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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别鹤山。
山脚下,一个双腿特别修长的年轻女子神情复杂地抬起头,仰望着山半腰上的青云书院。
女子高挑而又美丽,嘴唇紧紧闭着,麦『色』的脸庞上刻着深深的想念与淡淡的寂寥。她幽幽一叹,大大的眼眸中不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浮现出激动、惆怅、留恋、憧憬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里,一切如旧。
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雅致,万亩槲林郁郁葱葱,参天大树随风轻摆,百鸟和鸣,绿海『荡』漾,和从前并无区别;溪流淌声、鸟鸣虫蛙声,嘁嘁喳喳,不绝于耳,还是那般的熟悉,那般的舒服,那般的令人怀念……
“春风里,百花下,鸡鸭过家家。鸭手拿花,往鸡头上『插』。你是鸡我是鸭,鸭想你心如麻……”
女子忽然嫣然一笑,那绝世的容颜令百花都失去了几分颜『色』。
她的脸上挂起了甜蜜而又幸福的笑容,只因她心中想起了那无可忘记、夜夜思念的意中人,想起了他那张清秀俊朗的脸,以及那双深邃的、望穿秋水的眼睛……
“对于世界来,你只是一个人;但,对于我来,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女子红着脸,朱唇里不断地念叨着心上人当日的情话。一片红『潮』染透了她雪白的颈脖,显得她更加妩媚动人,风情万种。
都恋爱的女人是最美的,或许不是刻意,也不是自然,而只是一种憨憨的、傻傻的、发自心底的简单幸福。即使独自一人,也可以因为那永沉心底最美好的记忆,而独自微笑,笑靥如花,没有任何人相问,却自我感觉仿佛拥有了人世间的一切美好。
有人因为日落西山思家心切,有人因为机缘巧合重回故里,也有人因为身不由己四处飘零……或鹤飞冲天写就辉煌,或日渐沉沦消弭无迹,但是对于女人来,她们的回归,多数只为了一个“情”字;她们的不顾一切,往往也是因为那一个“情”字;而她们的浪迹天涯,也恰恰只是因为那一个“情”字。
“嘉嘉,我来了!”
女子甜甜一笑,握了握拳,欢快地向山上跑去。
那一刻,她是幸福的,因为她的内心装满了期望。
女子哼着歌,苗条的身影像是轻盈的燕子,满载着回家的喜悦。
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山顶。书院门口,那块大得惊人的石碑依然矗立着。
女子神『色』激动地走了过来,纤纤手缓缓地抚『模』着石碑上的一字一句,就好像在缅怀着她过去的青葱岁月,缅怀着她留在书院里的斑驳记忆。
女子沉默不语,心里勾起了诸多往事。忽然,她发现了在石碑旁多出了一块石碑,上面工整地写道:“遥盼奉孝归期,若有对此碑不尊者,格杀勿论,王侯重臣,概莫能外!——曹『操』!”
女子惊讶地捂住了嘴,心中升起了不安的感觉。
“遥盼奉孝归期?郭嘉去哪了?!”
女子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她蹙起了柳眉,飞快地冲入书院。
进了书院,只见偌大的书院冷冷清清,十分安静,根本没有学子来读书的迹象。
女子心中焦虑,『迷』惘地瞪大了眼睛。终于,她发现了不远处站着一个外表斯文的青年学子,于是上前抱拳道:“你好,请问今天没有上课吗?为什么书院这么冷清?”
青年学子木讷地转过头,待看到女子秀丽的容颜,以及笔直的修长大腿时,立时眼冒精光,热情地回答道:“姑娘,你是来找人的吗?呵呵,你有所不知,自从奉孝先生离开后,我们都是上午休息,下午上课。现在还是辰时,学生没来上课是正常的。”
“什么?!你奉孝先生离开了?他去哪了?!”
女子惊呼出声,俏脸骤然变得十分苍白,紧紧地抓住了学子的手。
学子颇为尴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道:“姑娘……你先别激动……奉孝先生去年就离开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你是来找他的么?”
女子怔怔地皱起了眉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没有再话,低着头默默地走开了。
“喂!姑娘!……唉!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有没有兴趣去东门大街吃个炸油条啊?很好吃的耶!你一定没吃过……”
青年学子挥着手在后殷勤地大叫着,女子只是有气无力地走着路,原本希冀的眼神也逐渐暗淡了下来。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手,向着食堂的方向兴奋地跑去。
……
……
书院河边的一棵柳树下,一个长相平庸的青年蜷着腿,怀里抱着一个装满米饭的木桶,一边埋头进食,一边趁着咽饭的空余时间,霍然抬起头,盯着脚前的一本兵书猛看。他只有一只手,可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令人膛目结舌。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一如从前那样……
女子望着独臂青年拼命学习,孤苦伶仃的身影,美目竟微微湿润了。良久,她平复了下心情,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迅速地蒙住了他的眼睛,神秘兮兮道:“嘿嘿!臭子!猜猜我是谁?”
青年猝不及防,满嘴的米饭如爆米花一样地喷了出去。他想回头,却被女子强行扭了过去……
“不许动!哈哈!”
青年听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嗅着少女淡淡的体香,皱了皱眉头,柔声道:“咦?很熟悉的气息哦?是花?兰?雪?”
“哎哟喂!许怀仁,你有长进嘛,认识了这么多女孩子!了不得,了不起哟!”女子咯咯直笑,慢慢地松开了手。
许怀仁赶紧转过头来,怔了怔,旋即异常激动地大叫道:“啊!是你啊!马文鹭!哈哈!太好了!你怎么来了!”
马文鹭望着他爽朗干净、纯真朴实的笑容,心中感慨万千,于是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抱住他,轻声道:“怀仁,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须臾后,一滴眼泪,不自觉地顺着她秀丽的脸庞流了下来……
许怀仁受其感动,眼泛泪光,轻轻地拍了拍马文鹭的香背,哽咽道:“好……好极了……都快一年了吧,你也不给我写封信,真是不够兄弟!”
马文鹭抽了抽鼻子,破涕为笑道:“干吗要给你写呀!许怀仁,你个坏人,都不来送我!哼……”
“呵呵,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分别的场面了。”许怀仁仰了仰头,生怕眼泪会夺眶而出。
“哼,就你借口多。”马文鹭嬉笑着吐了吐舌头,两人的身影随即分开。她望着许怀仁脚下已经空『荡』『荡』的木桶,咋舌道:“许怀仁!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早上你也吃那么多啊!”
“呵呵,呵呵……”许怀仁害羞地挠了挠头,忽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马文鹭……想了想,怪里怪气地询问道:“文鹭啊……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马文鹭怪地皱了皱可爱的鼻子,豪爽笑道:“好啊,当然没问题啦,你是我的好哥们,尽管!”
许怀仁贼贼地坏笑几声,撒开退就往外跑,大笑道:“你的胸部怎么变大了啊?刚才抱着你的时候好有肉感啊!哈哈哈……”
“你!”
马文鹭俏脸一红,跺了跺脚,怒不可遏地拿起木桶,用力地掷了出去!……
“啊!……”
只听一声惨叫,而后传来噗通的落水声,使坏的许怀仁被木桶重重地砸落在了河水里。
马文鹭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手,『插』着腰,得意洋洋地笑道:“许怀仁,忘记告诉你了,姑『女乃』『女乃』可是要嫁给奉孝先生的,以后我就是你如假包换的师母!你可别没个分寸哦,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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