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难儿愤怒地吼着,爬到独孤九劫面前,好让她看清自己的惨状,“我清白的身体是别人能碰的吗!谁都别想月兑下我的衣服!谁敢月兑下我的衣服,我就杀了他……”
独孤九劫冷冷地看着她,冷冷地道:“如果是孤要月兑呢?”
难儿心里一震,迟疑不定:独孤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她难道更相信胜千里所说的话?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怀疑自己?独孤九劫,到底在想什么?
难儿一边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看着独孤,一边细心观察着独孤的表情,想读出她的想法。
然而,独孤很冷静,也很冷漠,她根本读不出独孤的心思。
怎么会这样呢?独孤不是应该很反感男人对女人用强这种事吗?独孤不是很维护她吗?独孤不是应该对胜千里的行为感到很愤怒吗,不是应该立即砍掉胜千里的脑袋或者给予重罚吗?
但为什么,独孤现在却是如此无动于衷?难道,独孤更重视胜千里?
短短的时间,难儿却考虑了很多,最后咬咬牙,一脸悲伤地道:“难儿的一切,都属于皇上!月兑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
没办法了,在这种形势下,她只能这样赌了!赌独孤九劫对她的相信!
否则,她也许只能想办法装死或装晕倒之类的……但无论怎么想,都很难逃得过去……
独孤九劫听她这么说后,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看向胜千里,淡淡道:“胜将军,你深更半夜跑到女子的房间里,到底又是有什么事呢?”
胜千里强忍着钻心的痛苦,一字一字地道:“臣……怀疑……公主的……身份……不,是……性别……”
独孤冷冷地替他说道:“所以就在深更半夜,趁着这里没人时,一个人来这里检查公主的身体吗?”
胜千里眼里闪过胜利之色,点点头。
独孤接下来道:“你觉得你这么做应该吗?”
胜千里愣了一下,点点头。
独孤脸色一沉,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孤就在这里!公主是孤家里的人,你有疑问为何不先通过孤?还有,你第一次见公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如何能够擅自行动?你当孤不存在吗?”
这话震得胜千里颤抖了一下:“这、这……”
“再说了——”独孤的声音猛然提高,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气,“你跟孤征战多年,难道不知道孤最讨厌和痛恨什么吗?”
所有人心头俱是一震,眼里俱流露出畏惧之色:当独孤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时,就表明她发怒了!
独孤发起怒来,是非常可怕的!
胜千里颤抖得更厉害了,再痛也要说出话来:“臣……一切都是为了……皇上……请皇上、皇上明察……”
“为了我?”独孤猛然踢了他一脚,表情变得异常狰狞,“真是为了我吗?”
胜千里眼里流露出恐惧之色:“……”
独孤冷笑:“孤最恨别人骗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在这种局面下,你竟然敢对我说谎!”
胜千里猛然跪下来,顾不得全身的疼痛,不断磕头:“皇上……臣有罪……”
独孤道:“你再问你一次,你今晚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胜千里闭上眼睛,一脸死灰:“为了、为了……公主的……美、美色……”
独孤微微眯起眼睛:“我早知你性好渔色,但没想到,你的色心竟然大到这样的程度!竟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对我的人出手!你是不是以为你在战场上立了大功,就可以为所欲为?或者,你以为孤没有了你就不行?”
胜千里脸色惨白,冷汗岑岑,急着想解释,却发现嘴巴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独孤盯着他道:“孤重视你的才能,也重用你的才能,但孤也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无论有没有你,孤的军队和土地都不会有一分一分的损失!”
在这样的紧急时刻,他怎么偏偏就无法说话呢——胜千里在心里惨笑,只能拼命磕头。
独孤把头转到一边,冷冷地下令:“把胜将军关进禁闭室里,至于如何处置,等孤下令。”
“是——”几名教官沉默着,将胜千里拖出去。
胜千里说不出话,用哀求的眼睛看着独孤,但独孤,再也不曾看他一眼。
胜千里被拖走后,独孤看着难儿道:“你还能动吧?”
难儿虚弱地模了模额头的血:“没事的,歇息一下就好……”
独孤转头问侍从:“去请大夫了么?”
侍从恭敬地道:“已经去请了,很快就会到了。”
独孤问难儿:“你想要孤怎么做?”
