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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鲸忙应声是,在骂那些外臣这件事上,太监们绝对和皇帝站在一起,那可是死对头,现在是有内阁挡着,哪天内阁挡不住了,外臣们的矛头一定会指向自己这些太监们的。的新近的太监不记得,他可是记得清楚得很,自己的干爸在提起武宗皇帝驾崩时,杨廷和为首的三杨收拾起太监来,那手段好生毒辣!
现在这些人,又什么立太子的事,那不还是想着要钳制皇上么?一帮乱臣贼子,窥伺皇上的天下,该杀啊!
万历骂了一会,感觉心里舒服了好多。他又拿起另外一份揭帖来,那是石星通过张鲸送进来的,没经过内阁的眉批,起来也不算正式奏折,不过看他揭帖里的内容,确实不宜公开通过奏折,内阁下面的那些中书舍人,早就是筛子一样了,什么机密都守不住。
“缓兵之计……哼,石东泉也算知机,晓得轻重,用这两个人去办,不落口实。”万历皱了皱眉,又冲张鲸道:“要办这件事,朕看那王秀才一个人就足矣,为何石星还要放个沈惟敬在他上头?朕看这沈惟敬的过往,可甚是不堪呐!”
张鲸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连忙恭敬道:“是,这沈惟敬就是个老无赖子,不值什么,也不懂什么大事。石东泉跟老奴过这事,他王子晋是太仓人氏,虽然能办这事,不过万一被外臣们揪住了什么把柄,恐怕连累到王娄江身上……”
万历登时醒悟,笑了起来:“石东泉这心思,用的不错啊!”他甚是畅快,申时行走了这一年,内阁在王家屏的带领下风雨飘摇,手里现有的权力都快抓不住了,根本没有起到有效保护皇帝,管理朝臣的作用,所以万历一心盼着个性刚强、手腕老辣的王锡爵回来担任首辅。但他也明白,现在内阁首辅不好做,时刻要面临外臣们的明枪暗箭,这王子晋和王锡爵是同乡,又都姓王,万一有什么事,攀诬起来方便无,随手一抓就是个口实。
石星这么安排,就把压力都放到了沈惟敬身上,和一个读书人相,沈惟敬的市井无赖出身确实更加脆弱,这么一来,可能的压力都由沈惟敬承担了,而实际的事务则可以由王子晋来处理好。
万历又拿起王子晋的卷宗来,朝上面的名字看了两眼,笑了起来:“这子,运气倒好,不管这趟差事办得好不好,倒是要护着他一些了。”
张鲸应了,心中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总算是对得起石星那一份重礼了。
让张鲸意外的是,他第二天就收到了由李如桢派人送来的另外一份重礼,价值丝毫不在兵部尚书石星的礼物之下,礼物中更注明了,这是出自苏州秀才王子晋之手,经由李如桢转交而已。
这自然就是王子晋从李鱼儿那里得到消息后,猜到皇帝已经关注到自己了,所作出的反应。皇帝的马屁他是拍不到的,张鲸这个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勉强够得着,还得是通过李如桢的途径,因此他便大着胆子,写了一封信,交给李鱼儿带给李如桢,信中将在尚书府听的宁夏和朝鲜两方战略了一回,并且备下两份厚礼,请他分别转送给提督东厂太监张诚,还有司礼监的大太监张鲸。
收到礼物的张鲸再也不敢怠慢,把皇帝御批过的揭帖派专人送还给石星,于是在进到兵部尚书府的第十二天,王子晋终于接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好消息,石星召见他和沈惟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