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男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枝桃花,斜斜的插入她的发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吧唧”一声,在她的芙蓉面上亲了一口。
‘轰’安若素精明的头脑第一次出现了短路,一片空白。
她她她居然被人调戏了?
强悍如她,谁敢吃她的豆腐!纵然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这话用在天下第一悍妇安若素的身上明显不划算,极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来不及风流,就一命呜呼了。
“你你”安若素纤手遥指,你了半天也没下文,伶牙俐齿首次发挥不了作用,难得卡壳。
“如果在下输了,任凭小姐处置。”登徒子轻轻挑起眉头,面上挂着暖暖的笑容,目光淡定的看向安若素。
漆黑的眼眸中清澈如水,没有戏谑,没有挑衅,就如一面沉静的湖水,没有荡起一丝波澜。
整一个君子坦荡荡!吃豆腐吃的如此的理所当然!
她想发作,却又不好发作,气的牙根直痒痒。
按她的理论,不论输赢,先收战利品,他只是照做而已。
安若素暗自气闷,狠狠的飞了个眼刀过去,死色胚!敢吃本小姐豆腐,给她等着!
敌友未分,这口气她暂且忍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摆好棋盘,两人继续厮杀。
一个下手毫不留情,咄咄逼人。
一个下手随心而为,步步退让。
她吃他三子,他撤她四子。
微风轻抚,燕落桃枝,阳光洒下,暖意洋洋。
安若素手执棋子,在空中停顿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毫不犹豫的扔回到了棋盒中。
她,又输了,虽然只输一子。
安若素眼神微眯,看着他温和的眸光,刚才的怒气一扫而空。
他,的确棋高一着。
观棋,品心,一个人的棋艺跟心性直接挂钩。
这个男子的棋品磊落大气,棋风平和稳重,看似步步退让,实则步步紧逼。
不是真君子,便是真小人!
不管是哪种,她不得不承认,都对了她的胃口。
“安若素。”
“花沐秋。”
“下了这么久的棋,想必小姐口渴了,喝杯清茶吧!”男子扬起茶壶,洒下一杯清香,如行云流水般从容优雅。
接过男子手中一瓯紫砂茶杯,凑到鼻间一闻,只觉一股清新的幽香扑面而来,安若素端着精致小巧的茶杯,仰脖就将小瓯里的茶水牛饮而尽,末了还舌忝了舌忝嘴角,好似意犹未尽道:“真香啊!”
男人雍容而笑,并不出色的容颜居然压过了满园的春色。
“花公子”安若素有点汗,这姓氏,怎么念怎么别扭!
“叫我沐秋。”
“正好若誉跟若萱还缺一个师傅,不知沐秋公子意下如何?”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的是傻子。
“求之不得。”
“击掌为誓。”安若素不由分说,径自拽过花沐秋的手臂,翻过他的手掌,印了上去。
完事还对着白皙修长的手腕,捏了捏,揉了揉,搓了搓。
花沐秋淡笑不语,眼睛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目色流转万千,也不反抗,任她上下其手。
没有?怎么会没有?
桃花是花族的族花,据说每位花都尊者的右手腕上,都有一朵桃花朱砂痣。
这花沐秋明显不是池中之物,要说他跟花族的尊者一点关系没有,打死她都不信。
不管怎么样,也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他发誓了,就绝无悔改的可能,除非他想遭受天谴。
安大小姐终于吃够了豆腐,不死心的扔下被她蹂躏的微微发红的手腕。
“先说好了,没有工钱,没有公休。”虽然她有些薄底,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那些微不足道的家底,很快就会坐吃山空的,所以啊,能省则省。
再说了,朋友之间,谈钱多俗啊!反正他也不缺钱。
“不得辱骂,不得体罚。”她可是相当了解自家的两个小魔头,那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虽然他看上去脾气挺好,谁知道会不会有暴走的一天啊!别暗地里给她使阴招!
“不准请辞,不然要付违约金一千万两黄金。”空手套白狼,还套的心安理得,天经地义。
顿了顿,又补充道:“所谓师者,授业解惑也,要倾囊相授,不得私藏。”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既然当了人家师傅,就得做好饿死的准备,绝不能藏着掖着!
“先这些要求,以后再补充。”加不加砝码,看他表现!
“有问题吗?”
“没有。”
安若素不置信的眸光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红外线一般的扫视着他。
“我发誓。”这奸诈的小丫头片子,可算找着他的软肋了。
“一言为定!”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今天放你一天假,明天开工。”话说,像她这么善良又体贴的老板,上哪儿找去啊!
安若素忽然心情大好,今天收获颇丰,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一个免费的劳力拉上了贼船,且不管他是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单单这份心性,天下就少有人及。
虽然她很讨厌跟这种淡定过头的人打交道,但是若誉跟若萱还小,性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浮躁的因子,有花沐秋这么一个老僧般淡然的师傅,倒不失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