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年前,风流倜傥、文武双全、身份尊贵的李凉昌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储君地位,李凉昌勉强与时为青春少女的梁太后有些断续交往。
阳光明媚的一天,鸟语花香,在青春少女梁太后的再三邀请下,李凉昌不得不来参加这郊外的只有两人的野餐。
未饮先醉,梁氏呆呆地看着对面帅气英俊的李凉昌,沉醉了。
只顾喝闷酒的李凉昌冰冷的脸恍然间多了一丝暖意,脉脉温情地直视着梁氏。
梁氏流泪了,她恨不得扑入李凉昌的怀抱,但她没有这样做。
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做,因为李凉昌不喜欢这样。
任由脸上的泪流着,梁氏轻轻地极为撩拨地举起了酒杯,柔声道:“昌哥哥,我们先饮下此杯吧……”
她以为,李凉昌会扑向自己,至少会握住自己的手,为了这一天,她早已将所有侍卫遣走。
结果梁氏惊怒了。
李凉昌温情脉脉的眼睛似乎在望向更远处,又像望着近处的梁氏。
他眼中的人不是梁氏,而是梁氏背后另外一位翩翩而来的姑娘。
陈泠汐白衣胜雪,风华正茂,明艳照人,天人下凡亦不为过,只是那眉头似有散不开的愁云,更加惹人怜惜。
当尽快赶到黑水城,控制这股势力,才能早日为老教主复仇!又想到犹如父母的老教主死状惨烈,陈泠汐心中剧痛。
恍然间,一阳光帅气男子却是盛情相邀,本要拒绝,男子却是再三恳求,见其不似歹人,加之多日未曾进食,如何为老教主复仇?陈泠汐默然点头,加入本只有二人的野餐,这男子自然是李凉昌。
陈泠汐浓密乌黑的秀发散铺在瘦削肩头,少女特有的体香一缕缕传来,美人在旁,李凉昌如痴如醉。
梁氏知道,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她是先到者。
她竟不顾李凉昌对自己的厌恶脸色,赌气似地夹了一块鹿肉放到李凉昌碗中,温柔道:“昌哥哥,这是你最爱吃的鹿肉,我特意准备的!”
哪知李凉昌将筷子一推,沉着脸道:“我又不是没长手,吃你的吧,我饱了!”
梁氏呆住了,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陈泠汐知趣告辞。
“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今天的耻辱!”
梁氏大哭一场,两眼红肿,数天没有消退,最后毅然嫁给了李凉昌的弟弟,在梁氏家族的大力扶助下这位弟弟终于成为了皇帝。
李凉昌完全为陈泠汐痴狂了,竟不顾一切地一路追随。
陈泠汐对这种风流成性,见异思迁之徒十分反感,嘲讽道:“听大夏和辽国正在鏖战,你若真是个血性男儿,就去与辽兵厮杀一场吧!”
李凉昌闻言后竟真的率兵冲上了战场,誓言不败辽兵不撤军,大数战,终受重伤。
而一路前往黑水城的陈泠汐不知为多少少年纠缠,竟用利刃自毁容貌后,投身黑水城。
重伤归来的李凉昌,数次求见,终被泠汐坚决拒绝。四处打听,惊闻泠汐容貌已毁,万念俱灰下,李凉昌亦用利刃自毁容貌,改名李若空,以厮守心中爱人一生……
“自从继任城主后,太后便处处为难我黑水城!”李若空无奈叹息,“追溯因果,终是我对不住她,所以处处相让。前些时候,她命我前来护佑公主出嫁,我以为她终于冰释前嫌,便苦心设下空城计围剿方公子,不想她竟还是要杀我!”
“何必如此……”陈泠汐心下感动,却是冷冷道:“你对我之情,我心领了,只是我终究不能爱你,也不可能爱上谁了!今日蒙方公子相救,我们黑水城理应报答才是!”
“真不知道谁才能走进你心里!”李若空叹息一声后,向方连山躬身行礼,“皇帝哪儿能做什么主?如果不是方公子胸怀宽广,出手相救,我和泠汐哪里能逃出生天?今后公子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大理高家还请公子提防!”
“城主言重了!”方连山亦躬身回礼,“惠宗皇帝颇有与大梁和平相处之意,为避免两国生灵涂炭,还请城主大力辅助!”
“大……伯!”幼晴深深施礼,恳切道:“母后虽然不对,但毕竟是我大夏国母!还请辅助弟弟时,莫要伤了母后!”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李若空点点头,“为了大夏,我尽量吧!若太后再苦苦相逼,就怪不得我了!”
“城主,在下有一事相求!”方连山深深看了一眼幼晴,“我还有事要前往吐蕃,城主可否送幼晴前往大梁蜀地?”
