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马车帘子被人掀开,有人掠了进来。采采还来不及惊呼,就听到一个魅惑的声音道:“娘子是说为夫眼里全没有是非黑白么?”原来听说采采被招入宫,他放心不下,一路尾随而去,等候在宫门口。
“不敢不敢,我逗芳野玩儿呢。”采采赶忙狗腿道。
“下不为例,否则我可要好好惩罚你了。”姬金澜笑得一脸暧昧,采采听到“惩罚”二字,不由得就想到了以往做了错事,某男在床上的惩罚,当即便红了脸。
“姐姐,这可是现世报呢,姐夫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芳野笑着拍了拍采采的手。
“橘小姐放心,今晚我就好好惩罚你姐姐一回。”姬金澜一语双关道。
“好呀,我这妹妹胳膊肘子朝外拐,你这个夫君也跟着朝外拐,我要离家出走了,呜呜!”采采用手捂着眼睛,做出一副悲戚状。
橘芳野和姬金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起动手,一左一右拽开了采采捂着眼睛的手,果然,某女咧开嘴笑得正欢呢。
被当场揭穿了的某女恼羞成怒瞪着眼睛道:“你们两人倒很有默契嘛,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养成的?”
橘芳野羞得伸手就去打她,采采更加得理不饶人道:“哎呀呀!被撞破了奸情竟然恼羞成怒了!”
橘芳野更是不依,追着要打,恰好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太子府门口,采采轻轻一跃,便跳下了马车,橘芳野想要追她,无奈轻功比不上她,只得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跺了跺脚。姬金澜一笑,便尾随其后,追了过去,打算趁机好好“惩罚”她一回。
“她就是这样,让人又爱又气,偏生又无法让人真正恼了她。”花雨沛坐在府门旁的一角轻声道。
“花太子到现在还是无法放下么?”橘芳野满心酸楚道。
“我若说我放下了,你信么?”花雨沛淡淡道。
“只要你这么说,我就信,哪怕你只是为了敷衍我。”橘芳野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道,那双眼睛青澈得像泉水,却又深不见底,引她不由自主沉迷。
“我为何要敷衍橘小姐呢?”花雨沛道。
“因为我想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与你白首偕老。”橘芳野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花雨沛忍不住笑了起来。
“橘小姐,给你个忠告,表白这种事,应该留给男人。”花雨沛笑道。
“可是我日盼夜盼,我心中的男人总也不肯多看我一眼,如果我再不表白,他岂非是一辈子也不会知晓我对他的情意?”橘芳野咬着嘴唇道。
“人非草木,你若总是对一个人好,他又岂会不知?”花雨沛依旧风轻云淡。
“就算他知道了,他的心里眼里也只有那一个人的存在,我对他的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橘芳野沮丧地低下头。
“怎会一文不值呢?橘小姐,有些人的情意,如同涓涓细流,一点一滴慢慢流淌进心田,不容你无视,因为水滴石穿,终有一天,会润湿了那干涸的心田。”花雨沛轻声道。
“这么说,花太子并不讨厌我?”橘芳野激动道。
“像橘小姐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哪个男人舍得讨厌呢?”花雨沛道。
“那么,答应我一个请求好么?”橘芳野抬起眼帘道。
“说吧。”花雨沛深吸一口气道。
“以后别再叫我橘小姐了,叫我芳野好么?”橘芳野娇羞道。
“好,芳野。”花雨沛点点头。
晋绥不知何时冒出来,站在花雨沛的背后道:“太子,你何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呢?”
“既然这是她期望的,我就如她所愿吧。横竖橘芳野没什么野心,也没有什么裙带关系,作为太子妃,她是个最合适的人选。过些日子我的腿能站起来之后,如果太子妃一位再空缺着,朝中那帮大臣们恐怕又要掀起风浪了。”花雨沛面无表情道。
橘芳野一溜烟跑进了采采住的小院,猛地一把推开了门,却见姬金澜正搂着采采在狂吻。Pxxf。
“哎呀呀!大白天的,你们害人家长针眼了!”橘芳野羞得扭头就往外跑。
“橘小姐,抱歉,原本我打算晚上再惩罚你姐姐,可是谁让她这么秀色可餐呢?”姬金澜冲着她的背影大声道。
“混蛋,你害死人了,这往后我还哪里有脸见人?”采采气恼地垂着他的胸膛。
“我们是夫妻,又不是奸夫婬妇,怕什么?”姬金澜笑得一脸得意。
受了刺激的橘芳野一路狂奔,直跑到自己的卧房,犹自脸红心跳,坐定之后,不由得开始想入非非,不知道哪一日花太子才能如此对待她,虽然很羞人,但是想必其中滋味应该是噬人魂魄的吧?否则采采又怎会眼睛发亮脸儿柔媚呢?
