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子惜率先恢复神智,冲到冉冉面前,抓起她的手臂,激动的问,“冉冉,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小冽?”,她的眼底迸发出异样的神采,比任何时刻还要晶亮还要璀璨生辉。
冉冉无法去顾及她们的惊愕,泪水抑制不住的流出,滴落在怀里的画纸上,形成一个个模糊的水印,鲜红伤口**果揭露在外,她,痛的浑身痉挛无法动弹,仿佛被活生生的被千刀万剐,哽咽的说,“他叫蓝木枫,他是蓝木枫”。
蓝木枫!!!幕怜静听到这个名字,悬着的心重重的沉到谷底,颤抖唇却发不出一个音调,她的力气被那惊心的三个字抽空,跌落在地一动不动。
棱子惜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看到幕怜静如此强烈的反应,低眉看向坐在地上不说话她,问,“蓝木枫是谁?”
幕怜静的眼泪几乎是随着惊心的三个字夺眶而出,心中有千斤万斤重锤压得她喘不过气,后背贴在冰凉的墙上支撑无力的身体,扯着嘴角一阵狂笑,“这就是蓝木枫,这就是蓝木枫!哈哈,真是造化弄人,命运为何如此开玩笑!”
她终于知道冉冉是在怎样的痛苦里拼命挣扎着,她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包括冉冉哭着说她看见枫,包括冉冉初次见到夏冷冽时的震惊与失控,包括冉冉终是无法去讨厌、去责怪,包括先前冉冉对夏冷冽恶劣态度的隐忍。
与深深爱着的人拥有几乎一样面孔,就算深知不再是那个人,就算那个人做出如何过分的事,任谁也不忍心去责怪有那样音容的人。
幕怜静恍然间什么都理解了,她的心愈来愈难受,她真的无法想象冉冉是怎么挨过去的,无法想象冉冉面对夏冷冽的时候是怎样复杂的心情。深爱的人死去,自己却在几年后才得知,这是什么感觉?多年后,出现另一个和那个人长的那般相似的人,又是什么感觉?
幕怜静只觉得胸口有着呼吸不过来的痛。
棱子惜错愕的盯着不停落泪的两人,查看四壁的素描,每一幅画里男孩都是嘴角上扬笑眼弯弯,很阳光很温暖很迷人,细细一看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纵使如此相似,还是有细微差别。
画上的人左眼角没有黑痣,更重要的是,画上男孩的模样大部分只有约莫十六七岁,是那样的年轻,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稚气,满目的清秀,满目的阳光。
棱子惜惊的倒退几步,瞳孔逐渐放大,这是另外一个人,这是叫蓝木枫的男子!
几秒之后,棱子惜奇异冷静下来,颤抖的手模着画架上肖像画,那是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年,她的目光难得地深邃,似在沉思回想什么,无血色的唇微张。
“蓝木枫,蓝木枫,蓝木枫”,棱子惜重复着念这个名字,久久地凝视那张令人舒心的笑颜,半响回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那份隐隐不安难以言喻,这个人跟冉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思此她的眉眼皱起。
“蓝木枫,他是一根刺,时时刻刻扎着冉冉的心”,幕怜静见冉冉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就知道她有痛苦,盯着她哭红的双眼说,“是冉冉深爱的人,那个已经死去了的人是冉冉深爱的人”。
“什么?”,棱子惜不可置信。
幕怜静注视着冉冉,将她知道的一一道出来,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插进冉冉的心脏,犹如割剜之痛、蚀骨之痛。
“车祸是什么时候的事?”,棱子惜心收紧,小声问。
“七年前,就在七年前的这几天”,说话的是冉冉,捏着画纸的指关节早已泛白,仿佛自己身处车祸现场,亲眼目睹鲜血淋漓的场面,亲眼看到枫倒下去,亲眼看到他死去。
泪水模糊了清澈的眼眸,她看不清楚世间事物,连蓝木枫的肖像都模糊一片。
棱子惜怔住,忽地冲上前抓住冉冉的手腕,“冉冉,现在在你面前的夏冷冽,你很清楚,对吧,你不会把他当做你的蓝木枫对吧?”
“子惜,我比谁都知道眼前的是另外一个人,不管他们的样子多相似,就算他们都有绘画天赋,他也不是我爱的那个人”,冉冉泪水再次滑落,她挣月兑开棱子惜的力道,缓缓抓住左肩,指甲掐进肉里肩上传来阵阵痛意,她哽咽道,“我爱的枫的左肩有一道深深的伤疤,是专属于我的伤疤”。
“你不可以对我的小冽动心,不可以爱上我的小冽,离小冽远远的好不好,这对你对他都好”,棱子惜激动的抓住冉冉的双臂摇晃,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低低的央求,“冉冉,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小冽,我不可以连他都失去,算我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冉冉说,“子惜,夏冷冽那么在意你那么爱你,你不需要担心,就算我有恻隐之心,他也只是无动于衷而已,何况我不会对夏冷冽有那样的想法”
“你发誓,你发誓你不会,你永远都不会爱上夏冷冽”,棱子惜猛烈的摇着头,死死抓住冉冉手臂不放。
“子惜!你冷静点!我已经决定放手过往重新开始了”,冉冉说这话的时候,秀眉紧锁,悲痛浓得化不开,低声说,“我早该明白,有的人,真的,再也回不来。我今天之所以整理这些画,就是准备将这些素描收起来,将那份思念收起来,我不该被痛苦蒙蔽眼睛,而看不到眼前应该珍惜的人”。
她清楚明了,一个人不能一味的活在过去的回忆里,对自己是伤害,对身边的人更是伤害,如同小静所说:如果自己无法获得幸福,那么就让爱自己的人幸福,这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枫,将永远留在她内心最深处,她的思念,她的痴恋,统统都将将深埋,深埋不意味着不爱,不意味着遗忘,只是独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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