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清淡如水。
刚开始,步瑜与何煖的来往还是比较频繁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往的次数便是渐少了。可是,步瑜对何煖的喜欢,却是愈发的浓郁起来了。
真正的,源自心底的迷恋,总是是如那酒,越陈越香,到最后成为了浓得化不开的醇味。
索性,自与步瑜分手,何煖至今还是没有女朋友的,也至今还没有下一个目标。
步瑜觉得,这样,也不错。
和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在她面前,似乎连自己的心智,也是回到了青涩的高中年代。会撒娇,会吃醋,会苦恼,会喜悦……轻而易举地便能够将心底一切的喜怒哀乐展现在脸上。煖真的有种魔力。
步瑜安静地躺在天台上,躺在阳光中,感受着那似曾相识却又陌生至极的温度,如是想到。
仿佛自己一下子便不再成熟了,竟单纯得像个孩子。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何煖满溢温柔的笑,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嘴角。
以后……不赌气了……
就这样吧……当个朋友……朋友,也不错的,是吧?煖。煖……
步瑜轻轻抬手盖住眼睛,遮盖了阳光。嘴角的弧度不曾变,却莫名的,被浓浓的酸涩覆盖,凋零了喜悦,凋零了从前。
一切,一如从前?怎么可能……
何煖与连瑶交往了。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步瑜的心,不由得一滞,久久无法释怀。
一个人最难以忘却的,便是初恋,更何况,是这样一段平凡却又不平凡的初恋。初恋的人太完美,便注定了情路的艰辛难走。而步瑜将初恋交给了这样一个温柔至极的人,又怎能忘怀?
至于步瑜于程烺,便是算不得爱了。爱慕,与爱无关。爱慕是喜欢,而喜欢却不是爱。
人可以喜欢很多人,而爱的,却始终只有一个。而在这个唯一的位置上,步瑜放上了何煖。
“瑜,她便是连瑶。”何煖笑如春风般沐人心,令得步瑜一阵失神。
“嗯。你好。我是步瑜。”步瑜亦微笑着向连瑶作自我介绍。说实话,连瑶是个标准的江南水乡式的温婉女子,如一朵袅娜开放的青莲,不染尘俗。煖的眼光总是,那么的好。
“煖,这次,又是谁先提出的呢?”步瑜有心无意地问道。
“是我啊。”何煖笑眯着眼,拉起了连瑶的手,“我们还有事,便先离开了。”
“嗯。好的。”步瑜望着何煖远去的背影,颇为无力地垂下了嘴角。
虽说了做朋友,可是一见到她,还是会将全部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因着她的一颦一笑而阳光灿烂。还是……会羡慕……
无聊的步瑜再次来到天台,这曾经她们来得最频繁的地方,不知记录了多少,只属于她们的回忆。步瑜意外地看到了她曾经爱慕的人——程烺。
一切都很美好,阳光很温暖,就像王子和公主的相遇。却终究是不可能像童话所讲述的,相恋在一起。曾,永远只代表过去。而过去,便代表了不可能。
“呵,你也在这儿啊。”步瑜轻轻一笑,安静地道。
程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扶着栏杆,任凭并不寒冷的冬风,拂过耳际。
“你也喜欢煖呵。”步瑜轻轻地走到程烺身边,轻轻地,仿佛生怕惊扰了慵懒沉睡着的阳光。
程烺轻扫了步瑜一眼,,便是很快地移开:“你成熟了很多。”
“这该算是褒……”步瑜轻挑着嘴角,道,“还是贬?”
