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说,林嘉木是他们队的灵魂人物。夏浅是很认同的,但是灵魂人物作用的发挥,却只能是带领着他的队员们共同前进的时候。任林嘉木坐在场边对他们的比赛加以指挥,队员们的防守进攻却差强人意。借着第三节的领先优势一路胶着到了最后五分钟,林嘉木坐立难安,时不时抬头看夏浅的脸色。
女生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妥协:“你去吧。”笑:“记得把那座奖杯拿回来。”
林嘉木点头,认真而坚定:“好。”
一上场,林嘉木就竭尽所能地护着手里那颗小小的篮球,目标直指存放在主席台上的那座金光闪闪的冠军奖杯。如果忽略掉一瘸一拐的背影,他就像是放归森林的猎豹,拥有一方自由奔跑的天地。夏浅心疼又无奈,谁输谁赢对她又有什么重要,重要的只是林嘉木的感受而已。而他,身体的疼痛可以咬牙坚持,不尽到最后一分力就把胜利拱手相让,他会责怪那个热爱篮球的自己。
夏浅后来跟林嘉木说:“我很喜欢你打球时的样子。“
林嘉木想了想,问:“我打球时是什么样子呢?”
夏浅就想到了那场冠军赛,他只有在球场上才会有如此坚定的眼神,浑身散发着所向披靡的霸气,好像身体里有一座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泉,是以“喜欢”为支撑的。
“有自己喜欢的并一心一意地为之而努力,好像眼睛里都看不到其他东西,这样很好。”
“我第一次听别人说我打球时候的样子。”
离比赛全部结束只剩下最后一分钟,场上两队针尖对麦芒的互不相让,场下的观众也是近乎癫狂,满场的热气像是要把球馆掀翻。夏浅站在场边,如果不是韩望偶尔拉一拉她的胳膊,恐怕整个身子都会倾进场内。林嘉木他们队只尴尬地领先了两分,如果一不留心就有可能进入加时赛。现在的球权在他手上,右手控球,左手平放示意队友们放慢比赛节奏,尽量拖延时间,进攻二十四秒之前,才把球传给篮下的队友。
“如果这球能进,冠军就是他们的了。”
夏浅对韩望的点评敷衍地点了下头,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颗牵动人心的篮球。传进内圈、起跳、接球、投篮。
“空中接力。”韩望眼睛一亮,NBA的经典,“唉盖帽”
随着韩望语气过山车一般起伏,半空中突然伸出半截手臂,一只手掌毫无偏颇地拍在球身,准确无误地朝飞行那边飞去。队长一把接过,在运管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展开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展开反、攻。
“回防、回防”林嘉木一声惊吼,率先退回自己守卫的球场,队员们听到指令,快速回场,对准备投篮的对手形成包围圈。队长带球左突右闯找不到出手的时机,MIC却开始带领全场观众开始十秒倒数。
夏浅只觉得眼前一闪,一条白色的身影已从众人背后跑到了三分线外,击掌之后举手示意,队长孤注一掷强行把球向外线传去。
“四。”
七号接球。
“三。”
在地上一拍,摆出投篮姿势。
“二。”
身体一纵,篮球旋转着朝篮筐飞去。
“一。”
白制服方队腾地站了起来,电子屏幕的比分定格在88:87.绝地反击的乾坤扭转让全场达到沸腾的临界点,一个个大男生开心地抱在一起,不断有白色制服从二楼的看台上跳下来加入拥抱大家庭,几个人把他们的功臣往空中抛去。
林嘉木安静地望着还在地上跳动着的篮球,浑身的力气慢慢地流失,比赛结束,他将不再与这场盛宴有关。
夏浅深吸一口气,把那些难受的情绪堵死在心口,转身走向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