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把肩膀借给我靠一会儿吗!”她撒着娇,把头完全靠在我的怀里。我感到她身上的温暖和柔软,还有香气,是不是她的体香我不能确定,但我知道她应该没有化很浓的妆。那香气很特别,我却又不知道特别在哪里。懒
在夜风中,在天上星星的注视下,我们居然和身边的情侣一样偎依着。我的耳畔进出的是她很均匀的呼吸,她像是在我的怀里正酣然睡去。再远些是帐篷里传来的悉悉索索的笑声。更远的也更近一点的是大海在歌唱。他像个忧愁的诗人站在海边吟唱着诗行;又像是音乐家在海边拨弄着吉他,唱着一首首哀怨的歌。
哗——哗——海浪一声声的呼吸,像是要踏准诗人的韵脚和歌手的节拍。
我摇摇了她,说:“海边湿气重,你身上穿的单薄,快回去吧。”
“那你呢?”
“我还待一会儿,这里好美,我想再看看!”
“我也是!”
我无法只能任由着她继续迷恋着我怀里的温度。
哗哗,哗哗,哗哗……海浪好像变了节拍,速度很欢畅的跳跃着,在点点星光下,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你说今天的月亮会非常的美吗?”
“月亮?对啊,今天是十八,月亮出来的要晚些,但应该也很美吧?”她在我的怀里问我。
“十八?”我喃喃的,像是跟自己说着,“都十八啦!时间过得真快!”虫
“是啊,真快!但有时候时间又是像蜗牛在爬。我们约好了在我生日那天会和他一起踏上烂漫的爱琴海之旅,为了这一天,我们好像等待了一个世纪,但还是这样的……”她没有说下去,肩头抽搐着。
“别想这些,杏儿,听话。”
“三天前是我的生日。”
“是吗?”我却没有惊奇,我想起了那个晚上,也就是三天前的晚上,在水边祭奠着男友的她精神恍惚。才三天,却让我觉得是跨越了很多的岁月。
“是我二十二岁的生日,我的生日是月圆之夜——六月十五。但我的母亲却在第二个月圆的时候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但那时候我不会悲伤。我居然感觉不到她的离去会对我有多大的伤害!可是她的离开让我痛彻心扉!”
我拍拍她,示意她不要说,但她还是说了:“我能肯定我们相爱的很深。但我们有时候也很厌烦对方,我甚至会讨厌整天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会有意避开他,会对他的爱很漠然,以为我们的时间会像流水一样绵绵不绝,我以为我们的幸福只是长篇小说才开了个头,可是蓦然回首的时候,他却忽然不在我的身边!你知道这样的伤害对于我有多大!”
“我知道,杏儿!不要再说了,我们听大海的歌唱吧!”
“大海的歌唱?”
“对,刚才她在唱着哀婉的歌谣,现在唱的是雄壮的进行曲!仔细听——”
哗哗,扑——哗哗,扑——
“听到了吗?”
“听到了!好动听的歌曲!”
大海的力量让我兴奋,而这时海上忽然跳出来的月亮更是让我们眼前一亮。帐篷里的情侣也都扒开了帐篷钻出来,仰望着天上的宠儿。
在静静的幽蓝色的大海上忽然洒下了一道银色的光芒,像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直接通向我们。月亮虽然有了一些缺憾,她的光亮依然令人惊叹。她的到来整个世界为之改观。天幕上群星黯然失色,悄悄地隐到夜幕的深处,整个舞台都让给了她,我们都看着她在天上尽情地表演和玩耍。
仰望了很长的时间让我们有了倦意,杏儿却依然兴致勃勃站立在身旁,像是看着心中的偶像。
月渐渐的升高,海滩上更加明亮,我们都能看清月光下我们的脸庞。在月光下,换了一身长裙的杏儿更是亭亭玉立,在晚风中长裙飘飘,婀娜的身材紧紧偎依着我。
她仰着脸,指着月儿,嘴里喊着,说个不停。
她时而很亢奋,事儿有很茫然,就像一个远在他乡的游子指点着故乡的影子,眼里满是思念和哀伤。
夜渐渐的浓了很多,海浪也疲倦了不再拍打着金色的海滩。大海睡着了,海浪也回家了。海滩上一对对情侣也渐渐地离去。
“回去吧,杏儿,明天还要早起呢?”
