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金煞宫张灯结彩,宫主娶亲,宫内所有成员都喜气洋洋地参与其中。大红的地毯从新房一直铺到了大门口,聘礼则堆满了新房隔壁的一间仓库。
来来往往穿梭忙碌的丫头们都笑嘻嘻地小声儿议论着。
“宫主真是爱惨了夫人,这些年搜罗来的宝贝可都一股脑儿交给夫人掌管了。”
“要我说呀,宫主也够精明了,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咱们夫人也没个娘家什么的,这聘礼无非就在那里摆摆样子罢了,将来还不是都传给了小少爷和小小姐们了。”
“你们没瞧见呢,这几天夫人孕吐厉害得很,宫主一天三遍地催华神医去看,害得他整天抱怨自己都成了妇科大夫了。”
“唉!能得宫主这样的男人为夫,哪怕是做个妾侍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得了,你就别瞎想了,宫主这么些年何曾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思?就他疼爱夫人的程度来看,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碰别的女人了。”Pxxf。
“那可说不准呢,男人没尝到女人滋味儿的时候,自是不动心,一旦尝到了甜头,再有漂亮女子投怀送抱的时候,恐怕就难以自持了。”
“闭嘴,你们这些个长舌妇,再敢背后议论宫主和夫人,当心我一把药粉撒过去,从此变成个哑巴!”正巧路过的华一良忍不住出言呵斥道。
一群丫头们吓得战战兢兢再不敢吭声了,心里都暗自羡慕嫉妒恨:采采这丫头也实在太好命了吧?不但宫主拿她当宝贝,就连这个平素从来不爱管闲事的华神医也这般维护她,再过半年要是她给宫主生下个胖小子,那金煞宫从此还不就她成了老大了?
认清了这个形势后,金煞宫的上上下下都对采采恭敬起来。
作为伴娘的蓝月姬这几天一直陪伴在新娘子采采身旁,替她上妆,替她佩戴好每一件首饰,准备好所有的一切时,她一手提着红盖头,轻声在采采耳旁说了一句:“答应我,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辜负他,好么?”
采采侧头看时,只见她笑得眉眼弯弯,但是眼眸中却似蒙了一层水雾,美艳的脸庞上,透出一丝凄婉。
“蓝姐姐,你别再这么委屈自己了,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采采由衷地替她感到心痛。
“胡扯!今儿可是我妹子的大喜日子,我这个做姐姐的开心还来不及呢!”蓝月姬嗔怪道。
“姐姐,你别看采采傻,可是我心里跟明镜儿似地,你既然那么喜欢神仙哥哥,为什么不跟他说呢?你把喜欢都藏在心里,他又怎会知道呢?”采采十分惋惜道。
“傻妹子,既然你都能看出来我喜欢他,他又怎会不知?他心里只有你一人,旁人就算是将心掏出来递给他,他也是不屑一顾的。好了,你别再瞎想了,赶紧地给我盖好盖头,你没听到外头已经是锣鼓喧天了么?新郎官儿早就等得心都焦了,你就忍心让他受这份煎熬?”蓝月姬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
正说着,忽听外面有喧闹声,是姬金澜上门儿来接亲了,几个胆大的侍女笑嘻嘻地守在门口要红包,姬金澜十分大方地每人都赏了黄金九两九钱。侍女们接过赏钱,心悦诚服道:“恭祝宫主和夫人长长久久白首相携!”
