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相逼的人,要么就是没有脑子,如果出自一个有脑子的人嘴里,就是因为,他已经别无选择,他想留下,不得不留下,而爷爷却强要他走,不能相同,只能相左,那么就带着他的尸体回家吧。
木老脸色黑了大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亲自来请你回去还不够么,你还用你那不值一提的性命来要挟我?”
木岸脸微微白了白,他并不是太过固执的人,只是,人总有坚持的东西,“爷爷,我今天真的不能回去,不,正确的说,我这一月都不能回去。”
因为这一月,他可以想像良辰会生活在,怎样的迷失中,他想陪在他身边,至少让她不是一个人胡思乱想。
木老低哼一声,眼神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消磨而失半分光泽,反而多了些成熟与睿智并拢的东西,那上岁月所带给他的智慧。
孙子的坚持,凭他也别想憾动,只是,他心里变的浅浅失落,好像他的孙子,也和当年的儿子一样,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月兑离了他的意志,想飞翔,想自由,他是他们的长辈,明明给了他们最好最优越的生活,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离经叛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回不回去?”绑回去有也许不是尸体,可是,孙子的心会留在这里,他不希望这样,如果一个人没有心,拿什么来掌管他的木氏企业。
木岸脸色多些歉意,低下头,沉声道,“对不起,爷爷,一月后,我会回去给你请罪的,到时随您处置。”
木老脸色并没有孙子的歉病恹恹,而有半分和缓,果然他说的都多余,他是不会跟他回去的,“好,很好,要是一月后,你还没有回来,我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他说完,气急喘了几下,差点背过去气,脸色一片涨红,转身他昂首挺胸离开,留着孙子一个狂怒的背影,他并不隐蔽他的愤怒。
木岸抬头,恭送爷爷离开,他知道爷爷生气了,爷爷是个非常尊主的人,他不允许别人反抗他,不管,是什么缘由。
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清澈的光芒,他看着一行人,突然来突然去,就像良辰一样,明明好了,又再次进了急救室,生殆未卜。
良辰…
他的眼睛微微发红,看着眼前竟然变的模糊了,光亮的地板,映着他的影子,很长很长,长长的走廊,他一个人,孤单冷寂中,心又飘向了哪里。
手术室开了,他的背变很僵硬,有时候他也害怕真相,害怕事实,怕事实太残酷,之于他没什么,只是他知道,良辰太脆弱了,她经不起。
而他,将因为她的脆弱,而变的心之碎裂,他不想看到她的伤心,更不想看到她的绝望,他的脑海回旋着她的话,“救我,木岸,救救我的孩子。”
一声声打在他的心里,心有了伤痕,痛了麻了再痛,反反复,手握紧再握紧,他的嘴角几乎都咬破了,对不起,对不起…他无能为力。
肩膀被轻拍了拍,熟悉的气息笼罩着他,他闭眼中,清晰的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有着显见的疲惫,但更多的欣喜,“木岸,良辰与孩子都保住了,真是奇迹。”
他整个人都呆了,更是僵立着,久久不动,他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奇迹出现了,良辰的孩子得救了?
耳边的声音像是知道他的不确定,再重复了一遍,“木岸,你没听错,良辰与孩子都得救了,良辰真是个幸运的女孩,上帝很眷顾她的孩子,九死一生,还能呆在她的母体里。”
木岸终于反应过来,他猛的睁开眼,看着良辰闭着眼,被推向了病房,他的脸上浮现出最强眼的笑意,“良辰,你听到了么,孩子还在。”
像是回应他的激动,沉睡中的良辰,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眨动了几下,很明显的眨动,还有她脸颊的酒窝,正在浅浅的绽出,非常的醉人。
…
孩子保住了,良辰的身体却不容乐观,这回她不是懒,她是真的下不了床了,她常常躺着躺着就会睡着,她常常醒来就会干呕,她睡了那么多时间,可是,她的脸色还是苍白,孩子在折磨着她,让她身体很糟糕。
木岸忧心的看着良辰一天天的苍白下去,几次问艾瑞有没有好的方法,可心让她好过一点,艾瑞理智的告诉他,没有,就像他自己也知道没有一样。
良辰却不抱怨,再次失而复得,她的心思就在宝宝身上,她要好好保护她,这次,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
也像是要忘记什么,她开始笑,开始吃好多东西,开始变的喜欢看书,她不再发呆,不再望着窗口,她在每一刻,都要迎接未来的生命,她的孩子,也许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木岸,我们去德国好不好,我想让宝宝出生在童话的国度里。”良辰从书中抬起头,微笑着问同样看着书的木岸。
有什么,人不用说话,只是存在着,同一个空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有着同样的和睦想法,就可以很宁静,而她,木岸在她的身边,她没有半点拘束感,木岸一直如学长般的存在着,有他在,她觉得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虽然…伤痕依然在。
木岸一愣,良辰嘴角浅浅的笑,不像作假,可是,她真的变了,变的有些借助外物,来转移她的心情。
德国,良辰曾经说过,她不学外语,因为她这辈子都不出国,她只想呆在她的国度里,平凡一生,做着为小事而忧心的小米虫。
而现在,她主动提出要去德国,为什么,德国那么远,她的习惯么?
“好。我们去德国。”只是,只要她想的,他就会去做,去德国么,没什么不可以,在陌生的国度,有良辰,一切都够了。
良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手抚上了微微拢起的小月复,“宝宝,我带你去童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