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玦见奸计得逞,心中甚是开心,但为了不让皇帝发觉自己中了计,所以他仍旧表现得情绪低落,“那丫头叫黎羽,是柳颜嬷嬷在宫外的养女,她的祖籍在燕国,她父母在十多年前死于强盗之手。”
皇帝默然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原来是柳嬷嬷的养女,那这事你可有跟柳嬷嬷商量?”
“没有!”辰玦很诚实很坦白地说,“柳嬷嬷很疼惜那丫头,我担心到时候会抓不住她!”
“呵呵……”皇帝有些哭笑不得用手指点了点他,“罢了罢了,既然皇儿如此喜欢,朕也遂了皇儿的心意,不过,朕希望皇儿不要一直沉溺在温柔乡里,若是国家需要皇儿之际,皇儿也要多多出力才是!”
“当然!父皇要儿臣做什么,还有皇兄需要儿臣辅佐,儿臣都义不容辞!”辰玦表现得尤为亢奋,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诺千金!
难得见平素冷漠寡言的辰玦如此振奋,如此开心,知子莫若父,皇帝当然明白这个女人在辰玦心中的重要,如果这个女人,能解决这俩兄弟之间的皇位之争,至少能除去了辰玦对皇位的觊觎,那么长久以来堵在他心间的大石头也该平静地落地。
他虽是帝皇,一生却只有这么两个皇子,他不希望自己的皇儿也步了自己当年夺位时手足相残的后尘,其他的,关乎那些势力派系间的争夺,他自会想其他办法应对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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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香满园的庭院中,黎羽挥舞着树枝,不知疲惫地练习着高慧刚才所教她的剑术基本功。
头顶上空,有起早的鸟儿拍着翅膀盘旋着飞过,发出唧唧喳喳的脆响,黎羽佯装没有听见般,蹙着眉头继续练习。
“她这个练法,可有点急功近利了啊!”刚走进庭院里的药王,捋着白胡须缓步走进,摇了摇头,侧脸问一旁练剑的高慧,“这丫头练了多久了?”
高慧收起自己手中正在舞动的剑,淡笑着说:“有半个时辰了吧。”
“什么?!半个时辰了?哎!丫头!你还要不要小命了?!”药王雷霆震怒地吼了起来,“老夫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的大夫,也从未见过如此这般不听大夫话的病人,你……”
“药王叔叔!”黎羽停下动作,没好气地转身瞪向药王,严肃地说道,“在人家练功的时候,你这样大吼大叫,很容易让人家乱了真气,很容易让人家走火入魔的!”
“真气?”药王呵了口气,转而啼笑皆非地笑道,“鬼丫头,你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吗?只有练习了内功的高手才会拥有真气,你现在连最基本的招式都耍不全,还谈什么有真气?你以为练武就像看书,光看看就会了?真气……还走火入魔……哈哈……笑死老夫了!”
一旁围观的众人,隐忍憋笑,暗中偷偷抖动着肩膀。
黎羽很没面子地嘟嘴,看向高慧,高慧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转过身去继续舞动手中的佩剑。
黑溜溜的眼睛转啊转,黎羽抿唇,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很是得意地在药王眼前晃来晃去。
“这个是什么?”药王问。
“这叫——超级无敌去疤痕膏!擦上之后,喝水的功夫就能让你的伤疤彻底消失,还会让你的皮肤光泽如新,就像身上从来没有伤疤一样!”黎羽拿着从烟雨姑娘那里顺手牵羊的药膏,神乎其神地跟药王炫耀着。
“鬼丫头,你休得哄骗老夫!这世上哪会有疗效这么离谱的药膏?”
“哟呵!慧姐姐,药王叔叔他还不信我呢!”黎羽调皮地去朝慧主子嚷嚷,没想到慧主子也淡淡笑了声,“我也不信!哪会有这么邪乎的东西?”
“你们不信是吧?好!我就当场给你们示范来看看!”她马上就要找回面子啦!
说着,黎羽就掳起袖子,亮出了那条有齿痕的手臂,惊得在一旁伺候着的廉公公立马方寸大乱,求爹爹告女乃女乃地恳求黎羽千万不要在有男人的地方果/露出玉体,有伤风化!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就更是了不得了!
闻言,黎羽傻了眼。
药王则一本正经地闭上那只独眼,脸上露出很轻蔑的表情,他根本就不相信黎羽的那个药膏有这么神奇。
而那些守卫黎羽的高手武士,反正还算是个男人的人也都自觉地背过身去。
慧主子抚额,哭笑不得地摇头叹息。
“廉公公!你好扫兴哦!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女人,我为什么要遵守你们这里的规矩?”黎羽不满地瞪他,然后拉下袖子,“好了,我浑身上下都遮掩得严严实实了,你们都给我转过身来,睁大眼睛见证我刚才说的话!”
