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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随后再次召开的国土规划会议上,市长姜宗宪宣布了,成立招投标组,原则上是以国土领导组为班底,再加上仲裁、纪委监察等部门,这样一个完整的决策机构便成立了。
“这次的公开招投标工作也是城建上的一个重要部份,我建议由分管副市长何厚才同志担任这个组的组长,全权代表市政府处理相关事宜!”市长姜宗宪脸上严肃道。
由于有了市委书记海源的话垫底,何厚才也明白了些猫腻,在整件事上他适时的选择了沉默,他不打算再插手其中,听到姜宗宪法如是,当下也诚恳道:“姜市长,我有不同意见!”
“呵呵,”市长姜宗宪这时脸上换上了和气的笑容,道:“何市长,有不同意见你!”
会议室里诸人都望向了何厚才,张里也心下微感诧异,自从参加这个会议后,他每次均是表示沉默,只带了耳朵来听,紧闭嘴巴。
清了清嗓子,何厚才朗声道:“这次的招投标工作是市政府的示范性工程,建成后将是城市建设上的样板,意义重大,以后还要有很多工作需要跟进,但我这边现在的城建开发公司也是一大摊事,恐怕无暇分身,因此我提议还是请姜市长一把手负责更稳妥,对整个城建工作也能更好地起到指导作用!这样也符合惯例!”
听着听着,市长姜宗宪的脸上笑意盎然起来,开口道:“大家看怎么样?”
下面的众人自是不放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当然也是纷纷表态应该应该!
市长姜宗宪的脸上也是和言诺色,笑道:“何市长倒是会甩担子,自己轻松了!”
“好了,那我就亲自抓吧!”
这下会议室里人人也跟着善意地笑了起来,但大多数人的脸上的笑容都有种献媚的意味,冷眼旁观了一切,张里夹在人群中,也是脸上挤上了微笑。
随后,在地块的挑选上,何厚才又作出了重要指示:“既然是示范性的工程,一定要有代表性,这样更能突出榜样的作用!”
有了市长的话作依据,国土局、规划局等相关部门也迅速地理出了合适的地块,这些地段在现在的市区里无一不是热门理想的,绝对是含金量很高的。
看着手上的文件,张里暗自地琢磨了下,他现在也隐隐约约地体会到何厚才主动退让的原因了,既然上面都放过了,自己又何必在这个破事上纠缠不清呢?遂也丢过不理。
此后,项州市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大规模城建工作,市政府也适时的提出了“建设新项州、经济大发展”的口号,项州城区多处开始动工,市区的工地随处可见,呈现出一种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作为城关区的政府一把手,张里现在的工作相对清闲了许多,本来是他主提的发展思路,结果执行权却被上级收走,现在只是沦为了配角,每天跟随着,在市里相关指令发出后,到处做着配合工作,虽然也是忙,但内心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他时常觉得难受。
但弄清了事情原委的他,一点也不急,悄悄地在暗中伺机。
与他的外松内紧相,区委书记徐朔则是显得繁忙起来。
最近是农村芒种时刻,过了一冬天的麦现在正是收割时节,农村家家户户的抢收正在进行,按照“书记工程”的计划,这季农作物收割完毕后,即将开始引进种植所谓的高产良种稻。
早在一个月前,相关种子已经交到了农户的手中,现在稻秧育苗工作早已完成,农民们花了较高的价格购买的新稻种,现在全部都已变成了绿油油的秧苗,待农田里的冬麦全部收上来后,施上农家肥,地里引上水,农用拖拉机一番深耕细作后,这些女敕稻秧苗也会被插到地里,开始了新一轮的夏季水稻生长过程。
区委书记徐朔频频地往乡下跑,有时一跑一整天,到处视察工作,指示农村的抢收抢种工作,包括一些引水问题,农村机耕的柴油缺乏问题,需要协调的,他也一一全力的解决,俨然一副工作尽职尽责的县区父母官形象。
不少基层的干部都很感动,对书记的工作如此辛勤劳作,纷纷是交口称赞,但农民们则是有些反应平淡,甚至有不少农户对统一种植新品种表示不满,他们都在农村世代为农,在这些新生事物面前,显得很是谨慎微,不太熟的东西一般接受程度上都会很慢。
还有一个不好的现象,每次书记到田间地头视察工作,总是前呼后拥的一大堆,车一溜,饭时回到乡镇都是大吃大喝,饭毕再下去走马观花一番,个个喝得都是满嘴酒气,个别的干部还哼哼呵呵地乱作指示,搞得下面的确良一些村干部有时也心中有怨言,甚至有些基层乡镇干部私下都在闲聊,要是书记天天来就好了!
当然区委书记徐朔的频繁到基层,也给那些乡镇的主官们带来了熟识的机会,他们私下都知道新书记来头大,靠山硬,路子野,敢收敢拿,于是纷纷瞅准时机上前一番巴结奉迎,然后就是找机会表心意,当然还有的要求。
连带着司机老马最近也在车班里,开始改抽二十多元一包的“玉溪”了,在一众同仁面前,显得很是大方,没事还隔三差五喊上几个同事,当然是部份人恭维得他高兴时,出去到外面打牙祭,当然都是有人买单的,一时是人人羡慕。
老钱也混在一众同仁中,有机会也随大流一通吃喝,但是还是一如既往,三缄其口,敏感问题不参与、不插嘴、不议论的“三不”原则,越是这样,越显得一号车的老马是人格魅力高大,身边是人气旺得很。
这些问题,老钱只是在闲时与秘书周一鸣胡扯了些,后者自是有心地溜缝在张里面前闲扯了出来。这正是他的机灵之处,秘书是领导身边最接近的人,不但要在工作上做好助手,同时也应是领导的眼手的延伸,这种言论搜集也是其中之一。
张里一边听一边是暗暗皱眉,徐朔此举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样下去将会在整个城关区的近二万名干部中间造成非常坏的影响,风气一坏,那自然作为一级政府的职能也会变了味,人浮于事,如此下去怎生得了?
就在他暗自担心的时候,身上的手机又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阔少的电话,张里嘴角一挑,有些头痛地样子,接通了手机,
“姐夫,晚上我请你吃饭,有事找你!新世界酒店!一定要来!”阔少急匆匆的完,便挂掉了电话,张里还没来得及上话。
自从上次家宴款带他后,这个家伙又一溜烟的不知道在忙什么,只知道他一直在项州,但时不时地会来个电话,问某某人的情况什么的,张里也弄不清他在搞什么,只好尽自己所知,告诉他一番。
苦笑一声,看看表,还有会时间,张里只好静下心来处理手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