“不!”城主刚想答应时,幼晴却是紧紧拉住方连山的手臂,瘪嘴间就要掉泪,“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再不想离开你!”
“徒儿……幼晴!”陈泠汐心中纷乱异常,却是劝道:“方公子前往吐蕃定然是有大事要做!我没猜错的话,吐蕃恐离亡国不远了!这对大梁和大夏都是好事!还是莫要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大事!我送你去大梁就是!”
“这……你要答应我,早些回来!”幼晴扑在方连山怀中,紧紧拥着。
“放心吧!我还要把卓玛带回来呢!”方连山朝陈泠汐感激地点点头,陈泠汐却是强忍心中剧痛转过身去。
“真的?”幼晴喜地跳了起来,旋即又嘟着嘴,揪住方连山的耳朵,“真是个婬贼!混蛋!花心大萝卜!你什么时候连卓玛妹妹也骗到手了!”
“轻点……”方连山只得讨饶,“可能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吧!真是没办法啊!”
“嘻嘻!”见方连山可怜模样,陈泠汐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教主可真是……
泠汐这一笑不要紧,李若空和幼晴却是呆住了。
“师傅……你刚才笑了?”李幼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从未见你笑过!”
“汐妹……”李若空神情复杂地看了方连山一眼。
“方公子,为防万一,请将这最新发明的火雷弹拿上吧!”陈泠汐又恢复了冷冷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两颗黑色药丸奉上,“还请轻拿轻放,远离火源!幼晴,我们走!”
原来当初分开时,烈火使陈炼便要陈泠汐利用制药特长给烈火堂发明些利器。泠汐数年苦心研究,这才初步造出了不同于寻常黑火药的火雷弹……
与众人依依惜别后,方连山忍着胸口剧痛走一日歇一日,最后不得不躲进山洞兀自疗伤数日,直到金息恢复许多后,方才匆匆赶回兰州,怪的是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老是浮现出陈泠汐的影子?
回到兰州,才知道吐蕃已经发生巨变。
达玛很可怜,直到死他都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达玛死后没多久,偏妃蔡邦氏生下了达玛的遗月复子,大妃那囊氏马上抱出了自己蔡邦氏“早生”一日的孩子,面对众大臣怀疑的目光,大妃宣称这是生而有齿的帝王之相。
在那囊拉邦的威逼利诱下,众臣沉默了,先前的大清洗可是有目共睹。趁着大相韦甲多热与大梁打得不可开交,云丹在新任大巫觋的保护下继位了。
偏妃蔡邦氏生下的正牌王子却面临着被那囊氏斩草除根的危险,虽有悉勃野家族和果洛达哇的全力保护,蔡邦氏仍然恐惧不已,便日夜在儿子身边点燃长明灯,由此这个王子被起名意为光护的沃松。
等大相韦甲多热终与大梁特使庞厚启握手言和,赶回惹萨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大相韦甲多热很愤怒!
这位亲手用弓弦勒死了赤德祖赞普,为达玛赞普登基杀出了一条血路,这位为苯教复兴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臣,很愤怒!
云丹的继位,代表着那囊氏一派的全面掌权。而作为达玛继位第一大功臣的韦甲多热等重臣,此时却成了为人做嫁衣的傻瓜!
身为吐蕃韦氏家族的一员,韦甲多热是绝对不堪受此大辱的。
回到惹萨的第一次朝会上,他没看到任何一个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老友,他们都被大清洗了。
他不承认云丹是赞普,见到云丹也拒绝下跪。
听着新任大相那囊拉邦宣读升自己为有名无实、被削去兵权的虚职的诏书,韦甲多热笑了,渐渐地变成了狂笑,他愤怒地了一段话。
赞普宗族甚多,而立那囊氏的儿子,国人谁服其令?鬼神谁会享用他的祭祀?国必亡矣!现在我吐蕃灾异之多,乃为此也。老夫无权,不得正其乱以报先赞普之德,有死而已!
那囊氏气疯了!韦甲多热被赐死,因果报应,他也被弓弦勒死,韦氏一族从此烟消云散。
为了防止有人拿着沃松事,那囊氏便将沃松逐出了惹萨。
沃松很幸运,他身后虽然有一大群暗杀者,却有更多的悉勃野家族的追随者,这些追随者中自然有果洛达哇。
沃松一行远离了惹萨,重新回到了悉勃野家族的盛兴之地南方大河谷。在这片祖先生活的土地上,沃松被支持者们拥立为赞普,正式与在惹萨的云丹政权分庭抗礼。
两个赞普各不相让,支持者们为了王道的正统天天你争我斗,使得吐蕃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史称乌约之战,也就是长系幼系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