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殿中,管事早就安排了另外四个侍浴美人在。泾陵公子一踏入,便沉喝道:“退下。”
他知道卫洛不喜欢有外人在场。
侍浴美人退下后,他随手扯下袍裳,抱着卫洛纵身跳下浴池。
随着他这一跳,水花“啪”地溅上老高。泾陵公子哈哈一笑,把卫洛松开,放到了水中。
卫洛身上还穿着袍服,这一入水便湿淋淋的。
泾陵单臂环着她的腰,伸手扯向她的袍服。
卫洛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她背转身,慢慢地月兑下袍裳。
刚刚月兑光,她的后背便是一暖,却是泾陵公子贴上她的背,搂着她的细腰,低笑道:“小儿,侍浴可也。”
他要卫洛为他抹身。
背对着他的卫洛小脸一红,没有反抗便转过身来。不知为什么,她只想温柔地对待他,只想尽量温柔的……
卫洛转地身,拿起毛巾,转到了他的背后,为他搓弄起长发来。
她温柔如许,手指搓过他头皮时,会如前世的洗发店小妹一样,按摩着他的头发,挤压着他头上的穴道。
在她的温柔抚按下,泾陵公子高大结实刚硬的身躯慢慢地向水下缩去。到了后来,他已半躺在水中,只把头搁在她的膝头,任她十指轻巧而温和地穿梭不休。
卫洛按得很用心,她的男人温驯地倒在她的怀中,一动不动。那长长的青丝,与她的相缠,那完美俊逸的面孔,可以任她触模。
她很幸福。
低垂着眉眼,卫洛推过他两侧的太阳穴,来到他头顶时,还特意搓揉着。
热气腾腾的浴池中,泾陵公子懒洋洋地闭着双眼,半晌,低低地说道:“小儿令我欢喜也。”
卫洛没有回应。
她只是专注的,精心地按摩着怀中的男人,她只是细心地记忆着前世洗发时的感觉,只想记得多一些,按摩得他更舒服一些。
浴池中腾腾的白雾,把两个人完全罩在当中,渐渐的,他们的面容也不可见。
按着按着,卫洛头一低,轻轻地,轻轻的,在他的头顶上印上一吻。这一吻如蝴蝶一触既开,他不会有半点感觉。
吻过后,卫洛又把他的头朝自己的怀中搂近一分,她的手指,在有意无意间抚过他的眉眼,顺过他的鬓角。每每这时,她的手指都会特意滞上一滞,然后又急急地转开。
按着按着,一阵低低的鼾声传来。
他睡着了!
他舒服的入睡了。
卫洛轻轻吁出一口气,突然觉得很放松。他睡着了好啊,睡着了,自己便可以想模就模,想吻就吻。
于是,她再次低头,樱唇如花瓣一样,悄悄地印上他的鬓角。
卫洛按摩得更加用心了,她的动作舒缓之极。给他洗了头后,双手又转向他的肩膀,转向他的颈部,细细抚按。
按得疲惫了,她又拿起毛巾给他清洗起来。
毛巾擦过他浓密的剑眉,擦过他高挺的鼻梁,擦过他的薄唇,转向他结实的胸膛。
如果他醒着,她做这些事时,一定会很羞涩。
现在他睡着了,卫洛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羞涩。她如一个母亲一样,细细地擦拭着他身体的每一寸,划过他的每一根线条。
这是她的男人啊!
她一直在想靠近又从不敢靠近的男人。
他睡着了多好啊。
卫洛花了一个时辰,才把男人从头发到脚趾都清洗了一遍。到了这时,她也泡得手有点发白了。
拿起清洗了他的毛巾,卫洛低下头,胡乱擦拭着自己。
她刚反转着手,去擦拭背心时,男人低沉的,沙哑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儿,你心悦我。”
小儿,你喜爱我呀!
卫洛一怔,她不知道他醒来了多久。
她手上的毛巾被一只大手拿过。然后,她的细腰被他一带,被重重搂入怀中。
他低着头,细细地吻着她的发梢,她的眉眼,低低的,喃喃地说道:“小儿,你心悦我,为何欺我躲我,不欲就我?”