“哼,不管你怎么弄,不过就是障眼法,反正老夫是不信的!”药王不屑地下了定论。
“那……如果是真的,这药膏真的很神奇的话,你就得拜我为师!”黎羽高抬下巴,拽拽地俯视坐在身旁的药王,“药王叔叔,你敢跟我打这个赌吗?”
“有何不敢?”药王也来了脾气,“要是你这鬼丫头输了,你就自己把你身上的毒给解了,也省得老夫再陪着你浪费这么多功夫!”
高慧此时看向黎羽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黎羽眉头一抽,她要是有解药,她怎么会存心不给自己解毒啊?当她傻,跟自己有仇啊?
但是,这药效的确是自己亲自见证过的,黎羽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说:“好!为了避免药王叔叔说我玩障眼法,这药膏啊我就先放在这桌子上,你们这些人当中,谁有伤疤的,自己过来把擦药膏擦在伤疤上,哦,对了,你们之中谁会用真气运功疗伤的?”
“真是麻烦,看你这丫头能耍出什么花样!”药王拿过药膏,一面撇着嘴说,一面沾了少许膏药涂在自己左手虎口的那道老刀疤上,“嗯,膏药沁凉入骨,的确是上等的治伤良药!但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什么喝水的功夫就能让你的伤疤彻底消失,纯属扯淡……”
“等等!”黎羽立马拉住药王的手,问身旁的慧主子,“慧姐姐懂武功,应该会用真气疗伤的吧?”
慧主子抿唇,满脸不解地看向黎羽说:“我的功夫一般,运功疗伤倒是会那么一点……”
“行!那就麻烦慧姐姐在药王叔叔手上这道伤疤的地方,给运运功!”黎羽开心地捧拳期待地看着她。
慧主子迟疑了一下,正准备照着黎羽说的做,一旁的廉公公又开始大惊小怪,感叹风化问题了!
无奈,立在一旁的某个也很好奇的武士,冷着脸上前,对药王行了个抱拳礼,就对着那涂了药膏的伤口运功。
“呀!”药王突然惊叫了一声,那名武士也立即住了手。
黎羽抓过药王的手,蹙了蹙眉,那道伤口的确浅了些,但也不那么明显,离她刚才说的那些大话还有很远的距离,效果不太完美啊!
“明明沁凉入骨的膏药,在真气运功之下竟然会引发伤口**的疼!”药王也觉得眼前刚发生的一切很是奇特,“伤疤的确有些变化,不过,也不像你说得那么玄乎啊!”
黎羽没面子地抿嘴,没管药王是否同意再试一次,她又抹了少许药膏在他伤口上,然后看向那名武士,说:“请你再帮他运功试试,就像刚才一样,不要中途突然停下!拜托!”
武士照着黎羽的话做,药王本着研究药理的名头,也不计较拿自己的手重复试验,只是,那武士一开始运功,他的伤口处就**地刺疼得厉害,他只能闭着那只独眼,咬牙独自忍耐。
“哇!”
黎羽的声音陡然放大,热情高涨得厉害,“慧姐姐,还有你们,都过来看啊,我没有吹牛吧!完全没有伤痕了呢!”
切!吹牛吧!药王轻蔑地睁开那只独眼,然后,他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的手上,刚才的那道刀伤,十年来一直追随着他的刀伤,完全……消失了!
“真的很神奇啊!”慧主子捂着嘴,不可思议地伸长脖子去看药王的手。
周围听到黎羽吆喝的下人,也都很好奇地想要围上来观瞻一下,无奈那些面无表情的武士,非常尽责地在远处拦住了他们,不许他们靠近黎羽分毫。
那个帮忙给药王运功疗伤的武士,原本惊讶的脸上瞬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淡淡地朝身旁众人说道:“的确如黎姑娘所说!都是真的!”
“哟!这可比任何的美容膏要名贵多了呢!”廉公公笑眯眯地拉着药王的手,反反复复,看了又看,模了又模,直到药王回过神来,很生气地打开了廉公公那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手!
“好了!药王叔叔!我们之前可是有过协定的哦!”黎羽眯眼笑着拍了拍药王的肩头,“快点,叫我声师傅,师傅我呢就告诉你如何炼制这种神奇的药膏!”
药王那张老脸,已经铁青得吓人,他抽搐着唇角,怒目圆睁地看向黎羽,吼道:“你知道这条刀疤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你竟然一下子就给我抹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