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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看了看这个精明的老太监,发不出火来,只从鼻子里哼了口气,心底一时有些烦躁。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天下这个担子无论如何是太重了。昨天晚上看各地的奏疏看得好晚,刚才怒气来了又去,朱由检这会身子一松,倦意上来了,不禁掩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曹化淳见状叩首道,“皇上日夜操劳国事,也要心龙体…”崇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朕身体好的很,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下去吧!”
曹化淳闻言一愣,心下暗叹了声,“哪有你曹化淳话的地方?”想起东林诸生在皇上面前飞扬跋扈的样子,暗暗摇了摇头,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崇祯又看了一眼内阁的票拟,把那奏疏把桌上一甩,啐道,“内帑,内帑,老朱家就这么点家底,盯着不放。”又想起那些御史笔口锋芒,摇了摇头,提笔批答道,“调云南沙源、普名声所部土兵,福建郑芝龙水师,并两广军兵入琼州剿吕策、秦明韬贼众。发内帑三十万,不足之饷由户部支补。”
看了看自己写的几个朱红大字,三十万啊,兄长留下一点银子,招抚甘陕流民要用,平定辽东鞑子要用,加上藩王的俸京营的饷,每年几百万几百万地往外流,这还能支持几年?这大明朝外面看着光鲜,当了皇帝才知道处处捉襟见肘,哪里不是大窟窿?崇祯有些肉疼,喝道,“王承恩!”
内侍王承恩正在门口站着,闻言赶紧跑了过来,正要下跪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免了!”
崇祯指着桌上几个折子,道,“军情紧急,你赶紧送到文渊阁去吧。”王承恩不敢怠慢,接过了折子藏在怀里,一路跑到了文渊阁。首辅韩?见王承恩亲自跑过来,笑道,“有劳王公公了。”接了过来。王承恩在阁老面前不敢托大,恭敬回了个礼便回了乾清宫。
韩?翻开最上面王尊德求援的奏疏,见了崇祯的批红,传给了钱龙锡几个看了看。
钱龙锡这会是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去年靠“枚卜”,也就是抓阄入的阁,正站在韩首辅旁边,看了看那批红,眉头一皱,道,“户部哪里还有银子,毕自严又要叫苦了。”东阁大学士李标接过那个折子,笑了笑,道,“皇上愿意拿出内帑,这是好事。”
韩?点了点头,道,“先这么着吧,回头王尊德嫌少上折子,再想办法。”
韩?是袁崇焕座师,最近因为袁蛮子杀毛文龙的事情,一时也是被御史们视为靶子。他在朝廷上抬不起头来,心情不佳。看了看南边,韩?吸了口气,道,“这事,傅宗龙倒是奏过一本,沙、普二人其心难测,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一用再用!”
李标道,“饷匮兵骄,民穷盗起,应接不穷。秦良玉这会在辽东,远水不及近火。南边真论起来,能打的也只有普沙二司了。”几个阁老闻言,一时无语。但琼州一府孤悬海外,终究是事。众人谈了几句,便又起那袁崇焕杀毛文龙的事情,又讲到杨鹤在甘陕的抚局,一时议论纷纷。
广东到京城来回一次,便是一两个月的事情。这边朝堂上互相推诿,中央地方来回扯皮,倒是给了五源谷休整的时机。五源谷治下的琼州府,一时倒有了劫后余生的太平景象。
庞宁也坐了好几次海船了,站在这艘广船上,倒是一点也不晕。突然一个大浪打来,船身摇晃了一下,庞宁还站得住,身边的苏瑶一声娇斥,便往庞宁这边倒了过来。庞宁顺势一接,只觉得软玉在怀,手上软软的也不知道模到了哪里。却听见苏瑶申吟一声,柔柔地月兑开了庞宁的怀抱,粉脸通红,星眸含春,不出的媚态勾人。
苏瑶红着脸颊,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羞人事情,轻声嗯了一下,行了个万福道,“女子不堪风浪,撞着相爷了。”庞宁被这狐狸精撩得满身不舒服,转过头去看了看船外茫茫南海,这才放下了满脑子绮念。
这会已经快靠近南越国海岸了,四下里满是各种峥嵘海岛,船队在岛和岛之间的狭窄水道穿行,开得极慢。有时候眼看着前面两岛间一片开阔水面,开惯了这段水路的水手却吆喝着转着帆舵,从旁边绕了过去。旁边的一个老翁见庞宁一脸不解,唱到,“龙沟下水浅哟,绕过去海岛哟!”
船只前后的水手闻言,跟着唱起这片水域流传的渔谣,“山上姑娘靓哟,海里的鱼虾肥哟”前后船只的水手听到这歌谣,嘻嘻哈哈地跟着唱了起来。
这些海岛似乎和漓江的喀斯特地貌有些像,几千万年的海水侵蚀,在或高耸或低垂的海岛上钻磨出大洞穴,个个趣味横生,竟没有一个雷同。庞宁不曾来过下龙湾,一时也是被吸引,看得入神,凭栏叹道,“要在这里占下个岛屿,做个逍遥桃花岛主,岂不跟那四个呆子混在一起逍遥快活。”
那苏瑶心地挪过来,在庞宁身边嘻笑道,“公子当真是个雅人,就怕待久了憋闷。到时候我也选个岛屿,在公子家门口住着,要是公子哪天寂寞了,我便乘叶舟过来,跳个舞儿,唱个词儿,拨丝弄竹,给公子寻个开心。”
庞宁听到这话一乐,道,“你这样的客人给我跳舞,我怕我到时候把持不住,做了坏事。”苏瑶把个媚眼一撇庞宁,脸上又添了几分红晕,嗔道,“公子好坏,奴家为你跳舞弄曲,你倒还不知足,你要把奴家怎样?”
