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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海洋的传,要从十年前起。
泉州人李旦,曾经是这片海域的霸主。天启七年,明朝和荷兰东印度公司,两个战争状态的国家机器,为了共同的敌人联合在一起,讨伐李旦,却被李旦杀得大败,从此让明朝放弃了武力剿海的念想。在李旦生前最后几年,东海和南海,有超过千艘的海船,挂着李字大旗。
十七世纪没有无线电和卫星电话,拥有千余艘海船的李旦海商集团,不可能是一种集权式的管理。于是,作为分舰队负责人的李魁、钟斌、刘香,包括郑芝龙,都以李旦义子的身份,逐渐站上了历史的舞台。
由于种种原因,李旦死后,郑芝龙控制了李旦的财富和势力。前者是能够实际控制的,而后者,郑芝龙显然无法有效地驾驭。郑芝龙试图通过明朝的官位,来提高自己的威望。但很糟糕的,郑芝龙的第一次招安,是明廷的一次骗局。这件事情,也导致了各个分舰队负责人下决心和郑芝龙散伙。
愤怒的郑芝龙随后便攻击了中卫所,占领了后世的厦门。福建巡抚熊文灿无力剿灭,服了崇祯皇帝,招抚了郑芝龙。海盗换了套衣服,便成为了海军上将。好事成双,此时雄心勃勃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在郑芝龙身上投下了砝码,派出军舰帮助郑芝龙扩展势力。
郑芝龙不可思议地得到了李旦、明朝和荷兰三方的力量,从此以明廷的名义,率领郑家海船、福建水师以及荷兰军舰清理门户。崇祯二年四月,在金门历经一场死战,郑芝龙剿灭了李魁。崇祯二年六月,又灭杨六、杨七。
招抚郑芝龙,熊文灿完成了自己一生最得意之作,从此官运亨通。而郑芝龙也因屡立战功,升官发财,从参将做到了游击。
得胜的郑芝龙拒绝和红毛分赃,荷兰人此时才发现上当。大员议会悻悻地退出了和郑家的同盟,转而支持刘香和钟斌。
崇祯三年,荷兰人成功挑起了钟斌和郑芝龙地战争,双方都要求荷兰人帮助,但被郑芝龙骗过一次地荷兰人,这次选择了作壁上观。
钟斌显然不是郑家的对手,此时东亚海面上最大的悬念,是日渐强盛的刘香会否站出来,和钟斌一起攻打郑家。而南海国,这个历史上本不该出现的力量,因为需要保护贸易船队地安全,一不心就淌进了这摊巨大的浑水。
庞宁不了解这些历史细节。他只知道刘香是郑家地敌人。刘香如果想击败郑芝龙。需要更多地力量。庞宁想利用这点。让刘香帮助南海国保护航线。但又不想让刘香知道自己地底牌。也不答刘香地话。反问试探道。“你是来买炮地吗?”
刘香听到庞宁地话。眯着眼睛看了看庞宁。口中道。“那个工匠头子倒是不卖。”
庞宁听这话。估计是刘香派人问过史班。史班不肯卖炮。庞宁略一思索。挺胸答道。“只要你开口。我庞宁没有不舍地拿出来地道理。但我这炮也不是寻常货色。你拿什么来买?”
刘香愣了愣。皱眉问道。“你想要怎么换?”
庞宁却不答他话。只道。“一般地炮。只能打六百步。就是千斤地红衣大将军。想打准了也要靠近到七、八百步。我这炮只有四百斤。却能和千斤红衣大炮打一样远。”
刘香上次就买过了。自然知道这些。见庞宁讨价还价。刘香不耐烦答道。“吊子日地。你想换什么东西?”
庞宁看了看刘香脚下那艘大福船,正色答道,“换船,四百料的大福船。”庞宁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一艘四百料的大福船,我用八十门火炮换。”
在这次和郑家水师的交锋中,庞宁对海战有了更多的经验。原先抢劫荷兰人,对手是商船队,只配备一艘大型或中型军舰护卫,没有型护卫快船。面对这样的敌人,庞宁的海盗战术,以快船打慢船地战术才能成功。
但郑家的水师不同于商船队,作战船型配置丰富,往往都拥有相当数量的划桨帆船。这些划桨帆船是鸟船,苍山船之类的快船,加上接舷战冲击时候水手全力划桨,速度也非常可观。庞宁的快船掉个头,就要被这些船追上,想走s型线路保持距离,用长射程欺负敌舰,是不可能地。
除非庞宁有大量的快速帆船,能够把船拉出来全部拼掉,才有机会回头蹂躏那些慢船。但郑家一个舰队就有十余艘快船,庞宁地轮浆船却只有三艘,没法形成火力优势。
既然快船不能压制敌人的快船,庞宁只有转而追求火力,力求用大量地火炮在远距离消灭敌人。四百料的福船大概有三十米长,可以安装四十门长炮,只要有四五艘这样地巨舰一字摆开,就可以在最快
把敌人的快船消灭,避免接舷战。
刘香又看了看庞宁脚下的飞鹰号,啐了一口,眯眼笑了笑,啐道,“你倒挺聪明!”