“你不回去我也不会回去,我不想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傻丫头,我难道不会回宾馆吗,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但我怕,我怕是这样!”
我心里一怔我没有想到杏儿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这样在意我?”我问。
“那当然了,因为你也很在意我,再说你还是我的……我的男朋友,虽然是假扮的,可我还是把你当做……当做我的……!你怎么叫我不在意你啊!”月光下,她的眼睛和天上星星一样望着我。我心头一动,说:“我就再看会儿海,没有别的事,别担心,这海边又没有大灰狼,怕什么,去吧!”
“不,要回去我们一起回去!”她很坚持,眼睛很雪亮的望着我,好像我心里一点想法她都看得很清楚。我的脸不觉得有些发热。只好说那都回去吧!她马上很高兴,在前面跳跃着引着我朝宾馆走去。
这个丫头真是坏了我的事情!也罢,也就让我再看看明天的日出吧。
我们踩着细软的沙子往回走,大海在我们身后发出甜甜的酣睡。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我很早就起来
了。我不知道有没有合眼,我是忽然的惊叫着坐起来。看着外面一切都是特别的静。宾馆里没有一点的响动,远处的大海也死了,就像昨夜的歌舞晚会也死了,激情过后都死了。我赶紧起来,我打开薄薄的背包,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是我很少会穿的很标准的衣着:上身雪白的衬衫,还很精心地打上红色领带,和大海一样蓝色的中分裤子,脚下是休闲鞋。自己仔细看了许久,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我下意识的翻翻背包里面也没有多余的东西。我叹口气,第一次在身上喷了些香水。这香水是宾馆配备的,我一直没用,现在就洒一下也让我的臭皮囊味道好闻一些。
我悄悄出了门,没有人看着我,我走出了宾馆,我回头看了一下总是觉得背后有人跟着。等我确定无人跟踪以后我才放心大胆的让步子发出一些声音。我没有带任何东西,临行前我看了几眼小青的照片,很冲动的想带上它,可是一想到它会出现在不好的环境中就放弃了。
出得门来,又重新踏上了细软的沙滩。身心忽然有种要飞的感觉,好像马上也要变成它们中的一员,好在这里温柔的躺在阳光下,听着大海的歌谣,或是看着月圆月缺。
天还没有亮,大概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有这样的时间应该是足够的。
我是想刻意制造美丽,但总是意外地被杏儿打破。那就不要追究完美,世界上有几个完美无缺的人?就这样去吧,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前方就是我永久的家,那蔚蓝色的大海翻腾着浪花,张开臂膀想要拥抱着我,欢迎着我的回归。
我往前面走,耳畔的海风轻轻的吹拂,夹带着海水的气息,还有鱼虾的味道;我注视着前方在黑色中依然蔚蓝的大海,大海上月亮的影子早已消散。月亮已经下班了,而太阳还要一会儿才能替上她。这是个空当,没有了光的来源,世界就是这样的幽暗,但这也阻止不了我向大海走去的脚步。
前方的海,她在歌唱,汹涌着,向我扑来。
我的脚丫忽然的清凉,我的脚丫亲吻着海水。清晨的海水是这样的清冷。我的心里打了个冷颤,我回头看看身后,身后只有海滩宾馆的灯火在远处闪烁着。别了,杏儿;别了,我的世界!
我转过身去,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向着大海的怀抱走去!
“说好了一起看日出,你怎么又是一个人跑出来了!”
“乔羽!”身后依稀可见她的身影。
完了,又一次被意外惊醒了美梦。我很恼怒的喊道:“你不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我又不是孩子你总是跟着我算哪门子事!”
