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冽早晨就苏醒过来了,也在第一时间去看望仍在昏迷中的冉冉。
她的秀眉一直微蹙,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似做着噩梦。嘴边不停地呢喃,溢出含糊的碎语,细细一听,才大约听出她反反复复念的都只是一个字,而夏冷冽并非陌生的风字。
程明风一直紧握着她的右手,轻柔地抚着她黑色发丝,夏冷冽听到他深情款款地表白,“冉冉,不要害怕,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身边”。
一旁的幕怜静在听到她碎碎念出声的后就不停地掉眼泪,怕哭出声一直用手捂着嘴巴轻轻抽泣。
夏冷冽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然后一声不吭默默地转身离开,脚步一深一浅的走出病房。
冉冉受的只是皮肉伤,很快就出院了,而夏冷冽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加上腿上的刀伤,行动不便,需要在医院多躺几天,他本人也意外地很乐意再多待几日。
回去之后,冉冉让幕怜静教她煲汤,并学着做些简单家常菜。在幕怜静帮忙下,每天中午准时将饭菜送到夏冷冽那儿去,
这天一大早,冉冉就在厨房忙活,认真的切着白萝卜,她的刀法还不熟练,把握不大技巧,萝卜被她切的大小不一,有片有块。
幕怜静把牛肉放进锅,回头看到她笨拙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一把,打算帮她,她却连连摇头非要亲力亲为,结果手一滑锋利的刀口划在食指上,鲜血立刻冒出。
幕怜静慌忙上楼给她拿创可贴,等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程明风进了厨房,她的脚步立即刹住,想了一下就折回楼上了。
程明风拿过她的食指轻轻含在嘴里,又从裤兜模出灰色手帕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扎,心中全是满满的疼惜,“冉冉,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冉冉不大习惯,迅速收回手,低头道,“他是因为才伤的那么重,做这些根本是微不足道,我只是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无论怎么说夏冷冽受伤跟她有很大关系,总该做点什么来补偿,否则她心里不好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明白吗,这些应该是子惜做才对,而不是你,你不觉得你已经越俎代庖了吗?”,程明风捏住她的双肩,他的声音微颤夹杂着不安。
“现在根本不知道子惜在哪里,也联系不到”,何况夏阿姨也拜托她帮忙照看,冉冉并没有觉得不妥。
程明风手上的力道无意识的加重,他低头,表情极为严肃的看着她,“冉冉,你是不是喜欢上夏”
啪!
重重的巴掌打在程明风帅气绝伦脸上,冉冉收回的手还不停地抖。
“程明风你胡说什么!就算他和枫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他们很多地方很像,他也是夏冷冽,就算看到他会胡思乱想,会心痛,那也只因枫!若我会喜欢上他,只有一个可能,除非他就是枫”,冉冉突然激动起来,分贝提高,她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是我不对,是我糊涂了”,程明风察觉自己刚刚差点失言,开始深深地后悔和自责,他怎么问出那样的问题,分明是在伤害冉冉,伸手揽过冉冉,紧紧的拥着她,“对不起”
“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我该如何是好”,冉冉话语哽咽,语带哭腔。
在去医院的路上,冉冉抱着保温壶坐在公交车靠左边的最后一排,她神情恍惚,思绪纷乱,程明风破口而出的问题一直缠绕在她的脑海里。
喜欢吗?当然喜欢,可是那不是爱情,她的爱情早已经死了,连仅有的灰烬都不剩,冉冉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等到医院时,冉冉恢复清醒的头脑又再次迷糊不清了,不是因为夏冷冽或者程明风,而是林宴。
医院门口不远处一颗榕树下,林宴正和一位高挑的女子拉扯着,女孩五官端正,轮廓异常分明,高鼻梁大眼睛,给人感觉像是中西方的混血儿。那女孩看上去神采飞扬,开心的抱着林宴,还毫不吝惜在林宴脸颊留下鲜红的唇印。
而林宴似乎并没有恼怒,神色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乐意,只是拽着漂亮女孩往停靠在街边上的车子快速走去,林宴很绅士的替她打开车门,随后他才上车。
冉冉扭头看着他们的互动,直到车子绝尘而去,飞快地消失在车流之中。她仍处于震惊之中,真是人不可貌相阿,林学长看上去那么正直的俊男,竟然也会
她猛地想起那晚夏冷冽和李学长的话,不禁惊愕的长大嘴巴,难不成是真的,可是他对小静的好她都看着眼底,又怎么会?
冉冉好不容易收回惊异的目光,整个脑海仍处于郁结中,一路走来都想着刚刚的场景,没有注意前面放置的水桶,加上她的步伐飞快,水桶便被她踢倒。
水桶中的污水立刻倾出,刚刚清理干净的地面瞬间脏地像个大花脸,裤脚上的凉凉的湿意才唤回冉冉的飘远的思绪,看到自己造成的灾害,冉冉忙向旁边皱眉头的老妇人鞠躬道歉。
老人只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拿起拖把又重新忙活起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早已沁出豆大汗珠,动作因劳累而显得不利索。
冉冉心里很过不去,将保温壶放在凳子上,夺过老人手中的拖把,执意将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她将衣袖高高挽起,弯下腰拖起地来,将自己弄脏的地方清理干净,又跑去换桶里的水,将走廊余下的地方也拖干净。
老人拉住她,感激的道,“小姑娘,真是谢谢你了,能停下脚步道歉的人就已经很少了,你还帮忙这么多,真是太难得了”。
被老人家赞赏冉冉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忙说,“哪里,哪里,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
“好了,好了,你是来探病人的吧,赶紧去吧”,老人眼底充满赞许的光芒,拿过她手里拖把,提着水桶走掉了。
冉冉望着老人步履蹒跚走远,不解为何她都这般年纪了,怎么还在这里做苦力活。
伫立了许久,冉冉叹口气,才抱着保温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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