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伯家的这幢洋楼,由于不断有人住的缘故,虽然已经建成了几十年,外表看起来,仍然没有一丝颓败的痕迹。1980年代的上海,只要看你住的房子,基本可以判断出你当多大的官。可是茵居然没这个概念,根本就没去想吴伯是什么身份。
给她开门的保姆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乡下女人,挡在门里,丝毫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你怎么又来了,没事不要老上门,又不是你家亲戚!”
茵笑了笑:“我来找吴伯问个事就走,我有事做,不做保姆的。”
保姆脸一红,正要讲她,却听到里面客厅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刘阿姨,是谁来了?”
茵忙高声:“吴姨,我是茵呀。”
保姆无奈地让她进门。吴姨迎了出来,对茵:“是你呀,你真是走也突然,来也突然!”
茵不好意思地:“那天我和陈文毅走,是怕不清楚,所以没告诉你们。”她把去坤元会救人和放出来的事简单地了。
吴姨有些诧异:“事情解决得这么顺利,看来坤元会的头头还是明白道理呀。”
茵:“那个离宗护法好像人还不错,陈文毅还救过他呢。”
吴姨摇摇头:“这些道门里的人复杂的很,不能轻易下结论。”
“吴伯不在家吗,是不是上街去了?”
“我父亲去外地了。你今天来是……”
茵:“我放回来后,找不到六婶,今天来闸北,五婶也不在,连店铺都关了。上次五婶的店伙计张新贵从你家走时,有没去哪里呀?”
“那天你和陈文毅突然就走了,张新贵等到了傍晚,就要回店铺,不放心店铺,怕有偷。我们就劝他,要是坤元会的人还在,不是自投罗吗。他坚持要走,他会心,如果发现坤元会的人,他会躲开的。”
茵脸上现出失望的表情,张新贵也指望不上了,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吴姨问道:“陈文毅呢,他没和你一起出来?”
“没有,坤元会的那个头要我先走,陈文毅和我在一起,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话还没讲完,茵眼角一酸,泪水不知不觉就要落下来。
吴姨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些伤感。“我看得出来,你有点喜欢他。不过他不是你们道门中人,应该在社会上找个正当的职业。”
“谁我喜欢他啦!”茵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吴姨轻轻地抚了抚茵的肩膀,:“留下来吃饭吧,我叫刘阿姨去做饭。”
茵突然想起刚才保姆刘阿姨的表现,立刻觉得好笑起来。
吴姨有些诧异,眼泪还没流完,怎么又笑了。她拍了拍茵:“你笑什么呀?不是想到有饭吃高兴吧?”
“才不是呢!”茵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不想。”
“那你坐在这看电视,我去厨房看看。”
吴姨刚离开,茵又觉得有些伤心了。也不知陈文毅这会儿在做什么?不过住在坤元会的那所大房子里,也没什么事可干,也许也在看电视吧。起来也怪,陈文毅那样笨笨的人,自己怎么也会喜欢他,可是他是大学生,我配得上他吗?听吴姨的意思,也是叫我不要再和他在一起,唉,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吴姨回到客厅,手里拎着篮子,对茵:“我出去再买点好吃的,你自己玩。”
没想到只过了半个多时,吴姨就回来了。她把篮子送到厨房后,回到客厅,对茵:“你来的时候有人跟着吗?”
茵:“没有呀?”
“弄堂里有几个陌生的人,一直在附近走来走去,我怀疑是坤元会的人。”
茵诧异道:“上午我去闸北时,一路换了三趟公交车,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去五婶的店里。来王谢路,也没有人跟着我呀?”
吴姨表情凝重地:“那天晚上在五婶店里的那几个坤元会的人,不过是喽喽,你这次应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
“那我该怎么办?”茵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是白天,外面那些人不会有什么行动,到晚上就要心了。我就想坤元会怎么轻易就放了你,他们不知道想干什么?”
茵不解道:“坤元会不是把六婶他们都放了吗,还跟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杨门的大人物,而且他们也知道二伯侯的事是我瞎的?”
吴姨:“道门的事情都是神神秘秘的,他们跟着你,肯定有目的。幸好我父亲不在家,不然就打扰他了。”
茵站起身:“吴姨,那我先走吧,不要把你们家也牵连进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姨伸手拦住茵:“你要走也不是现在走,等我弄清楚情况,你再走,不然一出去,还是被他们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