采采自从见了皇后之后,心心念念就是橘芳野的婚事,总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花雨沛说,但每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情意她不是不知道的,于她而言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当她在城墙上晕倒之时,绝情丹起了效,伤了心肺,那样的身心损伤,令她终于放下了过去的事。但是作为心有愧疚的花雨沛,这段情却远远没有过去,或许一辈子也过不去。
“哥哥,这些日子一来,我瞅着沛儿那小子没什么动静,我寻思着咱得找个机会,趁大家都心情舒畅时,我好跟沛儿说,让他主动向芳野妹妹求婚,否则他拖得起,芳野妹妹一个女孩子可拖不起。”晚上躺在床上时,采采在枕畔又提起这事。
“行,你说吧,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姬金澜点头道。其实他是最希望看到花雨沛娶亲的那个人,毕竟只要他一天不娶妻,他都会担心他抢走采采。
“后天是美人和玉颜的生辰,我们就以此为名,提议出去郊游,到时候我找机会跟沛儿说,让他趁热打铁,赶紧向芳野求婚。”采采眼睛一亮道。
“嗯,这个主意很好,我原本还想着该怎样替他们两个庆贺呢。美人这丫头在府里早都呆腻了,这几天一直都嚷嚷着要出去玩儿呢。”姬金澜点头赞同。
“还说呢,这可不都是你从前给她惯出来的毛病?”采采撅了嘴道。
“谁让我家美人这么招人疼呢?谁舍得委屈她?你没看到蓝护法都被她吃得定定的?”姬金澜笑得春花灿烂,采采的心不由得一荡。
“也是哦,这丫头总有本事让人围着她转,就连玉颜都成了她的听话小跟班。”采采窝在他怀里嘟哝道,其实她也很自豪的,毕竟自家闺女惹人爱,她这个做娘亲的多有面子啊。
“这都是随了你了,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说你长得也不是那么倾国倾城,怎么就那么能惹桃花呢?”姬金澜满眼宠溺看着怀中人道。
“你的意思是我长得难看?那好,我家神仙哥哥看上了哪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为妻的亲自去替你求亲?”采采一脸酸楚道。
“唉!我是中了你这神医首席弟子的蛊了,放眼整个大陆,实在是无人能解,这辈子只好跟定你了!”姬金澜假作悲催的模样叹息道。
“哼哼!得了便宜还要卖乖!”采采哼哼唧唧,那厢早已一个饿虎扑食,火辣辣的一个热吻袭来,把她后面的抱怨都捂在了口中,只余下柔媚的破碎的轻吟。
第二天,采采替花雨沛用针时,捎带着提了下去郊游的事,花雨沛沉吟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橘芳野一听郊游,便乐呵呵地去厨房精心准备食物去了。作为一个琉球国的贵族千金,针线女红外加烹饪之术,统统都是必修课,橘芳野自然也是十分擅长的。
这厢采采用完了针,皱着眉头一脸迷惑道:“不对呀,按照脉象,你应该是可以站起来了,怎么你这腿还是没感觉呢?”
采采边说,边挑了一个比较敏感的穴位扎了一针,花雨沛一脸木然,似乎那针扎在了木头上。采采不服气,又挑了几个穴位扎了几针,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不由得烦躁起来,三下五除二收拾了银针,气呼呼地走了。
待她走远了,晋绥悄悄溜了进来,看到花雨沛正拿着手边的毛巾在擦脑门儿上的汗。
“我说少主啊,您可真能忍啊,那么长那么尖细的针啊,你楞是能装作毫无反应?”晋绥一脸心痛道。
可有有橘。“废话少说,本殿下要是不装,她看到我利利索索地站起来了,还不早就带着美人离开了?我是真舍不得她们两个走啊。”花雨沛呲牙咧嘴道。
“少主,这事儿您必须放下了,老是把过去的人存在心里,对谁都没有好处的。”晋绥又开始老生常谈的每日必劝了。
“不是我不想放,而是我这颗心啊,不由自己控制。”花雨沛一脸忧伤道。
“少主,您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了,又如何统领满朝文武大臣和天下百姓?”晋绥又是心痛又是心焦。
“晋绥啊,你不知道,人这辈子最难的事,就是控制自己的心,它远远比统领天下要难得多。”花雨沛的面色又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