难儿揣摩着独孤的话,轻声道:“皇上为难儿做得已经够多了,这点小伤口,难儿自己处理就好,不值得皇上担心和记挂。这么晚了,皇上连日操劳,应该去歇息了。难儿惹出这样的麻烦,令皇上不快,改日再向皇上请罪!”
独孤点点头:“很好,你就好好疗伤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罢,她就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没说一句安慰和心疼的话。
>接着,大夫来了,难儿让大夫清理了脸上、脖子上的伤口后,让大夫留下药,就请大夫离开了,自己则独自整理衣着和房间。
忙了大半夜后,终于一切整理妥当,她躺到床上,没有入睡。
危机暂时化解了,胜千里短期内是不可能说话了,但一旦他能说话,要想证明她的性别,易如反掌,她现在又杀不了他,要怎么办呢?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钟声、人声和操练的声音——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没有急着起床,而是一直躺在床上,因为,她是伤患,又闹了大半夜,早起可不符合“伤患”的做法。
整个上午都没有人来打扰她,直到中午,她的房门才被推开了,独孤九劫带着侍从走进来。
侍从放下饭菜后,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独孤九劫和她两个人。
难儿在心里暗暗道,独孤九劫会不会对她“验身”?
独孤九劫在床边坐下,问道:“好点了吗?”
难儿点点头:“好多了。”
独孤九劫道:“你还没吃东西吧?我来喂你。”
难儿受宠若惊:“皇上,您不用做这种事,难儿承受不起……”
独孤端起粥,勺了一口,送她唇边,微笑:“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孩子,大人照顾孩子有什么不对?”
昨晚这么冷漠,现在怎么会这么温柔?难儿把不准独孤的想法,小心翼翼地道:“那就多谢皇上了……”
独孤一边喂她一边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难儿吞下嘴里的食物,笑笑:“吓是吓到了,不过,作为一个很多人都说长得不错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也是难免,难儿并不是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没想到,在名闻天下的军校也会存在这样的事……”
独孤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喂她。
待她把一碗粥都吃完后,她才又道:“再怎么纪律严明的地方,总会有违规现象存在,何况是在由男人组成的、争强好斗的军队里,而且,在军队里,很多违规现象根本就不会被发现和得到处理!你是女人,如果你想在军队里立足,就要有面对这些危机的意识和觉悟,更要有解决这些危机的能力!”
难儿心头一震:“所以,皇上您昨晚没有袒护我,是想让我自己解决问题么?”
独孤点点头,又端起一碗点心,喂她:“如果害怕或解决不了这样的事情,就没有资格进入军队!我的军队不需要没用的人!而且,我讨厌看到这样的事,也不想管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事!”
难儿脸色一肃:“是!昨晚的事,并不都是胜将军的错,也怪我太大意和缺乏警戒心了!以后,我不会再给任何男人袭击我的机会,也会更加独立地解决掉那些可恶的男人!”
独孤道:“你这次随我来军校,还真是没白来。”
难儿微微一笑:“我是皇上的孩子,当然也要继承皇上的骨气。”
独孤放下碗筷,模模她的头:“你要记住你昨晚所说的话,不要输给任何人,不要让任何人小看你,不要让任何人伤害你和愚弄你,更不要寻求任何人的庇护和保护——包括孤的保护!”
难儿捧起她的手,恭敬而倾慕地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皇上,难儿知道您很强,强到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可是皇上,我想保护您——发自内心地、非常非常地渴望着,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您,也被您所需要!”
独孤一怔:“你这孩子……”
难儿将她的手掌贴在胸口上:“皇上,我没有任何小看您的意思,我只是很想、很想被你需要。”
独孤抽回自己的手,眼里闪过一抹沧桑:“我会等着,等着你被我需要的那一天。”
难儿点点头:“皇上,我会做到的。”
独孤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继续喂她吃饭。
喂好以后,她端起托盘:“你好好歇息吧,不要勉强自己,孤有事要忙,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罢。”
她离开以后,难儿继续陷入不安中:只要胜千里还活着,她的隐忧就在存在!
怎么办?她要不要刺杀胜千里?
可是,这里人员众多,又全是精英,她有办法杀掉他且全身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