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叹了口气,悄悄离开了,经过木岸时,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那种眼神,说什么都显得浅薄。
木岸轻声说了句,“谢谢。”就进去了,醒了真是谢天谢地,也不能少了艾瑞,是他超群的医术,救了两个人。
良辰自醒来后,就呆呆的,正确的说,是听到艾瑞欣喜的报告声,她的手,颤抖的抚向了那还平坦的小月复。
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那里已经住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与她一同呼吸着,她都不知道,原来她要当妈妈了。
这种心情很复杂,从脑海中单君推开他的那一刻起,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很迷茫,她的爱再也找不到了。
现在又告诉她,她有了与他根本就分不开的联系,孩子有一半是他的,种在她的身体里,会慢慢长大,然后会有五官,最后会哭着来到这个神奇繁华的世界。
眼睛微微湿润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在暗中无法找寻她的答案,却在慌乱中,撞进了一双担忧的眸子。
那双眸子,有着对她关心与心疼,还有见到她醒来的喜悦,很熟悉,是曾经坐在一起三年的同桌,一直温柔的像是学长的存在,对她很照顾。
“木岸。”看着站在床边的他,她带着泣音喊了声,像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一样呜咽着,她不想这样,可是,她真的很茫然。
她的声音很破碎,听了让他的心再次承受着煎熬,他坐在床边,拍拍她露出被外的手,“我是,没事的,一切有我。”
同样的话,单君也说过,那时他深情的目光锁定了她,让她知道他是依靠,他是她的保护神,他都为她撑起一片天。
而听木岸说来,尤如兄长般的亲切声音,让她有如遇到至亲一样,变的有地方哭泣,鼻子一酸,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木岸还是拍着她的手,温柔的从来没有变过的声音,响在良辰的耳畔,“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欺负了你,我为你主持公道。”
良辰摇头,只是摇头,没人欺负她,她只是很伤心,很无措,因为那久远的记忆重新开始回旋,因为单君的反复。
“木岸,你说如果两个人从小就认识,长大要许嫁娶的两人,爱的是小时候的她,还是长大后的她?”
说什么骗子,说什么替代品,全都是因为小时候,他只在乎小时候,他爱的也只是小时候,他有没有忘记,他小时候不是许娶她,而是在大雨天…把她抛进了地狱。
如今只不过出现了一个同音的女孩子,他就变的不确定,欺骗?那是什么东西,难道他自始自终都只是在回想过去?
良辰不想那么想,可是,她现在真的还不明白,很不明白他骗子的涵义,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硬生生的打开那段…根本不快乐的记忆。
木岸看着良辰眼中的疑惑,她正在陷入自我矛盾中,“如果爱一个人,应该爱她的全部吧,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良辰心凉了凉,那么她该爱他现在体贴,还是该恨他小时候的残忍?他的全部明明成了两面,她该拿什么心来对待他?
“木岸,我累了,我想静一静。”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她本来就身体够虚弱了,意识也在吞没她,她想睡一觉,睡一觉,永远都不想起来了。
木岸起身,把她的手放回被中,她刚醒需要休息,他知道,“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有什么事,可以按铃。”
木岸轻步离开,良辰也陷入了无止尽的梦境中,让人无法看透的是,梦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一直走不出来,她走进了无形的网,逃不掉挣不开,也不愿,因为网中太美。
…
时间在良辰静待中,缓缓而过,这期间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外面已经翻天覆地,不知道有一个,正在一天天的憔悴。
她渐渐的明白了一个事实,她要成为一个单身妈妈了,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单君来找她,可是没有,她静静的抚着小月复等了半个月,直到平坦的小月复开始渐渐拢起,她还是没能等到单君出现。
这里是别墅最近的医院,病号房前挂着她的名字,她满身是血的晕倒在别墅外,哪怕他有半点心思,也不可能找不到。
除非,他根本没找。眼睛再一次红了,不过没有哭,等待他的日子里,她一滴泪都没有掉,如同那个大雨天,天在替她落泪,而她早已因为他,心枯竭苍茫一片。
这几天木岸一直在陪伴她,劝她吃东西,劝她好开心,她笑了笑,她哪里不开心,她哪里还有心。
已经转入普通病房,已可以下床走动,可她不想,她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窗外是一片天,蓝蓝的,她希望他出现。
病房的门被敲响,她空洞的眼睛望向了那扇门,也许是白色病房住久了,她整个人都苍白了,再多的鸡汤都补不回来。
进来是的是木岸,穿着一身的休闲装,稻阳光帅气,也不失优雅沉稳,贵气天成,他的眸子,如最璀璨的宝石,又如最幽静的夜明珠,光芒闪耀却不刺眼。
“在想什么?”今天他照旧拿了保温盒来,“今天我让人煲了些排骨汤,你最近整个人都懒懒的,就像得了软骨病一样,我给你治治。”
没听过这种病,既然良辰是医学白痴,“噗嗤,我哪里有得软骨病,我的骨头可是很硬的。”
“来吧,公主,开饭了。”木岸把东西摆好,对着还赖在床上的小鬼招手,“走不动么,要不要我来抱你。”
良辰摇头,自己起来,她没有那么虚弱,走近,排骨的酸甜就钻入她的鼻间,其中有查觉不出的腥味,对于她来说,过于的敏感。
“呕。”良辰捂住嘴,脸色更加惨白,因为她的胃在翻腾。
木岸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