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一早上,张父张母还有张霞早早地过来了,黄元民夫妇已起床,家里有人,张里也早早地爬起来了,只有孕妇黄诗韵还懒在□□,母亲丁丽萍则进卧室陪着女儿体己话。老人们也是习惯早起。
见了面又是一番客气祝福,张母才满心高兴地下厨房做早饭,吃完饺子,几个男人都下楼转悠,张里在后陪着老人们。
大年初一,在钟吾的地方是老规矩,这是玩的一天,所有人都是闲了吃,吃了闲。男人们凑在一起赌钱、打牌,尽兴的玩,女人们也都不管自家男人,亲朋好友间也都串门。
楼下不少老人们也在晒太阳,今天的初一是个好天,太阳暖烘烘的,没有什么风,天气好得很。看到丁老,不少老人都熟悉地道声:老丁,新年好!
看着身后的三个人,老头们有些新,张里是区长,有不少老人也认识,但张父和黄元民则是生得很,一个衣着朴素,脸上笑容朴实,一看就是农村上来的,另一个衣着鲜亮,气态雍容,脸上虽也是微笑着,但浑身都有一种不出的威严,令人不敢正视。
丁老则有些兴致勃勃地一一和众人打招呼,凑到人堆里,几个下象棋的老头看到他来,都忙着起身笑着招呼:老丁,你来,你来!
丁老也笑着不客气地坐下,笑问:“老哥几个,今天谁来?”
人群里有一个生面孔的老头,身板也是硬朗,看样子有个六十多岁的样子,其他几个老头均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肯上前,只有这个新来的老人上前道:“我来讨教讨教!”
丁老也笑眯眯道:“好,请坐!”接着问旁边一个熟面孔的老头道:“老陈,这位是?”
谁知这新老头也不客气,一坐下道:“我姓郑,我来女儿家过年的,他们不认识我!”
爽快的性格很对丁老的脾气,当下他心下也高兴道:“好,老郑,请!”二人着摆开了阵势,厮杀起来。
这下旁边的人也都围上来观看,黄元民见岳父在这里这么多熟人,心下倒有些意外,不过心下也高兴,岳父母年龄越来越大,自己又常年在外做官,很有些牵挂老人,这下终于放心了,这次见岳父母的气色在仪华时好多了。
黄元民当下也站在岳父的身后观站,张父不爱象棋,但也陪着站在旁边,张里也是久闻姥爷棋艺高超,听他吹嘘得有些厉害,心下是好,挤在旁观看。
虽围上来的人多,但黄元民这边身后的人并不多,可能是经年的官威,上位者气度的积陈,让不少老头都不愿在他身旁,这让一向身后人多拥挤的丁老有些略感不同。张里也注意到了这点,不过正好,方便他在旁观看。
老郑头的棋风也是凌厉得很,上来就与丁老针锋相对,不甘忍让,二人相互对攻起来。这让旁边观战的老头们是大开眼界,纷纷对这个叫老郑的老头是刮目相看。一边看一边声地议论着。
感受到对手棋风的锐气,丁老眯着眼,叨起根烟,张里也适时地点上火,顺手又给岳父和父亲,还有周围几个看热闹的老头们都发了下,连对弈的老郑也叨起了烟。
接烟的老头们都高兴得眉开眼笑地,有的笑道:“张区长,谢谢呀!你这是好烟!”
张里则是无伤地笑笑道:“啥好烟,抽抽玩!”老头们这才都笑点上烟,有的还偷偷地将烟夹在耳朵上,自己从口袋里重新拿出平时抽的便宜烟,也点着。
丁老眯着眼抽了两口烟,对手的棋风是锐不可挡,一看就是有过军人经历的,这点他是很敏感的,但是勇猛十足,必然会在谋略上相对要落了下乘,当下心中也暗自计较,这家伙的现在水平与自己刚从部队退下来的水平差不多,看来还得用自己在地方工作这些年的凝练来对付他!
正所谓亦刚亦柔,刚柔相济才是最高水平!这里不单有棋艺上的水平,更多还有对人生的感悟,正是棋如人生!
丁老随后棋风一转,变得有些飘了起来,这与他一贯的刚猛有些不同,旁边几个老头看得有些意外,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眼丁老,见他还是一脸正色的样子,于是又纷纷低头观摩起来。
显然老郑也没想到对手用这样柔韧的手法在化解自己的进攻,几番受挫,好像打仗似的,气势慢慢地弱了下来,凭得是一股气,拳拳落空,气泄后,自然破绽就出来了。
丁老则是抓住机会,连连得手,最后,丁老是一车一马,老郑是一车一炮,成了对峙状态。
但显然老郑的斗志已失,棋谱有云:车炮无杀着。一味地维护,始终最多只能落于不败之地而已!
两人周旋了一会,丁老笑道:“我们和吧!”心下对老郑的棋力也很是赞叹。
“还是你棋高一着呀!”老郑这下也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包烟,先发了支给丁老,又一一发给旁边的老头。
两人一盘棋直下了一个钟头还多,很有些将遇良材的感觉。
张里眼尖,一眼就看到老头抽的是白皮的内部专供烟。
老头们这下都才心满意足地议论起来,每一步怎么怎么的,两位棋手也都一笑起身,两人相互摆摆手,分头背手离开。
黄元民跟随在后面,声道:“爸,这老头好像是军人出身吧?”
丁老手一摆,笑道:“肯定是,而且是上过战场的!杀伐意很浓!这个老郑不简单呀!”话里也是赞叹之意,但接着有些自得道:“但还是刚猛有余、谋略不足呀!下次有机会还是要再切磋下!”
“那是当然!您老的棋艺是见过大风浪的!”黄元民也如青年般拍起了老泰山的马屁。
果然,丁老是一脸得色。张里在旁见状也是偷笑。
转了会,看看时间还早,黄元民吩咐一直在旁陪同的女婿道:“带我去你们市里转转吧!”
张里连忙答应好的,着就跑过去发动汽车,张父见状,也笑道:“亲家,你们去吧,我回楼上看看!”
黄元民笑道:“行,好久没来项州了,想看看有什么变化!”
张父自是知趣,一个大省长高官,出去转转,很有些巡视的味道,自己一个农民跟去瞎掺乎个什么劲?
张父自是回去不提,张里把车也开了过来,过年期间为了不麻烦老钱,干脆他自己开了起来,彻底让老钱休息休息。
三个男人这才上车,整整三代官场的佼佼者,全因机缘的巧合,共坐到了一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