苏瑶话一完,船身又吃了个浪,大大地摇了一下,那苏瑶又往庞宁身上一扑,身上的凹凸有致,在庞宁胸前紧紧贴滑过去,翻起一阵酥软叠浪。又慌张推开,看了看衣袖道,“奴家失礼了,这衣裳都溅了海水了,我得去换一套。”完就匆匆进了艉楼,倒把庞宁一个人丢在船上。
庞宁笑了笑,暗赞了声这勾人的手段。这时被弄得浑身难受,却又忌惮到了南越,还要依仗苏瑶关系,不敢造次,只得强忍着欲念。庞宁心下不爽,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可以欺负下,看在船头假装忙个不停的赵如,喝道,“赵如,过来!”
赵如舌头一吐,见那狐狸精进了艉楼,心下暗道不妙,知道这个师父又要找茬。跟旁边几个水兵交待了声,便低着头跑了过来,一脸正经地道,“师父什么事情?”
庞宁看了看岛屿之间露出来的空地,喝道,“你也练了一个月了,倒给我算算,这还要多久可以靠岸。”赵如看了看这七扭八拐的水道,心想我又没来过这里,怎么可能知道这事。暗骂了几声这个荒唐师父,正色道,“短则二十分钟,长则两个时,定是可以靠港了。”
庞宁眉头一皱,喝道,“放屁,这什么话,你这个月怎么练的。把这船上原来的水手撤了,你练的人上来操帆操舵。给我打起精神来,别每天厮混过日子!把水道记牢了,别到时候没别人帮就回不去。”
赵如莫名其妙被庞宁骂了一通,委屈得不行,赶紧答应道,“师父教训的是,我让‘破海营’的人上来。”庞宁骂了一通,心下消了消火些,挥挥手道,“快去快去。”想了想又,“到时候靠了港,带你去窑子里见见世面,别整天跟谷里那些和尚学傻了,断了香火!”
赵如听了师父这不三不四的话,也是一愣,但想到能跟师父进窑子里耍,喜上眉头。他自己一个月那几两银子,哪里够花,手上经手的数目虽大,但一来受头领恩情不会欺瞒,二来年纪轻轻的也不敢贪挪,所以平日也不算阔绰。
师父这个财神,出去玩,选的都是最好的青楼,点的都是红牌,自然大不一样。赵如笑到,“师父话算数!”庞宁把他一瞥,喝道,“到时候把那六个船把子也叫上,难得出来玩,大家一起乐乐。”
赵如嘿嘿一笑,便喜滋滋跑去张罗了。庞宁看赵如那没出息模样,想到以后自己做事要倚靠他这几个,摇头笑了笑。看了看后面辽阔海面,想起可以抛开琼州府那些欲理还乱的政务,一时也觉得心旷神怡。
庞宁乐得轻松,想到董学普派到各个城市的法官,呆头呆脑地坚持董学普的“教诲”,断个屁大官司也要举证,搞个一两天。城里的群众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公正的官爷,口口相传,一时打官司的人踏破了门槛,天天加班到十二点。庞宁想到董学普夜里挑灯和一堆文件搏斗的情景,不禁嘿嘿一笑。
庞宁眯眼伸了伸懒腰,见船队东转西拐,又绕过了数个岛屿,在大岛屿间艰难穿行。那些破海营的水兵明显技术不熟,把船开得歪歪扭扭,让庞宁皱起了眉头。前面眼见就没有了路,转过一个岛洞,又突然冒出一个客商聚集的港镇,想来就是南越重镇鸿基了。庞宁看着前面的陌生海港,怕靠了港两眼一抹黑,还得靠苏瑶带着去看那煤矿,赶紧跑到艉楼叫道,
“苏姑娘,这就要靠港了,你衣服换好没有?”
庞宁站在门口,半天没人答应,庞宁照顾美女,这艉楼里好大一间房子都给苏瑶做了卧室。庞宁怕里面没有听到,又叫了几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庞宁被这苏瑶勾得入了套,倒是颇对她上心,好美女在做什么,见水手没人看向这边,忍不住贴在了门上去听里面动静。
庞宁却不知道,那门竟是虚掩的,稍一贴上,就把门撞开了。却见屋里好一个香艳境况,那苏瑶穿着一件巧的白素色肚兜,更是把凹凸身材掩映的性感。苏瑶懒懒地斜躺在椅子上擦拭身体,刚擦洗完的皮肤像牛女乃一样,一双玉柱似的细长腿儿斜搭在外面,看得庞宁惊心动魄。
苏瑶见庞宁推门进来,脸上红晕一范,报胸佯嗔道,“公子怎么还不把门关上。”
庞宁一愣,赶紧把门合拢,一时呆呆地也不知道什么,苏瑶慵懒无力摊在椅子上,啐道,“公子怎么不看我,奴家的身子,不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