拔出弯刀朝他劈过去。
“纯子,你竟然对我挥刀?”乔逸心神俱裂,只觉得心口似被利器刺了千百下,痛得不能自已。
纯子一刀逼退乔逸,转身便上楼去了,留下乔逸一个呆呆地望着她身后的楼梯发呆。
“乔盟主,人已经回房了,你要么先去我房里坐一坐?”姬金澜终于还是开口了,不知怎地,他忽然觉得这样子的乔逸很有些烟火气,与他平时的高高在上的样子全然不同,竟然令他有些同情他了。
“不,我要守在这楼梯口,否则纯子万一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乔逸有些恍惚地回答。
姬金澜见他这幅样子,只好不搭理他了,由着他站得像一个守门神。
一侧头,他看到了站在一旁发呆的采采,便道:“天都要黑了,还不回房吃晚饭?”
采采回过神来,跟在他身后朝饭厅走去。
这一顿晚饭采采吃得味同嚼蜡,丝毫也提不起兴致,姬金澜见她一副霜打的茄子样儿,自然也品不出饭菜的香气,两个人都恨恨地盯着一桌子饭菜,姬金澜忍无可忍,终于开口问道:“采采,难道这乔盟主竟然是你那姨妈昔年的情人?”
“这个我又怎会知道?你没听他说什么十五年么?十五年前我都没生出来,又怎会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采采十分狡猾地回答道。
“可我怎么觉得你其实是个知情者,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恨乔逸。你们从前既然都不认识,你又有什么理由恨他呢?”姬金澜紧紧盯着采采的眼睛问。
“他这种混蛋,让一个又一个女人伤心,难道不该让人恨么?”采采激动地月兑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了,不必瞒着我了,说出来吧,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师傅替藤原平治病。”姬金澜半是威胁道。
采采满月复的委屈,一想起自己那枉死的娘亲,她就觉得又是伤痛又是憋屈,此刻姬金澜眼中满是温情,这样的目光令她在瞬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御,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头地地她。“好了好了,不哭了,大不了我不问就是了。”姬金澜有些慌神了,采采却一直哭一直哭,姬金澜终于忍不住将她揽在怀里,像哄孩子一般一会儿模模她的头发,一会儿拍拍她的后背。
好一阵子之后,采采终于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地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姬金澜听罢,也忍不住捏起了拳头。
“果然是个混账!他怎能这样对待你娘?”姬金澜狠狠砸了一拳在桌子上,那桌子立时碎成了残片。
“活该他被纯子姨妈这般对待,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哼!”采采忽然想起刚才乔逸的可怜相,气鼓鼓地说,说完之后,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姬金澜看到她的笑,这才觉得心里舒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