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瀚辉是真的很迅速,牧溪拿到董律师送来的离婚协议书,不过是三天后。对着满脸愁容的董明哲,牧溪给了他一个平淡安抚的笑容,牧溪知道她和童瀚辉的婚姻在别人眼里意味着什么,多少会有些惋惜吧。
周牧溪接过那份协议书,没有看一眼,拿起笔签下了名字,董明哲皱了皱眉,提醒着“你该看看内容才对。”
周牧溪抬起头,浅笑“不用了,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着急签字的,泰和的股份……”没等董明哲说完,牧溪淡淡说“那些都是他的,他愿意怎样处置已经和我无关了,麻烦你董律师。”
“呃,周小姐你客气了,不麻烦,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来找我,我很愿意帮你。”董明哲笑了笑。
牧溪微笑着点头说好的,看着董明哲告辞离开,牧溪呆呆的站在休息室的门边,胸口堆积着无数的疼痛顿时把她击的粉碎,眼前一片漆黑,全身无力滑了下去……
再醒来时,周牧溪眼前是周锦实的焦急的脸,“姐姐,你醒了啊,吓死我了。”
“锦实,我没事,你别担心了。”周牧溪想起身坐起。
“姐姐,你想干嘛,别起来,快躺好,我们来时就看到你晕倒在门边,我担心死了,你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事怎么得了,幸好刚刚妇产科医生看过,说没什么,只是太焦虑,太疲劳了,你该好好休息才对。”锦实一边擦了眼泪,一边低声劝慰。
“锦实,我以后会小心,你快别哭了。”牧溪心里钝钝的痛。
“姐姐,你和童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嘛?这样看着你们,我心里都难过。”锦实轻轻背身去擦眼泪。
牧溪原本疼痛的心,突然被一把利剑刺中,脸色不由白的吓人,唇瓣被紧紧地咬着。
站在窗边默不作声的关天诚,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牧溪和锦实姐妹,今天他是陪着锦实来医院送饭的,却碰到周牧溪晕倒在门边,那一刻,周锦实不知所措的慌张,哭的像个孩子,最后才慌忙说出,周牧溪怀孕的事实,关天诚找来了妇产科的医生,看过之后确定没什么大问题,锦实才停止了哭泣。
关天诚再次闭了闭眼,心里默念,童瀚辉如果你看到了这样的周牧溪,我不信你不会疯掉,有你后悔哭的那天。
“锦实,你别在哭了,嫂子,还要好好休息呢。”关天诚走到锦实身边,递了纸巾过来。
“谢谢,你们。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吧。”牧溪的脸色缓解了许多。
“姐姐,我陪着你,你现在身边怎么能没有人呢。”锦实靠在床边再次坐定。
“不用,今天不是医生都看过了,我会注意休息,你放心吧。”牧溪笑了笑,安抚锦实。
“可是……”
“别可是了,我又不是什么病人,我肯定会小心。”牧溪再次笑着点头。
“哎,那姐姐,你早些休息,大伯那里有小李,你别担心了。”锦实叹了气。
“嗯,好,我知道。”
关天诚把车停在了尚品国际的楼下,“锦实,你先回家,我出门办些事情,很快回来。”
“哦”周锦实心情很差,顺从的下了车。关天诚透过车窗看着锦实走进楼门,才快速发动了车子驶进夜色。
迷色的包间里已是烟雾弥漫,童瀚辉盯着手里的酒呆望着,姚子京看到关天诚进来,便起身递了个眼色“你陪着吧,我先出去了。”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关天诚邻着童瀚辉坐下,自已也倒上了杯酒,一饮而进。
“瀚辉,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啊?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说出来解决呢,何必让大家都痛苦,你没看到今天……”关天诚压抑着心中的不悦。
“天诚,以后不会了。”童瀚辉苦笑,然后手中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不会了?”关天诚蹙眉。
“因为,我们今天离婚了。”童瀚辉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说完这句话。
关天诚呆愣了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周牧溪会晕倒在了医院,“童瀚辉,你个疯子,你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吗?离婚?你在折磨谁呀?”
