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君一直没有回来,良辰看着落日余辉,直到不见,手模向左胸的位置,那里心跳如常,只不过,为什么会生闷?
一个人她漫步回了她的住所,这里不会迷路,因为忘忧草中间围绕着的一栋别墅就是她暂时居住的地方。
照平常来说,这时候饭茶该是做好了,迎接她的或许是一顿丰盛的晚餐,而她静静的吃完,想些事情。
这回她抬脚进去,屋里的气氛,却透着丝丝的紧张感,她微挑了挑眉,进了淡雅宽敞的客厅,看到了令气氛不同的人。
与单君很相像,只不过年龄显然大了不少,他的背挺得很直,眼神也锐利如刀,不过,她看得出,他的腿是有问题的,因为没有人,会在正常的腿上,垫一块柔软的毛毯,应该是为了不受寒才盖上去的。
这屋的主人是单君,与单君相像的中年人,良辰自从出现了单君母亲之后,就不再惊讶,她心中苦笑,原来,打击多了,人真淡定了。
这个人一定是单君的长辈,可是是他的父亲,而她同样没在她可笑的婚礼上,看到他威严不简单的长辈影子,他之于她,还真是陌生到可以。
“您好,我叫良辰。”这样的介绍会不会很奇怪,在佣人面前,她前一刻还是这里的女主人,而她前打着招呼,向着一个不速之客,恭敬的弯身行礼问候着。
主客颠倒,或是,主客调换,她终究是个假主人,真主人到来的时候,她就只有退居幕后,不知他可否满意?
中年男人微惊讶于良辰的有礼,她甚至没有问过他是谁,他都没先说出身份,她难道从单君那里知悉了?
他放下手中端着的咖啡,抬头望着良辰,眼神间已经把良辰打量完毕,不留痕迹的微蹙了眉,果然是个小女孩。
“请坐。”他比了比对面的沙发,既然她让他做主人,他没有退居二位的道理,只是让她坐下,谈他来的目的
良辰微点头,走到沙发前,手抚好裙摆,缓缓的坐了下去,平视着单明,他不开口,她并不打算主动问他的来意。
又是一场暗面的交涉,他要是来看望她的,万可以等单君一起过来,趁着单君不在的时候来的人,而且一点都不惊讶她的存在的人。
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了握,凉意顿手,不好的预感,再次揪住了她已濒临崩溃边缘的心,让她不想面对这个中年人。
单明何等精明的眼神,一眼就知道良辰有了不安的情绪,而他的来意确实会让她,做一个痛苦的选择。
既然她是单君爱的人,而又不可能摆在媒体面前,与他同进退的人,就必须做出牺牲,他看到了她眼睛的清澈,他想,他会愿意的。
手也交握着放在麻木的腿上,单明望着端正的良辰,眸子深处也有过小遗憾,洁净如雪的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可惜,与他单家无缘。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单君的父亲你可以称我为伯父。你叫良辰,我知道。”单明简明而缓慢的说着,语气稍缓。
良辰微低头,算是尊敬,只是低眉那时的黯淡,依然很浓,知道是一回事,他承认是另外一回事,称伯父对她来说,是多么的讽刺。
“单伯父好。”这样的招呼,该有多难开口,可是良辰竟也沉着嗓子叫了出来,总归是陌生人的称呼。
单明微点头,脸色浅韵出沉着的笑意,悠然对着良辰说道,“你不必拘谨,单君让你住进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是他的父亲,你可以把我当你朋友的父亲来看待。”
良辰眸中的痛意,再次染红了她的双眸,胸腔中的闷,无止无境的在折磨着她,朋友?朋友的家,朋友的父亲。
她扯了扯嘴角,说出挺让人鄙视的话,“谢谢伯父,我会的。”她本不想谢他,因为他的话如针一样,刺了她脆弱的心尖,她本想咆哮的,可惜,她没有立场。
良辰嘴角淡然的讽意,他看出来了,单明深幽的眸子闪了闪,却没有让步,时间在他们的小小沉默中,过去了那么几分。
他的脑海中精确的计算着,等待着良辰哪怕一点点的讨好,她爱单君的话,对他这个父亲,该是有所行动的不是么?
可是,他计算了上百秒,良辰还是木木的住着,眼眸中没有任何谄媚或是讨好的笑容,他看到的更多的是,她的心,痛到麻木的迷茫。
看来,他的出现,对她打击很大。
单明心中微揪了一下,听到律师说出的事实起,他就知道这次的会面,不是一般的讨好,这个人,是与单君有过婚礼的人。
“你爱单君么?”久久,他先开了口,这种沉默的氛围中,他莫名的有些愧疚感顿生,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良辰的眼睛睁大了少许,不明白一个长辈为什么会问出那么直白的问题来,没有一点拐弯的意思。
她的手又握在了一起,微微的用力,直到手指发白,“您想说什么请直说?”面对一个称伯父的人,她想,他回答不说爱这个字。
没有得到答案,单明心中的疑问反去,不用说,她微提高的声音,和微偏开的头,看得出,她是爱单君的。
既然爱,那么一切,都会有转旋的余地!
他是生意人,爱情有什么,也可以换得安宁。
既然很卑鄙,但只要结果一样,就没有多大的困扰,卑鄙过后,他自然会做出双倍的补偿。
“我听说了,你其实可以是我的儿媳,你们有过婚礼。”单明再次用陈述的语气平淡的说道,没有多少情绪,看不出他对这场婚礼的态度。
良辰却不平静,婚礼的过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不说话,只是脸色随着单明的话,渐渐惨白,她能预感到,他说的话,远不是第一句那么平淡,还有更多,更多,她不想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