卫洛低敛眉眼,没有回答。
他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地瞅着她的脸,见她绝美的小脸上一片淡然,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一种错觉。不由低叹一声,“小儿之心,何其难懂也。”
叹完后,他拿着毛巾,学着卫洛的样子,给她擦起脸,抹起身子来。
他的手很重,每一下擦拭,都重重地按着,然后像刨木头一样刨下去。卫洛细女敕的小脸,滑腻的皮肤,他擦了两下便疼痛起来。
不过卫洛没有叫痛,她只是含着浅笑,任他擦拭着。
渐渐的,泾陵公子有点不耐烦起来。他胡乱给她擦了几把后,搂着卫洛朝自己身上一坐,他薄唇附在她的耳边,声音沙哑地说道:“小儿,还痛否?”
当然还痛。
卫洛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嗔道:“痛!”
泾陵公子对上她轻嗔薄怒的风情,先是一怔,转眼哈哈一笑。才笑了两声,他便抬着卫洛的小脸,薄唇一压,覆在她的小嘴上重重地亲吻而来。
他这一吻,很深很沉,直吻得卫洛一口气有点喘不过来了,他才拖着一条长长的银丝,移开嘴唇。
他眯着眼,欣赏着卫洛樱唇半张,小脸晕红的模样。见她双眼一转向清明,便又是一吻压来……
卫洛穿上早就备好的火红色袍服。
她穿好后,也不用泾陵公子吩咐,小步走到他身边,接过毛巾,便为他擦拭起长发来。
这时,泾陵公子也穿得差不多了。
他停下手头的动作,回过头看向一脸温柔地卫洛,笑道:“小儿欢喜我这头颅?”
卫洛没有回答。
不一会,她便把他湿淋淋的长发擦干。
这时,已是晚餐时分。
两人手牵着手,直接回到了寒苑用起晚餐来。
这一整天,泾陵公子寸步不离卫洛,到了晚间,更是把她一搂,把她当成了盖被,令得她整个身体覆在身上入睡的。
第二天一早,他刚睁开眼准备坐起时,便发现头皮上一阵刺痛,却是头发被什么扯着了。
泾陵公子伸手揉了揉犹有惺忪睡意的眼,转头看来。这一看,他顿时啼笑皆非。原来他的一缕长发,竟与小儿的长发给紧紧地缠到了一块。很显然,那缠它的人担心缠得不够紧,不够结实,不但打了好几个结,而且,这一络头发,竟是几十根一缕,几十根一缕,这样如织发辫分别织成,再分别打成结的。
这样一来,除非用剪子,竟是没有办法让两缕头发分离。
做出这样的事来,显然是件大工程,除了眼前睡得香浓,缩成一团窝在自己怀中的小儿,自不会是第二人。
这小儿,真是胡闹!
一时之间,泾陵公子竟是哭笑不得。
他头一伸,轻轻咬着卫洛的鼻尖,低笑道:“小儿,怎地如此顽皮?”
卫洛一直在假睡,刚才他的头皮被扯痛了,她自是也给痛醒了。此时听他语气,她也不好意思再装睡了,便悄悄地抬眼,透过眼睫毛看了看他。见他看向自己,连忙红着小脸,垂眼做老实状。
泾陵公子见到她这模样,又是一笑。他重新躺下,把卫洛搂紧,哧笑道:“头发相缠至此,是不欲我起床否?善。”
卫洛红着小脸,低着头把脸蛋埋在他的胸前,没有理会他的调笑。
泾陵公子调笑了卫洛一番后,声音一提,喝道:“来人!”
一侍婢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然。”
“且传令,如非紧要事,休来扰我!”
“诺!”
随着那侍婢提步走远,他转过身来把卫洛一压,声音沙哑,目光幽深地盯着她说道:“小儿,今日,应不再疼痛了吧?”
说罢,他也不等卫洛回答,手一伸,便扯向她的裳服,准备亲眼看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