原本就被他的威风震慑得不敢太过放肆,手里又拿了人家这样丰厚的红包,侍女们自然就不再坚守大门,很轻易地就开了门。
“这些个丫头们,可真是经不住恩威并用,这才多大的功夫,就丢盔弃甲把大门给打开了,呵呵,新娘子,走吧,姐姐扶你上轿了!”蓝月姬笑着,伸手去搀扶采采,采采站起身,极为难得地迈着小碎步走出了大门。
“我把我家这宝贝妹子交给了,以后若敢让她受了委屈,纵然你是宫主,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依的。”蓝月姬将采采的手交到了姬金澜的手里,他笑着接过采采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
采采只觉得冰凉的手一下子被暖意包围了,心里也跟着一暖,但是胸腔里有块儿地方却是极为空洞,仿佛缺失了什么似地,隐约地只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似乎她曾经把手交给谁似的。但是她用力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因为蒙着盖头,采采生怕会摔,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
“采采,跟着我,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不会让你磕着碰着的。”姬金澜看出了她的担忧,柔声安慰道。
这话入耳,采采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只是跟着他一路向前,终于走到了大门口,姬金澜小心将她抱上了花轿。
轿夫们抬着轿子绕着金煞宫转了一大圈儿,复又回到了正门口,然后小心停下了轿子,姬金澜从轿子里面将采采抱下来,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新房。
当夜,姬金澜被属下们灌得酩酊大醉。平日里他总是威风八面,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属下们哪儿能不尽心尽力地招呼他这个新郎官?最后还是华一良可怜他,偷偷塞给给了他一瓶解酒药,他才不至于被人抬进洞房。
跌跌撞撞进了洞房,在蓝月姬的帮扶下,姬金澜总算是晃晃悠悠地挑开了盖头。
“来,喝交杯酒!”蓝月姬替两人倒好了酒,一人一杯递到了他们手中,奇的是,醉得人都站不稳了,姬金澜竟然把那杯酒端得牢牢的,一滴都不曾洒出来。
“采采,我们喝了这杯酒吧。”姬金澜口中喷出浓烈的酒气,眼睛却出奇地亮,似乎里面有水波在荡漾,虽然每天都能见面,但是采采还是被惊艳了一把。
“神仙哥哥,你好美!”采采口中有可疑的液体的溢出,她猛地咽了口吐沫。
两人几乎是伸出手,姬金澜轻轻一绕,便将手从她的臂弯中钻了过去,采采此时已经被他迷得三荤五素的,竟然迷迷糊糊就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姬金澜喝干了杯中的酒,犹自紧紧盯着采采的脸,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是害怕自己一动,就从美梦中醒过来。采采更是被勾了魂魄,痴痴地望着他不舍得眨眼。这么美的神仙哥哥,从此后就是她的了?这简直是令她难以置信。
蓝月姬看着两个发呆的人儿,想要出言提醒,却终于发觉她们的世界里此刻已经容不得旁人的存在,当下眸色一暗,挥了挥手,示意丫头们退下,她自己也轻轻走出新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姬金澜犹如一尊石雕一般站立不动,采采终于感觉到脚麻了。两人的手还维持着喝交杯酒的姿势,采采忍不住抽回了自己的手。
姬金澜被她惊醒了,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他的梦。
采采刚挪了一下脚步,只觉得脚底一阵麻痒刺痛传来,她忍不住尖叫一声:“呀!”
门外偷听的人都在那里暗暗激动:开始了,终于开始了,他们的伟岸的宫主要吃干抹净娇小的采采姑娘了!
姬金澜听到采采的叫声,赶忙伸手去扶她,却忘记了他自己的脚也站麻了,脚下一软,他的身子不稳一下子朝采采扑过去,采采原本就站立不稳,这一下两人双双向采采身后倒去。
姬金澜被这忽如其来的刺激惊得酒醒了一多半儿,总算来得及在采采身子落地之前将自己的身体垫在了她身下,采采摔在了人肉垫子上,姬金澜则结结实实地摔倒地上,脚下顿时像被扎了无数钢针一般,忍不住呲牙闷哼:“唔!”
门外的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原来采采姑娘也这般凶悍,真看不出来啊!
看我我下。“有没有摔痛?”姬金澜躺在采采身下,顾不上自己的疼痛,紧张地问。
“我没事,神仙哥哥,你摔痛了没有?”采采脸儿红彤彤地,一半是害羞,一半是因为刚才那杯合欢酒。
此刻,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采采的脸正对着姬金澜的脸,身子也一大半贴在他的身上,姬金澜酒意原本没有退光,加上又是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儿,他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燃烧起来,他费劲地咽了口吐沫,想要忍住一亲芳泽的冲动,但是下一刻,他的唇不受控制地对着那红艳艳的唇吻了上去。
采采被吻得晕乎乎的,恍惚间只觉得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将一根根丝线从胸腔里往外扯,胸口又闷又痛,下意识地哼出了声儿。
姬金澜正吻得迷醉,被她的这一声儿吓到了,赶忙停了下来。睁大眼睛一看,两人就这么躺在地上,实在不妥,便扶了采采的腰,好让她可以坐起来。
采采用双手撑在他胸前,借着他的搀扶,一使劲,猛地坐在了他的身上。好死不死地,却正坐在了那硬邦邦的物件儿上,姬金澜忍不住惨呼一声。
门外的人都暗道:好惨烈啊!宫主明天该不会下不了床了吧?
下一刻,他们竟然听到了一句令他们笑道狂喷的话。
“神仙哥哥,你身上怎么也长着暗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