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电视看了好久的本地电视台,都只是报道第九次台风在莲花台登陆后忽然改变方向冲着黄龙坡一带而来。还好没有那辆大巴的报道。我想大概是大巴命大已经冲出去了。我心里就觉得很是轻松了一些。吹着口哨放心的去冲过澡。冲完澡觉得浑身特别的舒服,很想上床一觉到天明。
我正朦胧中,门忽然被捶打得震天响。我很生气得骂道:“哪个冒失鬼,不要人睡觉啊!”打开门却是杏儿,杏儿一脸的惶恐,几乎快要哭了:“乔羽,不好了,那辆大巴……”我猛然意识到灾难发生了,马上打开电视地方台正在报道这件事。电视镜头中的那辆大巴,像个瘫痪的怪物横卧在马路中间,车头却被甩到一边和车身完全的月兑节,像个被斩了脑袋的尸体,流着鲜血。旁边的记者正冒着瓢泼的大雨作现场报道,说由于道路被堵施救人员才刚刚抵达现场,现场十分的不乐观,不排除有旅客被甩下坡地的可能。大巴上共有乘客二十三人,重伤居多,不排除事态进一步恶化的可能。接着播放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画面。杏儿看着惊呼着,又哭着。她捂着眼,我身边颤抖着,嘴里说着:“二十三个,二十三个,怎么会这样?”
我拍拍她的肩膀,理理她的柔发,安慰她:“只是重伤应该都能抢救的过来。”她含着泪的眼睛很急切的望着我问:“真的吗?”我说真的,老天不会那么残忍,一定会帮那些可怜的人。
杏儿情绪慢慢好些。我问她你吃过了吗?她答道吃了一点,我就不再问她。看她很单薄的身子爱惜地说:“以后不准你蛮干,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子骨。”她有些不解问,你说的是刚才在雨中吗?我说是呀,我看见你冲下了车,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你,骂你傻丫头,小心被风吹上了天!
她扑哧一笑,说我有那么轻吗?还说我,你呢,简直是不要命了。她说着这话,忽然的打住,很认真的看着我。我被看得不自在,下意识的抹抹脸上是不是刚才光胡子哪里还没有弄干净。
她又扑哧的笑着,眼睛还是那么看着我。我问她:“笑什么,脸上有缺陷你就说,我大度得很不会生气的。”她才止住笑说:“哪有什么缺陷,简直是太完美了。你今天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你真不简单!”
“是吗?”我笑了,心里被这样的恭维弄得很舒服。我还想滔滔不绝的地说些大话,却看见杏儿扑闪着有神的眼睛还是望着我,那眼睛水汪汪的,像漓江的水清澈见底。我忽然不做声,我想在这样的女孩面前,任何杂质都可以一下子被荡涤的干干净净。我觉得我的心灵也在一霎那被清除了污垢。
我说:“这也没什么。其实我们很多事情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不管用什么眼睛去看,关键是自己眼睛的角度,角度不一样,看到的结果也会不一样的。”杏儿捧着脸很专注的听我说,好像很听话的小学生认真地听着先生讲课。我却忽然的打住,盯着她看,她也没有发觉,我不觉得失声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