“呵呵,自已,我还能折磨谁?”童瀚辉苦笑着,再次端起酒杯。
“别喝了,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你要这样做?今天不给我个答案,你别想喝醉。”关天诚一伸手把酒杯夺了过来。
“天诚,你,这又是何必,为什么非要逼我?”童瀚辉向后靠进了沙发中。
“你现在这样,不是在折磨自已,是在折磨周牧溪,童瀚辉,你一定要等到无法挽回了才后悔吗?你知不知道今天……”关天诚想起锦实要他对周牧溪怀孕的事保密的,便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吗?牧牧怎么了?”童瀚辉重新坐直,紧盯着关天诚。
“哎,瀚辉,你何苦要这样?”关天诚看着童瀚辉紧张的神情,心底滑过丝疼痛。
“也是,以后就和我没关系了。”突然童瀚辉再次靠进沙发中,紧闭了眼睛。
“你……真不会后悔吗?瀚辉,我不信,你们才幸福几天啊,你怎么舍得,你宠的她无法无天,现在怎么舍得她难过。”
“我有说过我不后悔吗?我他妈的从一开始就后悔着,可是我哪有退路啊。”童瀚辉很少有这种失控的时候,他愤怒的吼着。
“到底为了什么啊?你要折磨自已。”关天诚不停的叹气。
“周剑堃是我亲生父亲”许久,童瀚辉淡淡地说着,像是一件和自已无关的事情。
关天诚这次呆了半晌,才反应“什么?那周牧溪不就是你的亲妹妹吗?”
“不是,牧牧是收养的。”童瀚辉感觉自已疲惫极了,像是正在跋涉在沙丘中的行者。
“哦,怎么会是这样,难怪周剑堃对你这么的好了,原来如此,可你为什么要离婚?这和周牧溪有什么关系吗?找到父亲不是好事吗?”关天诚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天诚,我不能原谅他,我的出生也许是因为我母亲的一时冲动,但在我所有的记忆里,我的生命中都不曾有他参与,母亲的痛苦是我心里挥之不去的记忆,他就算把泰和,甚至牧牧送给我,我也不能原谅。”童瀚辉拿起面前的酒瓶,痛饮起来。
“可是周牧溪她是人啊,不是泰和,不是件东西,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你遗弃了。这算什么?”关天诚看到这样的童瀚辉总能让他感到无力。
“天诚,别再逼我了,我真痛的快疯掉了,牧牧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可是我这辈子都不能爱她了。”童瀚辉声音的带着许痛苦的颤音。
“你个蠢货,非要给自已身上套个圈嘛,我不信你母亲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拿你的幸福做筹码赌别人的痛苦,这值吗?这又何偿是你自已的幸福,还有周牧溪的幸福,你都一并毁了,你想过没有,也许此刻还有……”关天诚心里恨道,你还毁了一个新生命的幸福,童瀚辉你就真的不后悔吗?
童瀚辉已有些微熏,对于关天诚的话,早已没有判断能力,只觉得头痛无比,“天诚,送我回家。”
关天诚望着倒进沙发的童瀚辉,心里说不出是疼痛,还是气愤,更有几份无奈。这就是童瀚辉啊,这么多年,对于周剑堃给予的一切,他都感激的无以言表,只是深深地顺从,而这样的事实,对他必定是打击,还能说什么呢,只希望他能早些释然那些上辈子的事情,让周牧溪不要一并的痛苦。对于那个任性的周牧溪,关天诚一直是有看法的,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关天诚觉得她真是个简单又干净的白纸,经历了肖丘桐那样的人,还可以这么的爱着,信任着童瀚辉,并把自已全然交付于他,而结果自已却是默默承受了一切。
关天诚丢了手中的烟蒂,俯拉起酒醉的童瀚辉,背上肩膀,长叹一声,“哎,我他妈才是欠你的呢,我这又是何苦。”
关天诚背着他走向停车场,肩上的童瀚辉嘴里不停呢喃着,关天诚听的清楚,那一句句真切的唤着“牧牧,牧牧,我的牧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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