“无所谓。”程烺如风般飘渺的嗓音随风吹进了步瑜的心底。是啊,已经没有所谓了……
步瑜本就不是个单纯的女人,只是遇到了那如太阳神般的何煖,让她几是回到了豆蔻年华。而以这样的代价换来的成熟,她宁愿不要。一辈子单单纯纯的也好。
却,一切都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步瑜不再多呆,转身离开。
这个地方,从来就不适合他们两人共处。所以,还是一个人的好。
何煖与连瑶分手了。
步瑜打趣道:“煖,有下一个目标了吗?”。想来,她已经放开了,却是再也忘不了了吧。
都说,要看一个人真实的情绪,要看眼。即使是再完美的伪装高手,也绝不敢保证不会在无意中将情绪表露。
何煖无疑,是个洞察人心的高手。心境无波的老人,最是能够识破百变的伪装。何煖不是老人,却拥有了她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安然心境,但也失却了年轻人的张扬。
只是,何煖甚少窥探别人的心思。便不可能知晓,步瑜心底的暗流涌动。
“还没有呢。”何煖一如往常地笑眯了眼,形成了一个温暖的弧度,“不过……也不会很久了吧。”
20天,这是何煖与连瑶交往的时间,说真的,有些羡艳。
从开学到*光融融的四月中旬,包括连瑶在内,何煖却是已经交了三个女朋友。交往的时间,与步瑜相较,不知短了何几。认识到了这点,步瑜有些暗喜。却也不代表那微不足道的喜悦便能够掩掉悲哀。
四月的下旬,这所庞大的学校,迎来了,一个不平凡的人。
其实若是论个方面,在这所大学学府,是绝寻不出一个平凡的人。
可是这个不平凡的人,却是极尽了惊才绝艳。
转学这个词是很难想象会发生在这所学府里的。不论是转出亦或转入,尽皆难如在茫茫的大海中捞起一枚小小的针。
且不谈他的家世才华,但是他的相貌,便足以令众,惊为天人。
他叫商昳。昳,有容貌美好之意。他的长相,一如其名。
不过,他的到来,终究是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都是些骄傲的人,可没有一个是一天到晚做着王子梦的花痴。他再完美,也只是一个人,逃不月兑生老病死。
但,终究还是给一些人带来了影响。
何煖喜静,虽然她交了很多的女朋友,却也从不遍地撒网,八卦地寻找美女。只是她看到,符合了标准,对方也同意了,这才开始了交往。对于学校风云,她从不在意。她从来,便只生活在她那个小小的,却又很大的圈子里。
何煖与她的女朋友,其实归根究底,只是靠着一个缘字。但,终究是没有分的。
世界如此之大,若是没有缘,便谈不上相遇,更别说相知。
因此,商昳的出现并没有给何煖带来分毫的影响。蝴蝶效应的发生,终究需要一些必然的条件。可是两人,却是没有分毫的瓜葛。
至于商昳产生影响的范围,只局限于少数几人。
譬如步瑜,譬如程烺。
与何煖相识的久了,步瑜自是了解了何煖这个人,这个从来就不平凡的人。
何煖从来就不是同性恋,她只是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一场无关乎爱情的爱情游戏,至少在她看来是。
只是命运总是弄人,将一切搞得一团糟。但何煖的世界,却仍是干净地温暖着,有条不紊。
其实,何煖只是喜欢漂亮的人罢了。喜欢与爱情无关,这是欣赏的喜欢。她从不介意人的优缺,永远的都是一视同仁,除了幸运地正在与她交往的那个人。交往的基础,仅仅只是长相漂亮就行了。男女皆不例外。只是女人漂亮的多了,男人漂亮的,却是少之又少了。帅气,终究是男人长相的主旋律。
漂亮,其实并不难的。正如世上并没有真正丑的女人,只有懒惰的女人。女人只要细心打扮,就总能和漂亮沾边。可男人却不同。他们并不喜欢漂亮这个词。而且,确实是少漂亮的男人的。现实不是小说,不会出现那种美男一抓一大把的现象。
像天空,像商昳这样的,终究只是少数。
而且男人向来善于适应压力,会去整容的本就少了。而把自己整容成漂亮的样子的男人,更是珍稀得如同国宝了。
男人会漂亮,绝大多数都是天生的。
而这个绝无仅有的漂亮男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这所学校,并处在了离何煖这样一人并不远的地方。这很难不令步瑜感到恐慌。她是女人,而商昳是男人,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而天空与何煖,却太多的像了兄妹。以两人的相处模式,现出了亲人的温馨,少了恋人的暧昧。而熟悉的默契,也是必然中的必然了。
白芷薇,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而她,正是何煖如今的女朋友。
白芷薇,是个何其骄傲的人呵,本不会加入何煖的这场游戏。至于现在,也不是什么所谓的被何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她与何煖交往,是有目的的。有些事,她自己无法做到,便以此让何煖帮忙。这确实有利用的成分在内。而何煖也是知晓的。她并不介意的。你情我愿。不是吗啊?这场游戏,在何煖看来,无所谓利用不利用的。
白芷薇也知道何煖是知晓她的目的的。何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白芷薇从来便没有想过要隐瞒。
而且,白芷薇与之前的那些与何煖交往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有人失恋,为了寻找一个安慰;有人孤单,为了感受被照顾的滋味;有人惘然,为了寻求一个希望……而这一切的一切,何尝不是变相的利用。不过何煖不介意,她从不介意的。
在这场游戏中,她本就充当着一个给予他人所需的身份。
只有一点最是无情了。
没有人可以重来。一个人,便只有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