她一点也不恼,在还很黑暗的清晨向我扑过来,拉着我说:“多冷的海水,你不怕感冒吗,快起来吧。”她看我没有动的意思,又说:“看来在海水里很有意思,那我也进来看看!”说着,就要去月兑鞋子。
“别,冷得很!”我忙说,叹口气重新上来。
这时天好像亮了许多,刚才还在西方很璀璨的启明星黯淡下去。
“快要看到日出罗!”杏儿在我的面前跳跃着。我看着她心里在说:活着真好,能看到你的笑脸更好!
“走,看那边有颗巨大的礁石,我们上去就可以更近的看到日出了!”杏儿拉着我向海边一块大石头上跑去。这颗礁石长得真是奇特,像个大象伸长了鼻子去海里去喝水。我们爬上了象背,杏儿还想到象鼻子上去,我不允许,拉着她坐到象背上,说:这样就完全可以了。
兴奋地她才作罢,却又想起我忽然的离去不打招呼,很生气的说:“你又犯规了,怎么又是一个人偷偷模模的来的,有秘密吗?老实交代!”我讪笑着,哪有秘密!只是睡不着一个人出来解解闷罢了,别想那么复杂?!”
“你有心事?说出来给我听听吧?”她歪着头看着我,想看出我是不是在说谎,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掉过头望向远方,说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她猛地笑着,早着呢,它掏出手机我看见才五点的样子。哎,看来我是被海边不眠的夜灯给骗了。
“出来都不带手机,害得我打了许多都没接!”
“忘了,杏儿。”
“是忘了吗?”
“是!”我肯定的点着头。她却摇着头:“我看你怎么也看不清楚,乔羽你一定有事情在心里,或者你心里也很苦是吗?”
“苦?我为什么会很苦呢?胡说啊你!”我死劲的一撮她脑门,“小丫头也充大人啊,我没有的是,放心吧!”
她的眼神还是很奇怪,我只好说:“信不信由你!”
“乔羽,你先坐下吧!”
我说我坐下了。她说不是这样的坐法,我问怎么坐才对?她天真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我要坐到你的腿上,你抱着我!”
“不行,”我很窘地站起来。
“为什么不行!我们只是,只是……”
“就是不行!”我很坚决的否定。
“可是这礁石多凉啊,我坐上一会儿就很凉,我很怕凉的,你忍心让我这样吗?你是我的男朋友,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啊!”杏儿的口才很好,说的不让我还口。
我无话可说,最后说那好吧,只是一次。她笑了,很有意味的笑容让我心里忐忑不安。我只有坐下去,礁石的确很凉,但我腿上很快温热起来,她身子坐上去,自然的向后靠去,我马上抱住她,不然的话她会栽下去。
在礁石上多了一对男女。男的眼里没有光泽,却十分爱惜的看着怀里的女孩,他不再看大海,大海没有她多情,他也不看日出,虽然多看一个日出是一种幸运,但他只是在心里想着怀里的女孩怎样才能摆月兑他,让她乖乖离开他,却又可以不伤害到她。女孩呢,心里也在旁算着什么,她的眼睛也不在大海或是即将要出现太阳的东方。
在晨曦中,在风中,在高高矗立着的礁石上,我们像一对完美的情侣坐在一起,我的怀里是美丽的她,我能闻到她身上香水味儿,她今天居然也洒下了香水。这香水很淡雅的散发着,钻入我的鼻孔,进入我的心扉。
“乔羽,”她幽幽的说着话,“以后你不准离开我半步,直到我完全放下他,我才会放开你。在这段时间里你必须哄着我宠着我,因为我是一个可怜的没人哄没人疼的女孩!”
我说是,美丽的小公主,我会在身边陪着你,直到你完全的放开,直到你重新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她听了很开心的笑着,翘着的腿也很开心的抖动着,垂在海面上,让海风吹着。她腿的光洁部位和我的腿摩擦着,有了麻酥酥的感觉,我的生命好像也在这种麻酥酥的感觉里重新积聚着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