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睡梦中隐约听到声音,冉冉揉着眼睛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刚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幕怜静托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似打算出门,她连忙叫住。
幕怜静笑着说,“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去旅行一趟,换换心情”,看着冉冉一脸茫然的样,类似物语的解释,“今天五一,学校都放假了”。
冉冉就说嘛,小静可不是会经常逃课的学生,原来已经五一假日了呀,看来她真的很久没有去学校了,连今天几月几号和星期几都记不清。
“你一个人?”,她担忧的问着,看着她还收拾了行李不像是只游玩一天那么简单,小静不会是想不开吧?
冉冉刚问出话,就听到林学长在楼下喊小静说是要出发了,她惊愕看着小静,张着嘴巴半天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幕怜静朝楼梯口应了一声,才转过头笑着说,“爱情总有需要跨过的槛,我想李学长就是我的那个门槛,经过一个晚上的考虑,我决定试着和林学长相处,试着去接受”。
她虽然极力佯装笑的很开心、很坦然,还是无法逃过冉冉敏锐的洞悉力,或许她们太了解彼此,一点点的不对劲都能被抓住,她虽笑,却笑的那么勉强和无奈。
“爱情是勉强不来的,你的心能做到吗?否则到头来伤害到的就不仅仅是自己,林学长也会受伤”,事已至此,冉冉当然也希望小静能和林学长在一起,但是如果只是因为感动而一时冲动的话,后果很难想象。
“冉冉,相爱很难,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确,之前因为李瑞凯我的心已经支离破碎,除了伤心还是伤心”,幕怜静的手撑在行李的扶手上,垂下眼帘看着地面,“昨晚我就在想,既然我自己无法得到幸福,那就让爱我的人幸福,我想如果能让别人感到幸福的话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小静的心思突然转变,还有她这些难以理解的想法,冉冉胸口微疼,半天才说,“那玩得开心点”。
幕怜静托着行李箱刚走两步又扭过头,“哦,对了,夏冷冽的午饭已经替你准备好了,走之前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了”,她顿了一下,又低笑起来,“你,会用微波炉吧?”
“去!你真当我十指不沾阳春水”,冉冉双手抱胸没好气的说着,将头扭到另一边。
“你这样天天按时送餐,偶尔还得陪着,恐怕别人都会误认为你是夏冷冽的正牌女朋友呢”。
“真是这样吗?”,冉冉低下头轻声问,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是呀,是呀,要不是知道子惜和夏冷冽是最亲密无间、最默契的一对,连我都会这么认为”,幕怜静见她眉宇纠结的模样,噗嗤笑出声,立刻摆手,“跟你开玩笑的,干嘛那么认真”。
冉冉思量着她的话,低头不语。
这时林宴的催促声传来,幕怜静说马上就下楼,瞅着还处于沉默中的冉冉,以为她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来。
她走上前抱着冉冉,在她耳际轻轻地说,“冉冉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执拗的守着心中的那份眷恋,你执念是因为那个人喜欢你,并且他对你的爱再也不会变质,但是,活着的,总会改变”。
小静的话无疑是一针见血,字字说到她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冉冉的眼眶红了,视野模糊一片,她觉得喉咙被钢绳紧紧的勒住,好疼。
“有些人应该埋在内心深处长眠,不要一味沉浸在记忆中,你最应该珍惜的是眼前人,冉冉,程明风很不错”,幕怜静在她背上轻抚几下之后,托着行李下楼。
林宴见幕怜静下楼,走上前接过她的行李,两人一同离开。
冉冉愣在原地,许久许久才回神。
午饭时间,冉冉很准时地出现在医院房门口,她皙白的脖子挂着MP4,一如既往的只带着左耳塞。
夏冷冽埋头吃着午饭,冉冉也不说话,只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缕缕清风撩起白色窗幔,轻柔的拂在脸上,薄凉若湖水漾过。
直到夏冷冽吃完饭,气氛依旧很凝重,沉的让人呼吸不过来。
“没水了,我去打开水”,冉冉备感压抑,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要做点什么来打破僵局,她也不看夏冷冽拿着水壶转身就离开。
夏冷冽的目光久久定格在她身影消失的拐角处,从今天她走进病房那刻起他就察觉到她跟平时不同,就算笑着,也一点都不自然,神情闪烁尤为明显。
冉冉再次回到病房时,夏冷冽已经躺下去了,棉被拉得很高,只能看见细碎的头发,便以为他是睡了,并不知道他只是在装睡。
趴在茶几上,长长地睫毛时不时煽几下,冉冉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样沉寂的氛围一直僵持到下午冉冉准备离开之前。
在离开之前,冉冉最终还是开了口,她淡淡地说“夏冷冽,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有这么丰富营养的饮食,不想好的快也难呀”,夏冷冽如同往常地调侃着,薄唇轻勾起的弧度却微微敛起,他在强力压住不安的躁动。
“以后我不会过来了”,冉冉面容平静,清楚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她背对着夏冷冽,不敢看他,怕自己见到那张面容会不忍心说出口。
是吗?怕他误会吧?夏冷冽轻扯嘴角,笑容苦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是找诸多借口挽留,还是道一句谢谢,最终都只吐出一个字,“好”。
冉冉走出医院,仰面看着不带云朵的蓝天,天际绯红的夕阳余晖与蓝蓝的天完美相接,浑然天成的景致不无需任何修饰,真是美极了。
自从知道枫死去之后,她成了流离失所的断线风筝,没有了抵抗,没有了挣扎,像失去灵魂般随着张乱的风四处漂泊,处于迷惑苦恼之中。
小静的一席话令她猛然清醒。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太自私,把他的宽容谅解想得太理所当然,根本没有替他想过,没有想过他也会难过,会受伤。自己总信誓旦旦地说最不该伤害的人是他,无形之中却一直在伤害着他。
她一直都忽略了默默守护她的他。
冉冉取下耳塞,按下关机键,将MP4放进包里,模出手机翻出一个并不常拨的号码。
电铃响了很久,似乎电话那头的主人也被突如其来打进的电话感到意外和诧异,约莫半分钟,才传来男子低沉淳厚的嗓音。
沉默许久,冉冉握着电话的指关节都泛白,半响才轻轻地说,“程明风,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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