在明末,要得到一艘海船,一般有两个办法。要么在江河里造艘平底的船,开到外海的岛屿上改装成海船。要么走门路,直接从水师里搞出作战用的海船。而要想获得四百料的大船,就只有第二种办法了。毕竟木头的承重力有限,要把船造这么大,龙骨和肋骨之类的一开始就要定型,改造是不可能的。
刘香的这三条四百料大福船,是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积下来的老本,是提着脑袋在明军水寨里抢出来的,自然不舍的轻易拿出来。刘香朝庞宁看了看,喊道,“子,我拿三百料的福船和你换!”
庞宁看了看那些二十多米长的三百料福船,瘪了瘪嘴。这种船最多能装二十来门火炮,要想形成足够火力,不知道要买多少艘船,配上多少个船长,指挥起来都不容易。毕竟这年头没有电报,海上指挥都靠旗语,旗语都是些简单的约定符号,不可能对每条船进行控制。船一多了,指挥就没章法了。
想想一五八八年的格瑞福兰海战,英西双方那种混乱的开始,混乱的结束,就知道这年头海上指挥多难了。
但庞宁的付出成本也很低,他准备卖给刘香的,是已经被南海**队淘汰的老式滑膛炮。这种老式炮只能打一千米,都被新式火炮换装换了下来,扔在仓库里很久了。再不找到用处,就只能做废钢处理。
庞宁不满地,“这船只能换三十门炮。”
刘香点了点头,道,“倒是不算贵,跟你换两条吧。”
庞宁听到两条这个数字,一下子蔫了,一时都不知道什么好。搞什么东西啊?了半天,就换两条。两条船也来换,当我这里是卖部吗?
刘香见庞宁不吭声,知道他嫌少,喝道,“吊子日的,别一副叫花子模样,若是带种的,便去郑家抢!”
庞宁一愣,问道,“怎么抢?”
刘香似乎突然打起了精神,眯着眼睛看了庞宁一眼,大声喝道,“海丰嵌头村,郑家一门三族都在那里,寻常天那港里也要停着几十艘船。你要是带种的,我便和你一起杀进去,抢他几十艘船出来,全部卖给你!”
刘香旁边的兄弟刘见闻言,也冲着庞宁叫唤起哄,“你们南海国也算个国,你也是个王么!怎么连个海盗也怕。”
见两个海盗一唱一和,对自己用起了激将法,庞宁一时倒没反应过来,这不是买炮么?怎么变成抢船了?再回头去看刘香那些船只,却看到每一艘上都布满了荷兰加农炮,完全不是缺炮的样子。
庞宁这才明白过来,这刘香今天不是来买炮的,是来拖南海国下水的。想把南海国拉上这条战船,和他一起和郑家玩命。
庞宁看了看那边,见刘氏兄弟紧张地等着自己的答复,不禁笑了笑,南海国已经和郑家杠上了,有人一起上,自然不会拒绝。这次偷袭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有价值——虽不是直接保护航线,但郑芝龙和刘香一旦开打,郑家忙着防守追击,肯定顾不上袭击南海国商船。
庞宁在心里算计了一番,大声喝道,“这是什么话?既然一起出船出兵,我自然要分一份,抢来的船我还要用炮换,我去干什么?”
刘香听了这话,知道有戏,心里一喜。在原先的历史上,崇祯四年初钟斌对海丰嵌头村发起了突袭,这事刘香是没有参加的。要是没有南海国的出现,刘香还真不敢和郑芝龙彻底翻脸。
李魁先死,杨六杨七再亡,看着郑芝龙一个个清理门户,刘香岂能没有兔死狐悲的危机感?得知郑芝龙袭击了南海国商队,刘香立马想到把南海国拉进来。一旦庞宁上了他这条船,身后有这么大一个海岛,进可攻退可守,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输了,逃回琼州府再徐徐图之便是!
要是赢了,便足以取代郑芝龙,成为海上的霸主。至于郑斌,刘香倒没有放在眼里过。
刘香脸上一改阴狠,此时竟布满了笑容,大声喝道,“好,爽快,那两艘船归你了!”刘香又看看港口,怕下了船的水手走漏消息,喝道,“我看你也别入港了,这就随我去会会那郑斌!”
庞宁见那两艘福船真的开了过来,一下子被这刘香的出手大方给镇住了。越危险的事情报酬越高,庞宁看着那两艘船,本来得意的心里却不禁一寒,
“妈的,这么豪气,不会带着我一起挂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