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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重川每天都要去学堂,并不能老是呆在家里。他一想起来夫子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还有他慢条斯理到能把人逼疯的语气,就觉得头疼的要命。真恨不得自己生一场大病,哪怕躺在榻上整天喝那些苦药汤子都在学堂里受折磨强。
从一早上起来就开始折腾,一开始自己头疼牙也疼,可顾夫人早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并不理他那一套,只催着他吃完了饭叫人送他去学里。
顾重川现在有了妹妹,便拿朝露当挡箭牌,诱哄着问她:“端端喜不喜欢哥哥在家里陪着你?”
朝露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道:“喜欢。”
顾重川连忙朝顾夫人道:“娘,你看,端端离不开我,我还是在家里陪着她吧。”
顾夫人看着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死命的转了个圈,骂道:“你个皮子,就知道糊弄你妹妹,你今天就算破了天也得给我上学去,要不然就罚你两天不许吃饭,连把学过的书都抄一遍!”
顾重川耳朵被拧得生疼,连忙求饶:“娘,娘饶命啊,我这就去,这就去。”
朝露也走上来怯怯的拉顾夫人的手,道:“顾伯母,你就别罚哥哥了吧,哥哥听话,端儿也听话。”
顾夫人被两个人起的哭笑不得:“兔崽子,合着伙的哄我。罢了,快上学去吧,我和你妹妹在家里等着你。”
顾重川的耳朵得了自由,疼的“嘶嘶”的吸着气,忙从厮手里去过了书包扛在肩上一溜烟跑了,远远的还嚷了句:“要是做了什么好东西别忘了给我留一份!”
“诶诶,大少爷慢点,心看路。”送他去上学的厮也忙跟在他后边跑了出去。
顾夫人被逗得笑着骂了句:“吃货!”
朝露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问她道:“顾伯母,哥哥去学堂做什么?”
“他呀,还能做什么,不指望他念书考功名,也得粗识几个字,省的出去丢咱们将军府的脸面。”
“哦。”朝露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顾夫人逗她:“怎么着,端儿也想上学里去呀?”
朝露想了想,板着脸有些严肃的:“我爹爹了,女孩儿家虽然不男孩儿要读书入仕,但也要读些书,才能知事明理。”
“呦,看看我们端儿,话的跟大人儿似的。”顾夫人被她的样子逗得笑了,捧着她香香的脸蛋亲了一口,道:“那端儿也去上学好不好,跟哥哥一起去。”
朝露郑重的点了点头。
等顾将军下了朝回来,顾夫人就和他商量着要送朝露上学去。
顾将军有些顾虑的道:“就怕学堂里没几个女孩儿,端儿受欺负。”
“怕什么!”顾夫人气势足得很,一副我有儿子我怕谁的样子:“不是还有咱们家的霸王吗,谁受了欺负儿子也不能让端儿受欺负。”
顾将军向来是有些惧内的,最怕的就是这位夫人中气十足的跟他胡搅蛮缠,想着女孩子多读些书倒没坏处,连忙答应道:“好好好,我去学堂里找夫子,让端儿上学去。”
第二天天刚亮,朝露就起来了,顾夫人正好来看她,见她起的这么早也有些诧异,笑道:“端儿起的这么早,伯母给你打了温水,快洗洗脸好吃早饭。”
朝露让丫头帮忙洗了脸,和顾重川并排坐着吃早饭。
顾重川一听朝露也要跟他去上学心情大好,狼吞虎咽的把一碗粥吃完,米粒子倒飞出来大半碗。
“儿子,你慢些,没人跟你抢!”
顾夫人拿着手绢帮他擦嘴角上没吃干净的饭粒子,朝露坐在旁边慢条斯理的把饭吃的干干净净,脆声道:“顾伯母,我也吃完了,能去上学了吗?”
顾夫人把她头上有些歪的绢花整理好,从丫头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书包递给她,道:“看看喜欢不喜欢,特意给你缝的。“
朝露抬头看着顾夫人眼里熬夜熬出来的血丝,拼命的点头。
顾重川是个急性子,三口两口吃完了饭就要拉着朝露向外跑。顾夫人连忙叫人跟着,有不放心的嘱咐道:“儿子,看着妹妹,别让她受委屈。”
顾重川嫌她唠叨,敷衍的答应道:“知道了!”
转眼就带着朝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